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第一個冬天
天氣在十月下旬開始，變得異常地寒冷，整個大陸中南部地區也開始被北方的寒冷之氣圍繞。撒冷城在常春籐公爵的主政之下，迎來了第一個冬天。
嚴寒並不是漸漸滲透，而是一觸即發。在連續三個溫度極低的黑夜之後，撒冷城的溫度降低到了冰點以下。在撒冷城內，隨處都可以看到冰漬留下的痕跡。
不過，撒冷城的居民們並沒有感到特別的寒冷，有著憐愛之心的尼羅公爵，為每家每戶都提供了一種黑色的石頭，這種被稱為煤的黑色石頭，是一種極為高效的燃料，可以為撒冷城的居民們提供熱量。據說這這種燃料在撒冷城以外的黑市上，已經賣到了令人咂舌的價位。
願神明保佑尼羅公爵，這是撒冷城的人們在遇到熟人時，必定會說起的口頭禪，正因為尼羅公爵為每家每戶都提供了免費的燃料，人們才不會覺得撒冷城的冬天和以往一樣寒冷。
尤其是在常春籐城堡中的居民，對於寒冷的感覺幾乎沒有任何體會。
例如那位將全身都包裹進白色裘皮大衣的少女，雙腳愜意地擱在火爐邊上，整個人縮進了沙發之中，要不是那金色耀眼的長髮柔順地露在外頭，尼羅公爵一定會認為這是一堆皮草料子，正如在撒冷城物資倉庫中所見一般無二。
火光在壁爐中跳動，少女慵懶的樣子，讓人著迷。
「我說瑪格莉雅，你是不是有些急功近利了，這樣下去常春籐商社會樹敵太多的！」同樣是金髮的男子委婉地說道。
「尼羅，你難道是笨蛋麼？」金髮少女從裘皮之中露出了牙齒，朝著男人嚇唬。
「我這是自己的感覺。」尼羅皺了皺眉頭說道。
「笨蛋！商場如戰場，不把別人逼到絕路，我們就會被別人逼到絕路，這就是遊戲的規則！」瑪格莉雅鼓起腮幫子。
「這樣下去，誰還會和你做生意？」尼羅有些擔心地說道。
「好吧，尼羅公爵，你有知道我承擔了多少風險？這種攢錢的方式看似有些苛刻，但是這是唯一的選擇，尼羅公爵！你知不知道，一旦只要有百分之十的貨物，流散在其他地方，那麼我們的風險就是百分之九十。別的商社每一次降價拋售，我們就會按比例損失百分之九十的金幣，這才是我採取這種方式的原因，你懂了沒有！」瑪格莉雅一臉的鄙夷。
尼羅當然明白這個道理，不過尼羅並不同意瑪格莉雅的觀點，「瑪格莉雅，你完全可以採取一種風險的最小的方式，如果你只是經營市場，按照交易的金額收取提成，那麼你完全可以規避這樣的風險。」
「這樣來錢太慢了，尼羅你等得起麼？你需要大量的金幣，去購買你所需要的物資，為你的軍隊提供糧餉，我這完全是為你考慮！」瑪格莉雅小臉通紅地說道。
尼羅怔住了，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好吧，瑪格莉雅，對不起，是我沒有注意到這一點，我向你道歉！」
「本來就是！」瑪格莉雅嘟囔著，將嬌小的身軀縮回沙發，兩隻光潔無比的腳丫，再一次伸到火爐邊。
隨後兩個人似乎陷入了沉默。
「尼羅，去聖路西法城的那段時間，你和羅布琳卡發生了什麼？」片刻之後，瑪格莉雅忽然懶洋洋地問道。
尼羅微微一怔，「怎麼了瑪格莉雅，你認為我們發生了什麼嗎？」尼羅並不想將事情告訴瑪格莉雅，這完全是他和羅布琳卡的秘密。
「我只是覺得有些奇怪，那個小妮子，自從聖路西法城回來之後，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而且我看得出，她似乎在刻意地迴避你，是不是？」瑪格莉雅依舊縮在沙發中說道。
「完全沒有，你誤會了！瑪格莉雅，現在的嚴峻形勢你不是不知道，羅布琳卡是一個非常認真的傢伙，她不會讓撒冷城變得不堪一擊！」尼羅冷冷地回應道。
「真的麼？」瑪格莉雅忽然探出頭，兩隻眼睛睜地渾圓。
「是的，瑪格莉雅！」尼羅硬著頭皮說道，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不敢在瑪格莉雅面前承認一些事情。
瑪格莉雅點了點頭，但是卻微微歎了口氣，「尼羅，其實我非常希望你能找到一個好姑娘，像羅布琳卡這樣的女孩子真是不錯，以我多年來的經驗來看，這個小妮子喜歡你！」瑪格莉雅一副長輩的樣子說道。
「好吧，瑪格莉雅，謝謝你的關心，對於這種事情，我完全沒有在意！」尼羅一直在提醒自己，千萬不要被瑪格莉雅那種樣子所欺騙了。
瑪格莉雅沒有說話，像是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的手，慢慢地蜷縮了回去。
尼羅走到辦公室邊上的酒櫃旁，這個櫃子之中並沒有酒，這是尼羅和羅布琳卡的約定。但是櫃子中卻有不少的餅乾，他取出了一些小甜餅，拿到瑪格莉雅的面前。
「吃吧，瑪格莉雅！」尼羅擠出一絲的笑容說道。
瑪格莉雅並沒有理睬尼羅，只是閉著眼睛假裝睡覺的樣子。
尼羅站了一會，自己感到沒趣，將盤子放在了瑪格莉雅的面前，並站到窗口邊，窗外可以看到遠處的山脈，濃黑色的山體像是一條條巨龍，在窗簷下蜿蜒著。
「你啊」瑪格莉雅輕輕地說道。
「怎麼了，瑪格莉雅？」尼羅回過頭來問道，不過他只看到兩個光滑的腳丫。
「我說，你啊」瑪格莉雅的聲音變得非常溫柔。
「我在這裡，瑪格莉雅。」尼羅點了點頭說道。
「你啊」瑪格莉雅的聲音似乎漸漸輕微。
「到底怎麼了，我不是在這麼！」尼羅有些奇怪地走向瑪格莉雅。
不過，皺著眉頭的尼羅，看到了瑪格莉雅的樣子，卻有些啞然失笑了。這個傢伙，完全是睡著了的樣子，嘴角微微帶著笑容，儘管有一絲的口水帶在唇邊，但這並不妨礙她的美麗。
尼羅輕輕將瑪格莉雅的腿，從茶几上挪到沙發上，手上的膩滑感受，讓尼羅有些心跳加速，不過他並不想冒著四十級吞噬臨頭的危險，做些猥瑣的事情。
這樣就不會冷了，也不會被烤焦了吧！尼羅看著瑪格莉雅熟睡的樣子，不由有些發呆。不過在片刻之後，尼羅搖了搖頭，這個傢伙實在太可怕了，就算睡著了也是如此的天真，真不知道和瑪格莉雅有淵源的常春籐家族祖先們，有著如何強大的抗體。
尼羅歎了口氣後，坐到了辦公桌的椅子上，桌上的一份報告，讓尼羅疲憊的情緒一掃而空。這份報告是小弗雷德寫給自己的，這個年輕人是優秀的學生，他的文字表達能力也是相當的出色。這份報告其中大部分是關於煉鋼爐製造的進度，不過其中結尾的一部分，讓尼羅感到了驚喜。
小弗雷德在報告中提到，在撒冷城東部的山谷中，發現了一種優質的黃銅礦石，而且這種礦石是沿河分佈，極其容易開採。
這條消息非常地重要，之前尼羅發現過銅礦，不過那些銅礦雜質太多，難以提取銅元素。如果真如小弗雷德所說的那樣，在東部山谷中發現了露天的黃銅礦石分佈區的話，那麼尼羅就可以研發一種新型的彈藥。
撒冷城火槍隊的武器，只要是槍膛裝彈的燧發槍，並不是尼羅無法製造後膛裝彈的武器，這主要是因為尼羅無法找到銅，來製造後膛槍的子彈彈殼。
優質的黃銅，是製造這種子彈彈殼的原材料，黃銅不易被裝載底火的火藥所侵蝕，不會造成槍膛的卡殼。尼羅假如想要製造威力更加強大，射擊速度更加快的武器，那麼黃銅是必不可少的原料。
小弗雷德的這個發現，讓尼羅有些喜出望外。他準備讓小弗雷德取一些樣本回來，自己研究一下，假如真是銅元素含量極高的礦石，那麼提煉銅元素的工作就可以開始了。
尼羅閉上眼睛，躺在靠椅上，像是在思考著什麼。威力更強大的熱武器，例如線膛步槍，是需要一種極為複雜的加工工藝，在製造這種武器之前，尼羅必須要先建立一間，擁有可以加工金屬車床的車間。這是一件比較困難的事情，在目前的奧斯陸帝國，這件事是一件天方夜譚。
不過尼羅並不在意這些，擁有大量知識的尼洛公爵，完全是一個異類，也就是教廷所稱的異端之類的傢伙。他的設想和計劃，已經超越了這個大陸所有人類的認知。當然，更多的時候，尼洛公爵還是一個正常的人類，比如在瑪格莉雅面前，他似乎完全不像個異端。
尼羅再一次站起身，心中的藍圖已經構建，對於這個世界，尼羅試圖改變什麼，不過他必須擁有改變世界的資本，僅僅是心中的理想，沒有實際的行動，他就什麼都改變不了。
撒冷城的第一個冬天，在金髮少女的腳邊，就這樣來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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