清綾到樓下時,剛好單博文和那些人握手道別,他還沒上車,只是望著那些人離去的方向。舒虺璩酉
清綾走到他身後,也沒出聲,只是站在那裡等著他回頭。
良久,單博文才轉過身來,望了清綾一眼:「最近還好嗎?」他不冷不熱問著,語氣完全沒有以前那種關切,哪怕以前他是做出來的,但她也感受到了。
「單叔叔,是不是牧升……」清綾站在那裡,有些猶豫著開口,話還沒說完,他就打斷她。
「牧爵還沒回來,牧升怎麼說也是我名下的,出了事,當然也有我一份……你最近都沒怎麼上班吧?」他站在那裡,掏出煙,點燃,深吸一口,吐出煙圈,望了清綾一眼,冷淡地問嬗。
「哦,每天都有來報道,但是,沒什麼事情幹……」清綾忙說道。
「你那件事,對於牧升的影響很不好,不是叔叔說你,公事我們就應該歸清,這事從你著手,就該一層一層批評自我檢討上去,我知道牧爵看在你的面子上,所以一直對此事沒有做出很實質性的處罰,但是清綾,公司有公司的規定,你待在牧升這麼多年了也應該明白……」
「我知道的叔叔!」清綾不知道他為何一定要提起這事,她追著下來,並不是想聽他說這事的,她當然明白公司的規定,如果一切安好,如果單牧爵沒有那麼忙,依他的鐵面無私,必然會秉公處理覽。
「有時間,就多去陪陪你阿姨吧!聽說她情況不樂觀?」單博文又深吸一口煙,吐出,抬眼望了下清綾。
他始終都沒把她當成兒媳婦吧?
「如果單叔叔有空,也應該去看下阿姨,怎麼說也是夫妻一場……」清綾輕聲道,作為一個晚輩,其實沒有資格說這些的,但既然他提起了,她也忍不住。
阮歆瑤一直到現在才和他離婚,為的是什麼他不會不知道,要不是還看在夫妻情份上,要不是她對他還有那最後一絲情在,她早就不管不顧離了,也不會在意他的名聲問題了吧?
這十年,她早就什麼都沒有了。
說到底,女人還是心軟。
「我知道!牧爵有沒說什麼時候回來?」他將煙拋入不遠處的垃圾筒,又問了如此一句。
「單叔叔,有些話,我不知道當問不當問……」清綾還是憋不住,深吸口氣說了出來。
單博文抬眼望她:「如果你覺得不當問,那就不要問!放心吧,牧升不會有事的!既然你和牧爵已經結婚了,那就好好盡好你的責任,做個好媳婦和好老婆!」他直接把她的話擋了去,走近她,拍拍清綾的肩,打開車門,上車。
清綾沒再說什麼,只是看著他的車子轉了個彎,隨後消失在面前。
「清綾,你問他什麼了?」蘇婧喘著氣跑過來,只看到單博文離去,也不知道他們談了什麼。
「沒有。」清綾輕聲應了下,她是想問十年前的事的,但是後來想了下,不能如此莽撞,也不知道卓爾凡說的到底是真是假,她應該好好去查清楚,去確認!
「走吧,也不知道他們查到了些什麼,人不能貌相啊,想不到韋總是這樣的一個人……」蘇婧邊走邊說著,清綾一句話也沒有,只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吃飯了嗎?一起去吃飯吧?我知道前面開了家很不錯的烤肉店,我們去那邊吃怎樣?」蘇婧看她愁眉不展的臉,忙拉著她說道。
清綾沒多少胃口,但不想擾了她的興致,於是點頭答應。
兩人才吃沒多久,蘇婧接到電話,說遲御要過來。
清綾知道遲御這人,東承的總裁,據說他倆的愛情史也長跑了好幾年,分分合合,最終還是在一起了。
她不禁想起單牧爵,她和他十年了,可是,留給她的,她唯一有記憶的,便是那段三個人的日子,之後的十年,只多了時間,沒再留痕跡。
蘇婧對著門口處招手,隨即,有高大帥氣的男人朝著這邊過來,唇角掛著笑,眼帶桃花,丰神俊郎的模樣,是每個女孩子心目中高大漂亮愛幽默又會哄女孩子的健康男友。
看到清綾時,微挑眉,隨後綻開一臉笑,伸手:「你好,季小姐。」
「你好,遲總。」清綾忙伸手相握,也驚訝他居然知道她。
「內人總在我面前提起你……」他對於她的疑問,在坐下來時點了點身邊的蘇婧,如是說道。
「別動手動腳的!」蘇婧哪裡會買他的帳,看到他的爪子溜上她的肩,她忙伸手拍掉。
遲御也沒生氣,轉而將手放在她的椅背上,擱起二郎。
「喂,你說這次牧升會不會有事?」蘇婧替他倒了茶,轉而問他。
他伸手接過咪了口:「這是你們老闆應該擔心的事,你們這兩小員工擔心什麼?」他放下茶杯的時候,眼忽地瞇起,盯著蘇婧手上的新手鏈,「這誰送的啊?」
看著他摸上來的爪子,蘇婧又擋去:「反正不是你送的!」
「這不是廢話麼?我又不是老年癡呆,自己送不送還不知道?」遲御不冷不熱說著。
清綾望著他們一唱一和,打情罵俏,這樣的生活,她似乎沒有經歷過,以至於到了現在,她和他哪怕真的在一起,她也不太敢直接接觸他的眼。
下午的時間,清綾沒有心思再上班,上午卓爾凡的話一直徘徊在腦海中:單牧爵早已將保險箱的鑰匙拿回來了,就缺你手中的那一把了……
她手中的……就是被她弄丟了的那一把嗎?她真是沒腦子,這麼重要的東西怎麼能弄丟?
清綾一想起鑰匙,又開著車匆匆去了老別墅那裡。
花園裡的雜草似乎又長長了,上次被人踩踏過的痕跡也已不存在了。她朝著上次掉包的地方走去,撥開雜草重新尋找,細細地,一寸寸土地找著,雖然希望不大,但還是不想錯過任何一個地方。
幾乎翻遍了每一寸土地,又從外面找到裡面,樓上樓下,仍然沒有。
如果照卓爾凡的話說,那麼,現在一把鑰匙已經在嚴緒然那裡了,只有她那把鑰匙一起,才能打開那個保險箱嗎?那個保險箱中所藏的秘密,就是十年前所有的事情嗎?是不是也包括姐姐的那顆心臟?
清綾呆呆坐在院子裡的鞦韆上,她是很想揭開,想了十年了,可是,如果真相真那麼殘忍,那有必要嗎?
忽然之間,她有點不想了。
直到坐到天色漸暗,清綾才起身,看了下手機,有一個未接電話。打開看,是夏渝嬈打來的。
一看到這名字,一想起這個人,就覺得心口發疼,恨不得,愛不得,她真不知道怎麼辦。
想了想,還是沒有回電話,她不知道要和她說什麼。
直接去了醫院,醫生全都擠在病房間內,清綾心都跳到了嗓子眼,推開醫生擠進去時,還好,阮歆瑤好好坐在那裡,正和他們說笑。
看來今天精神不錯。
原來只是例行的科室查房,她還以為阮歆瑤又怎麼了。
醫生們都出去,只剩下清綾一人,阮歆瑤看著她笑:「綾啊,這兩天,我覺得好多了,你看我再過兩天,是不是可以出院了?」
她靠在床頭,其實還是疲憊,但燦爛的笑容掩蓋了倦意,讓人看了不禁也覺得她是真的好了很多,可是,清綾明白,她沒有好。
「當然會一天比一天好,改天等牧爵回來,我們就出院。」清綾不敢望向她的眼睛,只是微笑著輕聲說道。
「綾啊,我最近想上網,你能不能給我拿台電腦過來?」
阮歆瑤突然又開口。
清綾驚了下,上網?牧升的事經過上次詩諾的事件後,像是平息了會,就怕這次的事件又要傳到網上去,如果阮歆瑤看到了,那不是要急死了?
「好啊,我明天看一下,把筆記本拿來,不過,不知道這邊有沒有信號……」清綾無法拒絕,只能如此推著說。
「沒關係,你幫我下載幾部小說,不知為何,這幾天我挺想看小說的……」阮歆瑤卻如是說。
看小說?怎麼突然間想看小說了?
當然,生病的人最大,她怎麼可能不滿足?
「好好好,那我明天帶來。」清綾想起今天把筆記本帶去放在單位,出來時著急都沒有帶,要不一會兒路過去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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