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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零二章 人為造英雄一 文 / 東方浮華

    「唉!」老人搖了搖頭,一副憂愁之色:「張相已死,群龍無首,縱然留下諾大家業,子良年幼,又如何能守得住?如此也好,隨君離開這是非之都,也好給張相留下兩滴血脈,往後傳承亦是有後。」這老頭子性格囉哩囉索的,流雲眉頭皺了起來,但不知為何,他心中卻是實在不願殺了這老頭兒的,這種想法倒也古怪得很,他想了想,仍是堅持:「請老丈告知。」他說完,沖老人微微點了點頭,老人還沒開口,一旁韓劉卻已經雙目明亮:「某知,某知,某可告知壯士,只消壯士帶某出去之時,只要願帶某一家,某便知無不言!」他剛剛還說只帶他一人,如今便開始趁火打劫,流雲懶得理他,老人亦是眉頭深鎖,嘴裡教訓道:「子劉兄,此言差矣!雖說君子不立乎危牆,只是亦該有德,如此之事,便有趁人不備之嫌,如此事情,還是少做為妙,子劉兄乃堂堂王室子孫……」流雲一看這老頭兒囉哩八索,乾脆起身就要往外走,這老人一見,愣了一下,連忙大急,挽留他道:

    「君且留步,某年邁,又聽聞故人逝世,難免感歎,還望君見諒,張氏之所,便在出王宮之側向東南面行走,約二三十丈,一探便知。」晚上時個個韓人都藏得好好兒的,但白天時還沒有哪個敢光明正大殺庶民的,除非像韓劉這樣身份特殊的人需要躲藏之外,其餘庶民幾乎未被限製出行。不過許多人心下不甘,總有聯合起來與魏對抗者,魏楚最近也頗感不耐,捉了好些鬧事庶民於西北面梟首,那頭顱掛於牆上足有好幾日,至今未曾取下來,因此老人又叮囑了一句:「不過君雖武藝高強,但亦該小心行事,今日天色已晚,不若在此暫時歇息。此處某與子劉已躲藏多日。還算安全,君可放心。君乃張相信任之人,乃韓國恩人,某感激不盡。萬不敢生出歹心。」

    流雲這一生。幾乎從未有真正信任人的時候。除了當年未曾分開的親姐,也沒有哪個會與他說小心行事這樣的話,明明此人乃是頭一回見面。他卻是心中信任,望了這老人半晌,接著才輕輕點了點頭,便抱著匕首,和衣坐到了轉角落裡,將身體都鑲嵌了進去,黑暗中頓時便像少了這麼一個人般。

    那韓劉嚇了一跳,卻見流雲已經閉上了眼睛,連眼皮都未曾動一下,心內不由駭然,不知他為何睡得如此之快,且當真如此安心,有心想報復他剛剛對自己不敬,但卻又無那膽色,最後只能算了。

    流雲表面雖說看似熟睡,實則警惕性極強,見韓劉與那老人吹息了燈出去,心下滿意,也不敢放鬆了警惕,算是一半清醒一半養精蓄銳,休養身體,外頭迷迷糊糊傳來那韓劉與老人談話聲,間或夾雜著韓劉焦急的聲音,不消流雲刻意傾聽,幾個字便傳入他的耳中:

    「張平已死,可手下卻留三百門客,今日幸虧餚公提醒,否則寡人便當真錯過矣。」隔了許久,老人挨頭歎息勸阻了他一句,大意便是要他再歇了那再為韓王的心思,卻又聽韓劉惱羞成怒:「張平乃受韓國奉養多年,如今門下食客亦該歸韓國所有,先王已死,且子嗣皆已被亂賊誅殺,如今寡人乃先王之弟,繼承王兄之位,乃名正言順矣!張氏一族既忠心耿耿,張良必定不會拒絕!」最後便剩那老人勸阻的聲音,韓劉卻像是鐵了心一般,再不肯聽進半句,便已拂袖而去,外頭老人歎息了一聲,腳步聲響起之後,屋外才漸漸恢復了安靜。

    將事情聽了一個大概,流雲便冷笑了一聲,真正安心閉上了眼睛。他雖非治世之才,但如今大局卻因拜身為嬴政手下一事而看得清楚,那位君王算無遺策,又心狠手辣,如何會眼睜睜將到手的東西再拱手讓人?此人未免也太過天真,別說單憑三百食客難以成事,恐怕就是給他三千門客,這樣的人也難成大業。當初呂氏何等風光,還不是照樣敗在嬴政手下,如今嬴政掌大權,這天底下遲早便是他的,韓劉憑什麼以為自己坐得穩他那耳根子極軟的王兄能坐得穩的位置?可笑!

    天色將明時,流雲當即便睜開了眼睛,歇息了一夜,那老人所說的話果然沒錯,此地極為安全,又無人打擾,他想到此處,心中戾氣不由一滯,起身便動了動手腳,手緊抓著匕首一夜不曾放開,此時才將匕首放回袖中,悄悄打開房門時,便竄了出去,也沒有與那老人告別,應該是說不知該如何告別。

    一條影子跟在他身後,流雲皺了皺眉頭,腳步邁得極快,幾個殘影間便不見了蹤跡,那韓劉原本還想跟著,誰料此時一轉眼便不見了他人,頓時心下暗自訕訕,啐了一口:「不過一蠻夫爾,又有何得意,待寡人他日掌權,定要……」

    「你待要如何?」流雲冰冷的聲音響在他身後,一支冰冷的匕首壓在了他脖子之上,韓劉頓時後背一涼,寒毛便立了起來,雙腿顫抖,竟然連站立都頗感吃力,連忙就道:「好漢饒命,不過是某隨口胡言罷,又何須放在心上!」流雲見他這模樣,頓時心生厭煩,他雖厭惡嬴政,但此人與之相比,不止無絲毫一國之君的風範,更有甚者連嬴政一絲寒毛皆比不上,就這樣的貨色,也敢想著要成王,豈非是滑天下之大稽!他舉高雙手,原是想將此人打暈,韓劉眼中露出驚駭與怨毒之意,流雲原是想到昨日那收留自己的老人,心中殺意便沒來由的一滯,若是將此人扔於此處,恐怕不久便被人發覺,到時豈非誤他性命?死一人不足惜,不過那老人恩情卻是未報。

    流雲心中剛生出這個念頭,手上動作都該收了回來,卻見韓劉眼裡的怨毒,頓時冷笑:「再敢如此看某,挖你雙眼!」說完,那手去勢不減,狠狠一耳光『啪』的一聲括在了韓劉臉頰之上。流雲心中厭惡他昨日脫衫之舉,又忌諱他剛剛生出的殺意,出手沒有留情,雖然沒取他性命,但韓劉整個人被打得直直飛起來,身體重重撞在了牆壁之上,『撲通』一聲,隨即才又滑落下去,半晌癱地上沒能起得來。

    估計這邊的聲響引起了眾人異動,那頭不多時便有腳步聲傳了過來,流雲眼中露出厭惡之色,捉了韓劉領口便輕鬆將其如提雞崽一般提了起來,習慣性謹慎的抹去了自己留下過的痕跡,一邊朝老人房子那邊倒退而去。估計是被人擰著衣裳奔跑極為不適,那韓劉極快就醒了過來,呻吟了一聲,險些令流雲沒當即便將他扔到一邊去,韓劉一旦醒過來,掙扎了一下,下意識的便是驚怒呼道:「你敢打本公子,活得不耐煩了!」

    「活得不耐煩的,恐是你。」流雲冷冷回了他一句,一邊目光在地型上看了一眼,準確的記出了自己來時的路,不過為了不使後來的人看出異樣,便又重新換了條路朝老人房中跑去。他記憶力極強,昨晚摸黑走過的路現在還記得大概,這會兒認準了方向,韓劉還在掙扎不休,他乾脆冷聲道:「若再喧嘩,某便將你擲於新鄭王宮處!」被人發現的後果如何,韓劉心中清楚得很,聞言激伶伶打了個冷顫,便不再開口了。

    流雲一路將人送回老人家中,便將已經成破布似的韓劉扔在地上,那老人正如熱鍋上的螞蟻,急不可奈,此時見韓劉回來,頓時大喜,連忙迎了上前:「子劉,可算是安全歸來矣。」

    「他打本公子,敢打本公子!」韓劉暴怒異常,可惜他此時不過乃是自身難保的一葉浮塵,如今性命還要靠著流雲相救,更何況他又非流雲對手,罵了一陣,見老人看著他滿眼失望,說不出話來,流雲則是轉身便要離開,下意識的就開口道:「你站住!你打了本公子一回,本公子也不與你計較,你這就將張良帶回來……」

    沒等他說完,流雲手中的匕首飛快的朝他擲了過去,險險的擦著他脖子劃過,重重的釘入不遠處木樑之中,只是那脖子處依舊是被那勁風與匕首上的寒氣刮開細小的口子,沁出血絲來,韓劉吃疼,滿眼驚恐,倒退了幾步,竟然雙腿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總算是安靜了下來。流雲冷冷一笑,斯條慢理走過去將匕首從柱子中取了出來,他露了這樣一手,老人眼睛一亮,而韓劉卻是滿心害怕,他看到了流雲眼中對他的殺意,見流雲取了匕首朝他走來,頓時坐在地上便往後退,嘴裡驚駭道:「不。不要殺某,只要你肯放某一生路,某願將錢財盡數贈君,某還有一女,名為淑子,貌美溫柔,只要君放某一命,並帶某離開這新鄭,某願將其送與你為妾。」(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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