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身材高大,雖然盔甲和頭髮凌亂但是尼羅一眼就認出,這個人就是獅子家族的族長,克魯斯雷昂。
像是從混亂和憤怒中清醒過來,克魯斯已經恢復了冷靜,他的臉上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緒,儘管現在獅子家族最後的王牌,整整一個聯隊的奧術師被尼羅全部殲滅。
「克魯斯公爵,謝謝您的誇獎!我們自從在帝都一別,好久不見,您的精神似乎不錯!」尼羅微笑著說道。
「是啊,都好幾個月了,在溫莎城堡中,尼羅公爵關於這個世界自由的演講,是在令人印象深刻!」克魯斯的臉上依舊看不出喜怒的表情。
兩個人的寒暄,若是放在平日裡,完全就像是老朋友一般的正常,但是就在之前的一個小時裡,雙方卻還進行著生死相搏的戰爭,直到分出勝負的前一秒鐘。
「克魯斯公爵大人,您今後打算怎麼辦?」尼羅放眼整個戰場,硝煙和野火,在大地上蔓延著,大量士兵的屍體,散落在整個平原和丘陵區域。
而遠處的槍聲也漸漸寥落,七個方陣的重甲步兵在撒冷城的火槍手,從兩翼的包夾射擊之下,早就陷入了崩潰之中,他們再也沒有力量舉起沉重無比的盾牌,散亂了陣型,朝著後方潰敗而去。
活著的重甲步兵不足一半,一萬多名士兵飲恨沙場!
尼羅知道,這就是戰爭所付出的代價,因為貴族統領的鐵血政策,而導致數萬人的傷亡,這種情況不斷地在大陸的歷史上重演。獅子家族絕不是大陸歷史上,第一個因為利益熏心而發動戰爭的家族,但也絕對不是最後一個,這種悲劇會在歷史上一直重演下去。
「尼羅公爵,你是一個聰明人,也應該知道這個大陸的生存法則,獅子家族也許從今天開始就會漸漸離開人們的視線。」克魯斯的臉上終於露出了落寞的表情,面對最強大的敵人,他似乎已經出離了憤怒和悲傷,也看清了整個大局。
「克魯斯公爵,如果你願意家獅子家族編入西北軍團的話,也許雷昂這個姓氏和家族的徽章,會一直保留下去。」尼羅試探性地說道。
克魯斯忽然眼睛一亮,但旋即黯淡下來,他緩緩說道:「尼羅公爵大人,對於失敗者的嘲弄無論如何都不算過分,但是我作為獅子家族的族長必須要對那些孩子們負責,如果用我的生命可以挽回家族中孩子們的生命,那麼我完全願意那麼做。」
「克魯斯公爵,你顯然誤會了我的話,屠戮獅子家族對我和撒冷城來說,沒有任何的意義。我現在有更加重要的事情,你應該也知道,馮施坦因陛下任命我為西北軍團的軍團長,並負責帝國的西北邊疆防禦,如果獅子家族願意加入西北軍團,和我一起防禦可能入侵的獸人族的話,我覺得這倒是一個不錯的機會。」尼羅緩緩地說道。
「你的意思是?」克魯斯半信半疑地看著尼羅,他一直都在認為,尼羅想要吞併獅子家族的領地,讓雷昂姓氏的男人成為勞工,女人成為性*奴。而他自己曾經也是一直這麼做的。
「獅子家族成為西北軍團的一部分,你的所有軍隊編入西北軍團作戰序列,獅子家族的領地由西北軍團代為負責防務,不過獅子家族可以保留領地內行政權,稅收的一半要交給西北軍團作為軍費的開支,你覺得怎麼樣克魯斯公爵?」尼羅將自己的構想簡單地說了出來。
如果克魯斯不是做夢的話,尼羅公爵的這個條件實在是太優待獅子家族了。按照大陸以往的慣例,在戰敗之後的貴族,可以被勝利者任意地支配。
獅子家族十萬的大軍,現在只剩下數萬殘兵,在常春籐公爵那可怕力量和無敵的軍隊面前根本就不堪一擊,克魯斯雷昂已經沒有任何的東西可以做談判的條件,而克魯斯本人也已經放棄了抵抗,任憑尼羅處置。
但是現在尼羅所提的建議,又一次讓克魯斯點燃了希望,如果尼羅不是故意在耍自己的話。
「尼……尼羅大人,你確定不是在開玩笑麼?」克魯斯依舊保持著懷疑。
「當然沒有,克魯斯公爵,我從來不開玩笑。」尼羅果斷地回答道。
「可是,我們是敵人,之前還在作戰的死敵,如果我是勝利者的話,極有可能會對撒冷進行屠城!」克魯斯搖著頭,他實在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克魯斯公爵,你的軍團將編入我的西北軍,並且打亂原先的建制,而且我的部隊隨時可以鎮壓想要叛亂的傢伙,假如你想這麼做的話。而且機會只有一次,克魯斯公爵,假如你想要暫時蟄伏,並伺機搗亂的話,那麼我將會用叛國罪來審判你和你的家族,這一點你可別忘記了。」尼羅面帶著微笑緩緩說道。
「尼羅公爵,非常感謝你的寬宏,你能保持獅子家族領地的自治,這已經是格外的開恩,我用自己的騎士榮譽做保證,絕對不會發生剛才你所說的事情,另外我們可以簽訂條約協議,用法律的形式固化這個結果,你看如何?」克魯斯其實也擔心這樣的考慮,只是尼羅公爵的一時臆想,如果用條約的方式,將這個結果固化下來,那麼自己和獅子家族至少可以保證不會被滅族。
「的確是應該如此,克魯斯公爵,這個建議我採納了。」尼羅點了點頭說道。
「尼羅公爵,你真是一個與眾不同的人,我很難想像自己竟然有些佩服起你了。」克魯斯望著漫山遍野的士兵屍體,眼神極為複雜。
「克魯斯公爵,事實上你不用佩服我,這只是時代的腳步稍稍加快了一些而已。」尼羅搖了搖頭,緩緩地說道。
兩個人的面前,空中的烏雲終於散去,久違的陽光灑向了大地,讓整個大地看上去猶如染上了一層金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