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奧斯陸帝國的東南,弗蘭克林尼羅和瑪格莉雅坐著馬車進入了撒冷城的大門。
這座古老的小城沒有高聳的城牆和厚實的城門,門口的士兵也寥寥無幾。也許是因為冷清的關係,城門口的這些士兵顯得無精打采。
馬車的來到似乎讓他們精神一振,不過當他們看到這輛貴族的馬車時,士兵們再次顯得垂頭喪氣。
貴族絕對不是地方守備隊的士兵可以耀武揚威的對象,尤其是駕車的歐文出示了金色的通關牒文之後,士兵們更加顯得畢恭畢敬。
金色的牒文是皇帝陛下親自頒發的通行證,在帝國任何一個行省都是通行無阻。這一點,地方守備隊的士兵自然看得懂,
想不到小小的撒冷城來了一個大人物,這些士兵們心中有些驚訝,雖然已經得到了風聲,屬於皇家封地的撒冷城,被皇帝陛下賜給了新來的領主,但是士兵們依然沒有做好迎接新主人的準備。
難道這輛馬車……一些士兵的心中開始揣測起來。
透過馬車的車窗,弗蘭克林尼羅開始觀察起這座城市,儘管一直在撒冷城的周圍勘探,但是尼羅卻一次也沒有進入過城裡。
這座城市雖然顯得有些破舊,但是它鼎盛時期的風貌依舊有所保留,在馬車進入了撒冷之後,隨處可見高聳入雲的尖頂建築以及窗戶上巨大斑斕的玻璃畫。
可以想像當時作為常春籐公爵的領地,撒冷有多麼的華麗和繁榮。這些古老的建築見證了變遷的歷史和貴族的衰敗,但是它們卻比任何東西都要來的堅固,即使百多年的風霜改變了這些建築的摸樣,但是它們依舊矗立在撒冷城的中央。
另外,令尼羅感到驚異的是,在撒冷城之中還建有很多的教會教堂。很難想像,在皇權的集中之地,在屬於皇帝陛下的封地內,教會的爪牙竟然觸及的如此之深。
皇權和教權歷來都是權力爭鬥的另一個戰場,教會企圖政教合一的統治思想,一直都沒有改變。直到一個強有力的人物改變了大陸的格局,讓皇帝陛下一家獨大於奧斯陸帝國。當然這位偉大的人物沒有料到,皇權庇佑下貴族階級竟然蓬勃生長,他們伸展出來的枝葉,已經蓋過了皇帝陛下的宮殿的尖頂,遮蔽了原本應該照耀在皇帝身上的陽光。
不過,就這些教堂的建築來說,建造的工藝相當的先進。而且教堂繁衍變化到今天,已不再是純屬宗教性建築物。根據身邊那個金髮少女的介紹,這些教堂已成為撒冷城亦或是奧斯陸帝國其他城市公共生活的中心,成為市民大會堂、公共禮堂,甚至可用作市場和劇場。在宗教節日時,教堂往往成為熱鬧的賽會場地。
尼羅暗自點頭,看來教會爭取民心的手段遠比那些貴族和皇帝來的高明,即便是在沒落破敗的小城,教會依舊不會放棄培育忠誠的教徒。
信仰是一種可怕的力量,無論哪個時期或者哪個地域都是如此。
尼羅歎了口氣,似乎有些低落。不過,他的這個表情立刻被善於觀察的小巫婆看在眼裡。
「尼羅,你在擔心什麼?」瑪格莉雅歪著頭問道。
精巧的手臂在馬車中的擱板上支著自己漂亮的腦袋,她的這幅摸樣顯然讓尼羅感到有種強烈的既視感。
「瑪格莉雅,我並不擔心什麼,如果你願意嫁給我的話,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尼羅一臉平靜的說道。
晶瑩潔白的臉蛋瞬間變得血紅,細細的絨毛似乎都變得粉紅。最可笑的是瑪格莉雅的兩道眉毛幾乎要倒豎起來。
「笨…….笨蛋!你認為本王會看,看上你這個白癡!」惱羞成怒的瑪格莉雅,此刻完全符合一個吸血鬼魔王的所有體征。並且,尖銳的指甲已經刺進了尼羅手臂的皮膚。
忍住劇烈的疼痛,弗蘭克林尼羅顯得若無其事,「親愛的瑪格莉雅,如果只是用恐怖來驅散理想,恐怕只會適得其反!」尼羅口齒清晰地說道。
瑪格莉雅略微一呆,即便是用她千百年的智慧和經驗,也一時間無法區分,尼羅認真的表情究竟是在戲弄自己,還是真情的表白。
「好吧,瑪格莉雅!我只是在練習一下自己的演技而已……」尼羅依舊平靜的說道,只是眼神中有著嘲弄的笑容。
瑪格莉雅低下了頭,金色的長髮遮擋住了尼羅的視線,只是那小小的雙肩,略微的發抖讓尼羅意識到,也許自己的玩笑開大了。
「卑微的人類,敢於戲弄永生不死的女王麼?」像是來自地獄般的聲音,讓尼羅感到自己的背脊漸漸發涼。
「瑪格莉雅,別忘記這裡是撒冷城,你想使用『吞噬』嗎?」尼羅無不擔憂地問道,不過他的語氣彷彿這件事情與自己無關。
「非常正確,尼羅,我並不介意這裡會死多少人,因為你讓我生氣了!」像是一個孩子的口吻,瑪格莉雅的表情和她的外貌完全一致。
「好吧,好吧,瑪格莉雅,別孩子氣了!你這樣會讓我對你的評價降低不少……」尼羅滿臉擔憂的說道。
不過瑪格莉雅似乎並不理睬,就在她的尖牙要咬到尼羅的鼻子時,馬車非常適時的停了下來。
「小姐,我們到了!」歐文的聲音從馬車外面傳來。
精緻的小嘴張開到了極限,但是卻無法夠到尼羅的鼻子,那時因為尼羅的手緊緊地抵住了瑪格莉雅的腰。
「別鬧了瑪格莉雅,市政廳到了,你不想被別人看笑話吧?」尼羅皺了皺自己的鼻子說道。
「笨蛋!」在車門打開的瞬間,瑪格莉雅已經端莊賢淑地坐在了她自己的座位上,閃電般的速度讓尼羅歎為觀止。
馬車外站立著兩排身穿盔甲的士兵,這些士兵軍容還算整潔,不過顯然他們沒有強有力的紀律約束,因為這些士兵好奇的目光讓隊列顯得有些鬆垮。
馬車的下面沒有紅地毯,只是一條略顯泥濘的石磚路,對準了一座白色的建築。
這座建築應該算是這座城市最好的房子了吧,雖然外牆有些斑駁,看得出來這房子一定也是有著悠久的歷史,但是厚實的石牆和明亮的窗戶告訴尼羅,這座房子依舊牢固。
「這就是撒冷城的市政廳?真是清貧的可以!」瑪格莉雅嘟囔著,不過這位金髮的美少女,還是用自己最優雅的姿勢,鑽出了馬車。
陽光出人意料的洩落到了這個世界,在瑪格莉雅纖細的腳跟落地的一剎那,道道金色的陽光穿過雲層的縫隙,斑駁的照在了大地之上。
雖然尼羅只能看到瑪格莉雅的背影,但是從那些士兵們驚異的眼神中,尼羅已經可以想像金髮少女恬靜淡雅地在陽光中積聚著美麗。
有些時候,尼羅甚至懷疑這個傢伙並不是她所自稱的吸血鬼,因為她並不忌諱神聖的陽光灑落在她的身上。
美麗的東西,往往是邪惡的化身,這一點那些孩子並不知道。
尼羅開始為士兵們祈禱起來,也許今天的邂逅會讓這些士兵夜不能寐,不知道要經過多少歲月,少年們才會懂得這個道理。
「女神一樣美麗的瑪格莉雅小姐,歡迎您的到來,能親眼見到遠東最美的女人,我弗雷德真是要感謝神明的眷顧!」一個男人的聲音從士兵隊列的盡頭傳來。
不過當尼羅看到這個聲音的主人時,他再也不能保持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