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總,不進來坐會嗎?」門內的卓爾凡開口道,聲音帶著悠閒,兀自走向吧檯處,拿過紅酒倒了兩杯。舒榒駑襻
單牧爵靠在門外沒有動靜,像是沒聽到卓爾凡的話,直到他拿著兩酒杯過來,他才望了他眼。
「喝一杯?」卓爾凡舉著酒杯遞給他。
單牧爵望了酒杯一眼,唇角微向上揚:「卓總有什麼值得慶祝的事嗎?」他依舊雙手插在口袋中,沒有伸手接過。
卓爾凡微挑眉,須臾笑開:「單總一定要有事慶祝才喝酒嗎?彖」
單牧爵的笑容也大了些,口氣冷淡:「在我看來是!」
清綾以最快的速度換好了衣服,仍然是原來的那套,出去的時候,剛好聽到單牧爵最後的話。
她望了眼兩個男人,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柙。
卓爾凡看到出來的清綾時微怔了下,忙又開口:「不是給你準備了新衣服?怎麼沒換上?出來都要洗個澡換身新衣服,去去霉氣……」
清綾似乎還沒從驚嚇中反應過來,只是望了眼單牧爵,生怕他生怕似的。
後者只瞟了眼她,隨即站直了身子,伸手拉過清綾的手,對著卓爾道:「謝謝卓總,不用了。」
「原來單總都是這麼關心下屬的嗎?」卓爾凡望著他倆拉著的手,微瞇眼,開口。
單牧爵頓住,轉身望他,臉上甚至還帶著微笑,不急不緩回了句:「不是下屬,是老婆,謝謝你這麼關心!」
說完,也不看卓爾凡什麼反應,拉著清綾就進了電梯內。
卓爾凡還真的懵了,老婆?什麼時候的事?他不是對季清綾不好麼,什麼時候成了他老婆了?他一副難以相信的表情站在那裡久久沒有移動。
進了電梯,單牧爵就放了清綾的手,站在那裡沒有說話,清綾也不敢吭聲,像個小媳婦似的站在他身後,視線越過他的肩,望著電梯中他的身影,他始終垂著眼,一副極為疲憊的樣子,俊逸的臉上沒有好臉色。
清綾也垂下頭去,跟在他的身後出了電梯上了車。
一路上,單牧爵也都是沉默不語的,清綾猶豫了好幾次,才終於開口。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只不過,問了良久,他也沒開口回她,她知道他定是生氣了,這麼半夜三更的,她和另一個男人在一起,還洗澡,縱然他不喜歡她,於情於理,她也是他老婆啊,傳出去的話,那就是給他戴了綠帽子了,誰喜歡?
她沒有想到那麼多,雖然卓爾凡真的在追她,但她只把他當作一般朋友來看,人在絕望的時候突然出現了的一絲希望,總是會對所有的一切全部免疫,也會對那個帶給她希望的人有瞬間的依靠感。
「下了飛機就過來了……」單牧爵突然之間開口,那是已經過了一個紅綠燈路口,清綾怔了下,轉頭望他,他只望著前面的路況。
車子拐進他的別墅,單牧爵停好車,打開車門下來,清綾跟在他身後,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般,沒有動靜。
進了屋子,他頓在那裡,她也不敢上前,也只能站在那裡。
單牧爵轉身望她,口氣平緩:「沒有什麼要和我說嗎?」
她不知道他指的是什麼意思,只道是那件事,忙脫口而出:「不是我做的,我真沒有做過……」
他定定望了她良久,她不敢接觸他的目光,總覺得自己像是做錯了。
最終,他低低歎了口氣,向她走近:「我知道……」他伸手,攬過她的頭,將她抱於懷中,「害怕了?」他的聲音那麼近,貼在她耳畔,像是直說進她心底。
清綾的心顫抖了下,他身上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懷抱,她的腦海不禁蹦出那一年,在海邊,他也是這樣攬過她,聲音抵在耳邊,問著「害怕了?」
當時,她是有點害怕,有點猶豫,有點心理上的折磨,但最終,她還是做出了令自己後悔的事。
可是現在,她不管會不會後悔,她只想此刻靜靜靠著他,尋找一個安全又溫暖的懷抱。
清綾伸開手去,環過他的脖子,第一次如此主動,將他緊緊抱住。
「牧爵……」
她輕聲開口,也是第一次,當著他的面,如此深情叫著他的名字,不管是十年前抑或是現在,不管是她說的收不收心,她的那一顆心,從開始到現在,對他,始終沒有變過。
「別害怕,有我在……」他緊抱著她,依然如此輕聲說著。
就像那一年,他也緊抱著她,兩副激動赤裸的身軀,心跳得如同打雷,她記得她整副身子都在顫抖著,而他壓著她,輕吻著,說「別害怕,有我在……」
她覺得自己好想哭,從沒覺得哪一次,她如現在這次般軟弱過,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總是忐忑著,總是不安著,總害怕著有人會離她而去。
「睡覺了?」他靜靜抱著她,良久,才問了她一句。
她點點頭,很乖地跟著他上樓。
******************************************************
清綾躺在床上,睜著大眼望著天花板,聽著浴室中的水聲,這會兒,居然也能靜心下來。是因為他在身邊嗎?
年少輕狂時,可以為了一個人而不顧一切,哪怕知道後果,哪怕內心折磨,但激動的靈魂還是沒能忍住。
十五歲,她們的生日,那是第一次,她們兩人沒在一起過。
或許錯就錯在她不該翻看她的日記,或許錯在她不該對她那麼放心,又或許錯在她們就不該認識單牧爵這號人。
那個時候她總是在想,單牧爵到底哪裡好,為什麼看了第一眼,就會喜歡上他?哪怕後來,他們只是電話通信,她居然也會愛他愛得如此深。
都說雙生兒是相通的,是不是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不可避免她們兩姐妹,會同時愛上一個男人?
他打來電話,她接聽,情意綿綿,她也會靠在一起聽,像是對著她在說著話。
他發郵件給她,她有時甚至比她更早接收,她們有太多的共同點,她們好到簡直像是一個人,這樣的感情,外人是無法明白的。
直到,他為她過生日,而她瞞著她去了後,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變了。
那是在他們認識一年後,單牧爵回國,而這也是清綾第二次見到他。
他比上一年更高了,也更帥了,更有那種男人味了。
15歲的她怎麼來得及收拾開了一地的春心,況且是在他對她那麼好的前提下,她什麼都不顧了。
如果那天,她沒有去,沒有做出那麼衝動的事,結果會不會不一樣?
她現在有好多後悔的事,每做一件,事後都覺得如果不那樣做,會不會不一樣。
清綾翻了個身,看了下時間,已是凌晨三點多。
擁著他的被子,總覺得心也踏實下來,她閉上眼,好久沒有好好睡一覺了,這會兒,也有倦意襲來。
單牧爵洗完澡出來時,清綾早已睡著,他站在床邊,邊擦著頭髮邊望著她。
或許這次將她調來國內是個錯誤,但或許不調動,所有的事也會發生,只不過他沒有想到,會牽連她如此深。
他蹲下,將她露在外面的手臂放進被子,替她散亂的頭髮理順,才幾天,她就像瘦了一圈,這幾天應該都沒有吃好睡好吧?
他側身躺下,伸手墊於她頸部,她翻了個身,整個人窩進他懷裡,像是自然而然的動作,那麼契合而順手。
他不禁揚起唇,將她抱住,聞著她的體香,閉上眼,這幾天,不止她沒睡,他也沒有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