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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八章 欲結秦晉之好 文 / 東方浮華

    嬴政自在這名為王敖的人說完話之後,就已經踏上了那石梯,王敖見他動作,也不說話,轉身就朝裡走。嬴政提步要跟上去,蒙驁卻是氣不過,堂堂大秦君王,此人竟然如此無禮,率先走在前頭,他眉頭皺了皺,提了幾步,湊近嬴政身邊,小聲道:「大王,此人縱然有才,也實在太過傲氣了些,不若晾他一晾,改日再來罷!」

    「背後說人是非,非是君子所為。」那王敖如同背後長了耳朵一般,雖走在前頭,但卻突然說了這樣一句話。蒙驁頓時臉膛發黑,待要發言,那王敖卻是轉身衝他點點頭,微笑道:「到了!」眾人對他這表情轉變之快還有些愕然,此人剛剛還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樣,如今竟然臉上露出笑意來,情緒變化也實在太大了些。魏轍眉頭皺了皺,想到自己之前與禹繚談話時,這王敖沉默不語的模樣,簡直與眼前判若兩人一般,以他之前表現來看,實在不像是一個輕浮之人。

    「趙氏嬴政,前來拜見禹老先生!」一聽那名為王敖的中年人說到了,嬴政頓時整了整衣冠,雖說眼前木門關著,但他卻是仍對著門內,深深輯了一禮,那原本帶路的年輕人原本低眉斂目的垂著頭,一聽說他自稱,剎時竟然驚駭得忘了做出謙卑狀,一下子抬起頭來,死死將目光落在嬴政身上,這趙氏人雖說並不常見,可是嬴姓的,卻幾乎大多數只有王族,更何況當今秦王名諱,誰人不知,就是嬴政!這年輕人身子開始顫抖了起來,原本以為是個有權的貴人,卻不料竟然是眾人都能聽到他那牙齒上下碰撞之時發出的『咯咯』響聲,顯然懼怕之極,不過他勉強忍著,沒有失態到大喊大叫,倒是令魏轍等人對他頗有些刮目相看。

    「老朽何德何能,讓秦王親臨。」一個冷淡的聲音響了起來,讓徒弟去接駕,禹繚明知嬴政身份卻擺出這樣的譜,眾人嘴角忍不住都抽了抽,對此歸咎為世外高人都有這樣傲嬌的脾氣,嬴政也並未對此放在心上,若是自恃有本事的人不擺架子,就跟賣東西明知自己賣的是好東西,卻偏偏不喊高價人家就不買一般的道理!

    正說話間,門卻突然間開口了,裡頭卻並未有人站在門口處,只是剛剛那聲音卻像是響在耳邊一般,眾人都吃了一驚,嬴政心中一沉,知道這禹繚恐怕當真是一個身手不弱的人,既來之,則安之,恐怕縱然就是鬼谷,也不可能做出這樣冒失之舉,敢當眾刺殺秦王!更何況嬴政也不是束手就擒的主,他是自恃自己縱然打不過屋內人,但在蒙驁等人近掩護下,若要逃命卻有幾分把握,更何況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如今與墨家黃於淳交惡,又罪於歧山那名為楚楚的妖女,相當於世上兩大自稱俠義之門的人都被自己開罪,秦國如今實力雖強,但墨家之勢實在不可小覷,若是墨家與歧山聯合,再與諸國聯手,恐怕縱然是秦國,也要腹背受敵!

    更何況嬴政也不敢肯定,自己秦國之中還有多少是墨家之人,到時黃於淳振臂一呼,若是自己秦國之人也高喊著刺殺自己,那才真正是動亂!時不待我,若是再多給他五年時間,嬴政有自信自己能將秦國捋順,民心歸向自己,可惜剛平呂禍之日不久,如今掌控秦國時日不多,否則今日又何必顧慮良多?

    一瞬間,嬴政提步邁進大門之時,腦中閃過種種念頭,眼中露出幽暗之色,隨即又轉為堅定!不論如何,縱然是他如今已將秦國牢牢握於已手,今日若是得知有禹繚這樣一個人才,他也定然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依舊是會走上這一遭,如此一來,之前顧慮種種亦是心中雜念而已,禹繚出身鬼谷,其人又身懷異學,不論如此,此等人才,他必不會放過!更何況,他心中隱隱猜測著,那名叫蘭陵的少女,神秘莫測,縱然是墨家黃於淳,亦是對此人忌諱異常,當初她脫口而出歧山派少女的名字,顯然兩人應該是熟識,與歧山門派相熟之人,嬴政心中思來想去,除了鬼谷之外,恐怕再無旁人有這樣武功與出身!

    當日中了那楚楚之計,如今那清冷少女絕世的容貌似是又在眼前浮現!嬴政深呼了一口氣,眼中的一絲旊旖迅速因強大意志力而轉為清明與冷意,他如今要做的事情還很多,如今秦國雖說眼見風光,但內憂雖除,可並非完全根治,若不然鄭國之事根本不會發生,外患則是更多,嬴政不止是要將這天下一統在自己手中,而且還要將墨家與歧山兩派身懷異心之人剷除,這天下只需要一個聲音,若是自己為王,眼皮下不可能存在墨家這樣的民間武裝勢力,否則他日必成大患,如此一來,根本不是他兒女私情之時,縱然是對那名叫蘭陵的少女有些好感,可天下未盡掌於他之手,此時當真不是自已該分心之時!嬴政背脊挺得更直了些,魏轍等人安靜的跟在他身後,那名帶路的年輕人身上力氣在聽到嬴政之身份時,像是被抽空了一般,可是他卻不願意放棄眼前這唾手可及的機會,嬴政讓他帶路,並未讓他離開!一想到這兒,那年輕人咬了咬牙,鼓足自己生平最大的勇氣,硬著頭皮也跟了上去。

    「趙氏嬴政,拜見禹老先生!」一行人進門之時,就已經見到端坐於石榻之上,穿著簡單青色儒士衣裳的老人,嬴政並未托大,整理了一番衣冠,這才上前見禮。

    禹繚眼中先是露出打量之色,接著才像是露出滿意之色般,這股模樣,倒是與之前那王敖頗為類似!魏轍等人低垂著頭,對這禹繚目光並未看在眼內,唯有嬴政,五感極為明顯,卻是感覺得到老人目光如疾電般在自己身上轉了一圈,卻見嬴政態度不卑不亢,突然間倒是撫著那已及胸下的雪白鬍鬚,微微笑了起來:「大王天庭飽滿,光潤開闊,如縱骨隆起,一氣呵成,如伏犀貫頂,蜂准、長目,摯鳥膺,聲雖冷卻堂正,實乃不可多得的皇者之相!」

    眾人心下暗喜,這禹繚據李斯所說,精通面相之術,眾人聽得分明,前幾句時都誇嬴政乃是貴不可言之相,後所說蜂准卻是指他鼻樑高挺豐滿,

    以此時人看來,鼻樑高挺之人乃是極為有能力,易發達;而據上古流傳周易之術推理,長目者,智慧過人,極富主見,有卓越而敏銳之能,鋒芒內含,這些品質,若要追逐天下,此中條件,缺一而不可,摯鳥膺則是指嬴政體態高大健美,外貌威嚴而雄壯,這禹繚竟是在誇嬴政樣貌!

    雖說外貌美醜乃是上天之意,可是一個人容貌的好看與否,確實能在第一時間給人以極大的印象差別。趙姬為人雖不堪,但她乃是世所罕見的美人兒,否則當初也不至於讓嬴楚見著之後就大為傾心,開口向呂不韋討要,更在分別幾年之久後,趙姬回歸秦國時,依舊盛寵不衰,足以可見她之美貌。嬴政乃為她親生,容貌自然是不差,魏轍等人一聽禹繚誇獎嬴政,不由都生出一種與有榮焉之感,禹繚話中並無對嬴政反感之意,在眾人看來,嬴政此行事情已成大半,更何況禹繚話中所說的皇者之相,則是令眾人怦然心動!

    「政何其有幸,能得禹老先生如此金玉良言。」嬴政微微笑了笑,雖說面上是一派淡然之色,但他心中卻是捉摸起禹繚此話蘊含的意思來。

    禹繚此人若是不負他之盛名,說出口的話,該不會如此簡單才是!

    見嬴政皺眉深思,禹繚閃過一道詭異之色,卻是沒有再提此話,反倒是沖恭敬侍於自己身後的王敖吩咐:「貴客來臨,雖說館內簡易,但卻斷然沒有讓客人站立的道理!」那王敖似是看了嬴政一眼,這才低聲應是,從身後取了幾個簡易之極的蒲團出來,擲於嬴政等人面前的地下。

    魏轍滾了出來,說這蒲團瞧著不起眼,都是誇獎了它,這幾個蒲團都是棕灰色,已不知用了多少年月,邊緣上已經磨出了細毛來,更是顯得這蒲團沉舊。魏轍等人倒是無所謂,但嬴政乃是堂堂帝王之尊,竟然這人也要讓他坐於地上,蒙驁臉色有些發黑,額頭青筋暴裂,但嬴政卻是毫不講究,撩了撩衣擺,只低聲道了謝,竟然便是跪坐了下去!

    此時禹繚置於上而嬴政跪坐於下,縱然魏轍覺得此人實乃人才,但天地君師,此人也實在太過目無君王了些!禹繚卻是像對眾人心中所想沒有察覺一般,看到嬴政舉動,竟然長歎了一口氣,突然間從石榻之上站了下來:「大王如此胸襟,禮賢下士又有如此雅量,老朽實在是多此一舉矣!」他說完,沖嬴政長長揖了一禮,蒙驁等人這才下暗舒了一口氣,卻不料這禹繚撫了撫鬍子,眼中露出一絲詭異之色,開口道:「大王外貌俊美,富有四海亦不在話下,又有此等涵養,大王人才偉岸,實是令老朽見之喜不自勝!老朽亦聽說大王如今中宮空虛,膝下未有子嗣,一後三夫人之位如今還空懸,老朽今日倒是興之所致,膝下有一晚輩,姿容秀美,與大王正當匹配之年,若是大王有些意,恐成一段佳話,不知大王亦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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