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不離心中咯登一下子,他試探著問道:「屍毒?」
陸江的父親愣了一下,「大概是吧。」
在問出那句話的時候,蕭不離並沒有經過深思熟慮,完全是下意識的反應,但是問完了之後他才頓有所覺,自己怎麼會想到這個的?
他略一思考就明白了自己這種想法的來源,遊戲中陸江是被趕屍術士殺死的,上午他已經見識到了趕屍術士的戰鬥方式,無非是冥火法球、屍毒術、以及殭屍手下的肉搏攻擊,陸江變成的殭屍看起來很完整,很顯然不可能是被火球燒死的也不大可能是被殭屍掐死的,很顯然是中了屍毒死掉的,這大概也是他會變成殭屍的緣故吧,可那是在遊戲中啊,難道說——
蕭不離心中頓時升起一股不可思議的念頭,難道說遊戲中怎麼死的,現實中也會以相通的方式死亡?
不過這怎麼可能?完全沒辦法用科學來解釋啊。
不過馬上他又在心中一陣自嘲,見到鬼魂這種事情貌似也很不科學啊,相比之下這種解釋似乎也沒那麼離譜了。
蕭不離的腦海裡一陣混亂,他把自己目前按所掌握的信息一條一條的羅列了出來。
1,陸江死於被開除的當天。
2,陸江的死因是一種奇怪的毒素。
3,這種毒素很可能屍毒。
4,陸江在遊戲中是被趕屍術士殺死的,趕屍術士也會釋放屍毒。
5,遊戲中陸江變成的殭屍很完整,所以陸江不會是被冥火法球之類的法術幹掉的,也不會是被物理攻擊殺死的,唯一的解釋就是死於屍毒。
但是如果被屍毒殺死的會變成殭屍,為什麼現實中沒有屍變呢?
「陸江的屍體呢?」
「當然是被火化了。」陸江的父親理所當然的說道,似乎很奇怪蕭不離為什麼會這麼問。
原來如此,被火化了自然就不會屍變,這樣的話一切就解釋的通了。
可是想到這裡蕭不離卻更加糊塗了,為什麼遊戲中被殺死現實中也會死掉呢?還有這一切的背後到底意味著什麼呢?難道說遊戲跟現實是相通的?
想到這裡他忽然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之前的路上他接連遇到危險,先是差點被車撞,接著又被花盆砸到,難道也是自己的運氣。
舉一反三的,他又想起了很多不久前發生的怪事,躲閃汽車的時候所使出的奇怪身法,不正和遊戲中的緊急閃避很相似麼!
連環劍擊的招式動作,不正是那天他使出的三疊浪的那一招麼!之前他完全沒有學習過劍術,但是跟顧少邦的爺爺比試的時候竟然能夠使得有模有樣,之前在遊戲裡打怪的時候角色自動使出的那些招式還覺得在哪見過,現在想想,不正和自己當初跟老人學到的劍術何其相似的。
還有基本劍法的等級莫名提升,自己對寵物莫名的親和力,之前一件件被他忽略了的小事這會全都清晰的在眼前浮現了出來。
他心中那種難以置信越來越重,但是對這件事情的懷疑卻也越來越無法被抹去了。
而且他也想到這背後的意義,如果這些在遊戲中學到的低級的技能能夠運用在現實中來,那麼如果自己學會了強大的武功或是仙術道法呢?
一想到自己能夠將遊戲中種種超自然的力量運用到現實之中蕭不離就激動的一陣發抖,不過興奮勁過了,他又漸漸的冷靜了下來,如果事情真的如他所想的那樣,那麼這個公司肯定也知道這些,那麼這個公司的底細可就不簡單了。
不過到目前為止這些還都是他的猜測,是否是真的還需要進一步的確定,但是在這之前,他必須瞭解眼前的事情。
蕭不離重新將目光放到了陸江的父親身上,對方似乎並沒有注意到他的走神,正絮絮叨叨不清不楚的自言自語著,「陸江他媽死得早,我好不容易把倆孩子拉扯大,想不到現在一個個都要離我而去了,唉,都怪我當初沒好好工作,又不知道積蓄,連房子都是租的,如果我有足夠多的存款的話就不至於連婉兒都救不了了……」
陸江的父親一邊說著一邊又抄起了酒杯,一副杯酒解千愁的模樣。
「婉兒的情況現在怎麼樣了?」問這句話的時候蕭不離心裡可是緊張的很,之前他還不覺得怎麼樣,就算遊戲裡被陸江的鬼魂纏住打不了不玩就是了,只是當他有了剛剛的猜測之後他就不這麼想了,就算他現在不玩這款遊戲了那個詛咒也會無時無刻的糾纏他吧,因此無論如何這個詛咒必須解除掉,他可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去。
「婉兒她現在倒是沒事,可是如果再不動手術的話恐怕撐不了多久了。」
「動手術一共還需要多少錢?你手裡不會一點積蓄都沒有吧?」
「那倒不是。」談起女兒,陸江的父親似乎清醒了一些,「這些日子我把家裡能賣的都賣了,總算湊了二十多萬,可是離需要還差三十萬呢,可惜我沒什麼親戚,否則說不定就夠了。」
「沒死就好!」蕭不離心中暗自鬆了口氣,他還真怕這個陸婉兒已經死了,那他可真是要絕望了,三十萬雖然不少,但是他手裡有二十萬,再找邦少借十萬也就夠了。
不過他還是覺得先確定好了再說。
「我能看看她麼?」
陸江的父親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看吧,再不看也沒機會看了,不過她這會可能睡下了,你小點聲。」
一邊說著,一邊推開了裡面一間臥室的門。
兩個人蕭不離悄無聲息的走了進去,臥室裡看起來和外面彷彿另一個世界,這是一個典型的少女的臥室,牆上貼著粉紅色的牆紙,寫字桌上放著一籃新鮮的水果,牆角擺著用水瓶盛裝的鮮花和毛絨玩具,臥室靠窗的位置放著一張很舒適的小床,厚厚的被子下面露出一個女孩蒼白的小臉來,睡眠中也皺著眉,一副惹人憐愛的樣子。
一台筆記本電腦就放在床頭的櫃子上,看起來似乎是這個家裡僅有的一台值錢的電器了,看得出,儘管變賣了家裡所有的東西,但陸江父親依然努力保持著這間臥室的舒適,他不由得有些感動,有些敬佩這個看似落魄的父親,回想他的過去,這點感動變成了促使他做出決定的最後一點推動力。
走出陸婉兒的房間,蕭不離盡量讓自己顯得淡然的說道:「這三十萬我出了,你盡快聯繫醫院,如果可以的話盡量早點給婉兒把手術做了。」蕭不離毫不遲疑的說道。
「什麼!」陸江的父親眼睛裡頓時露出激動的神色,他一把抓住蕭不離的手,手勁大的嚇人,「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蕭不離搖了搖頭,正色道:「都這種時候了,我怎麼可能開玩笑,我和陸江是鐵的不能再鐵的哥們了,這事我幫定了。」
陸江父親聽了差點就要給跪下了,一副激動的什麼似的,一個勁的感謝,蕭不離心說您老可別謝我了,要是能讓你兒子少纏纏我比什麼都行啊。
蕭不離從銀行裡去了二十萬,這基本上是他除了他的那套房子之外最大的一筆財產了,除此之外他又跟顧少邦借了十萬,顧少邦並沒有問他要幹什麼,不過拿到錢之後蕭不離卻有些不好意思,他一直努力讓朋友之間的金錢一清二楚,如果這一次不是情況緊急,他也不會選擇跟朋友借錢。
或許以後可以把事情告訴他,蕭不離稍微考慮了一下之後就決定還是暫時不說的好,姑且不說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顧少邦能否相信,就連他自己也有些無法相信自己的這種猜測呢。
把錢給陸江的父親送了過去之後他並沒有放手不管,而是讓陸江的父親跟他簽了一份協議,這份協議規定這三十萬只能用於給陸婉兒支付醫療費用,不得用於其它方面,不是他不放心陸江的父親,實在是這件事情太過重要,容不得一絲馬虎。
之後他沒有立刻回公司,而是先回了家一趟,有一件事情他必須確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