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一聲,張彪那壯碩的軀體被重重的扔在了地板上,王雷死狗一樣一屁股坐在地上,直喘粗氣,雖然在遊戲裡他也把力量耐力這兩個屬性提高了不少,比起現實中的普通人來說至少要強出一倍還不止,但他畢竟是法系職業,力量和耐力都不是主要屬性,再怎麼強壯也有個限度,所以總體而言比那些彪悍乃草的近戰職業可是差得多了的,再加上張彪的份量十足,足有二百來斤,這一路上可把他累得半死了。
聽到那撲通聲,一直捲縮在角落裡的林北峰卻突然睜開了眼睛,他的目光落在了地上的屍體上,然後用一種嘶啞的戲虐聲音說道:「我聞到了死人的氣味——這麼說你們給我帶夜宵回來了?」
他望著地上的屍體,舔了舔嘴唇,眼中閃著野獸一般的神采。
看著他那副表情王雷莫名的感到一陣噁心,「那是張彪啊你這個畜生,難道你連自己的兄弟的屍體也要吃麼?」說完抬手就要一個掌心雷劈過去,嚴重卻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衝他搖了搖頭。
「張彪?兄弟?」林北峰的眼中閃過一絲迷惘,眼神忽然變得清澈了起來,「張彪死了?怎麼可能!」他看了地上的屍體,忽然發出一聲慘叫,「張彪怎麼會死了,誰幹的,誰幹的!?」
麒麟五人組裡他和張彪的關係最是要好,這會的反應也是出奇的大。
嚴重走到了他的跟前,站在那裡俯瞰著他,「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中了什麼邪,不過如果你還是林北峰,你還想為張彪報仇的話,就給我打起精神來。幫我找到那個傢伙。」
王雷失聲道:「不要啊老大,這傢伙明顯都已經瘋了,怎麼能放了他啊。」
嚴重卻搖了搖頭:「他並沒有瘋,況且現在我們少了一個人,蕭不離又有了幫手,再想幹掉他就更難了,必須四個人才有足夠的把握,況且林北峰的能力能夠幫我們找到他。」
王雷質問道:「你說林北峰沒有瘋,那他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嚴重歎了口:「你早晚就會知道了。」
王雷見他不願意說卻也沒有什麼辦法。「老大啊,要我說咱們還是放棄算了,那個獨孤寒也不是什麼好人,大不了不回組織了嘛,他們還能派人來追殺我們不成?」
嚴重卻又搖了搖頭。略帶嘲諷的看著王雷,「如果你希望變成林北峰這個樣子,那你就走吧,我是不會阻攔你的。」
「變成林北峰這個樣子?什麼意思?」王雷愣了一會卻沒有離開,儘管捉摸不透嚴重話中的含義,但是他本能的覺得事情有點不大簡單,還是先靜觀其變吧。
嚴重卻蹲了下來。「看著林北峰,為了抓住那個傢伙現在我只能放了你,不過我警告你,不要搞很麼ど蛾子。否則就算你是我的隊友,我也會動手的。」
林北峰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我盡量吧。」
嚴重不太滿意這個答案。不過還是點了點頭,沖典藍道:「給他梳理一下吧。」
坐在一把椅子上。脖子上圍著一條毛巾,林北峰心驚肉跳的看著鏡子裡典藍的匕首在他的頭頂上來回飛舞著。
典藍一邊削著他的頭髮和鬍子,一邊漫不經心的問道:「話說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林北峰卻苦笑著搖了搖頭,「我不知道,老實說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了。」他的眼中露出一絲茫然,「我只記得好像有個聲音不停的在呼喊我的名字,有的時候那聲音十分的清晰,十分的熟悉,就好像我曾經無數次聽到過,回應過一樣。」
「有的時候我覺得我自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或者說另外一個東西,我迫切的想要遵從那個聲音的召喚——」他抬起頭,看向典藍,「我是病了麼?」
典藍和林北峰對視著,不知道為什麼那一刻她知道對方沒有撒謊。
「如果你真的渴望聽從那聲音的召喚,那就去吧,不過在這之前,幫我們找到那個殺了張彪的傢伙,你的野獸直覺還在麼?」她問道。
野獸直覺是林北峰的在遊戲中的特有能力,他是一個妖術師,一個罕見的能夠使用妖族法術能力的人,不過學習這種法術並不是沒有代價的,他身上的毛髮似乎變得多了起來,遊戲裡的時候還不覺得有什麼不好,現在看起來症狀已經變得明顯起來了呢。
聽著外面的對話聲,洗手間裡,嚴重望著鏡子裡自己那半頭白髮,心中卻閃過一絲不安來。
他知道這種變化並不是暫時的,甚至還沒有真正完成,早晚會變得和遊戲裡的那個他一樣,到了那時就無法挽回了——必須回到組織,只有老大知道如何對抗這種變化,必須回去。
洗了把臉,當嚴重走出洗手間的時候,林北峰的頭髮鬍子已經被收拾完了。
看起來精神了不少,至少正常的像個人了。
「給他那玩意。」嚴重道。
典藍便從一個熟料袋裡掏出了一件半截袖的襯衣來,這是蕭不離在房間裡留下的,看著林北峰接過那衣服,嚴重冷冷的說道:「將它的氣味記在你的腦海裡,因為它將帶我們找到回家的路。」
嚴重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了幾枚骨骰,「那麼就讓我們看一看,那傢伙現在向哪個方向逃走了吧。」
他自言自語著,將骨骰猛地擲了出去。
終於逃出來了,蕭不離坐在車裡,一個勁的猛踩油門,他沒有使用雲雷縱天,剛才那一戰耗費了他大量的真元值,為了避免陷入困境,在真元值恢復之前他並不打算再次使用。
那幾個傢伙應該不會追上來了吧,他心想,這會他已經駛出了那個小城,為了避免給顧少邦他們帶去麻煩,蕭不離決定離這裡盡量遠一些,朝著北方開去。
夜視鏡裡,一個騎手正騎著一輛黑色的本田摩托飛快的從後面追了上來,蕭不離心中一凜,(還是不肯放棄麼?不過只有一個人,那麼我還會怕你麼?)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