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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七章 離心陡生 文 / 東方浮華

    嬴政不置可否,點了點頭:「不錯!趙太**裡的人邀請呂氏,不論來人傳話真假,呂氏大失顏面之下,恐會也當真,心裡對趙太后生厭之下,自然會對她心生嫌隙。」而另一邊趙姬久而不見呂不韋進宮與她廝混,時日長久,又閨中寂寞,難免會真正忍耐不住,再喚人傳旨呂不韋,而呂不韋只會越加厭煩,時日長久之下,兩人自然隔閡漸生,就算呂不韋最後與趙姬對質,趙姬也會只當是自己派人過去令呂不韋心裡不滿而已,怨恨自然會更深。

    李斯也明白其中的緣由,不由感歎嬴政這一招殺人不見血,果然陰狠,又將人性算計無遺,小小几招挑撥離間,實在是高明,相比起來,自己如今進了呂氏府中,還無所作為,唯一配合著嬴政故意挑撥呂不韋攔住趙太子,不准他歸國一事,還是得了嬴政授意。這事兒呂不韋至今還瞞在鼓中,只當廉頗離趙之事是自己功勞,卻不知是被人算計,實在可笑。

    「政已讓蒙將軍找到一個名叫嫪毐之人,到時望卿引見與呂氏。」嬴政也不再說呂不韋的問題,直接就將此次自己喚了李斯過來的目的說了出來,李斯滿頭霧水,不過仍舊是恭敬的答應了下來,李斯如今得呂不韋看重,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深恐有失,因此嬴政說完,他也不再逗留,連夜又出了王宮。

    果然不如嬴政所料,呂不韋與趙姬之間當真因這小小的挑撥而互相對對方生出怨恨來。呂不韋雖說最近覺得趙姬行為異常,令他心裡煩擾不堪,但他謀算多年,總是知道事情輕重,他清楚自己當年青雲直上,靠的就是嬴楚對他一片縱容與感恩之心,如今能在嬴楚死後還有這般權勢,亦與趙姬的深情厚待分不開,如果趙姬一旦不再支持他,那麼呂不韋縱橫朝野,難免顯得名不正言不順,因此趙姬再派人過來時,他雖不滿,但仍舊是整了衣冠進宮。

    蘭池宮裡,趙姬已經幽怨多時,呂不韋已經足足三月沒與她見面,滿腔心思與衷腸無人能訴,心裡的鬱悶自然是可想而知,她在忍受不住派人去呂不韋府上請他進宮一敘時,誰料他竟然拒絕了,這令趙姬心裡不由得生出一絲怨恨來,她本就難耐深宮守寡的生活,又怕呂不韋只怕新人笑,忘了自己這個舊人,越是害怕什麼,她就越想抓住什麼,因此最近又連著派了兩回侍人出宮請他,趙姬心內早恨得咬牙切齒時,誰知今日卻聽侍人回報,呂不韋來了。

    趙姬心裡歡喜異常,連忙令人準備了香湯,自己進去泡了一回。這香湯乃各種宮中名貴藥材調理而成,趙姬本就天生麗質,這一從熱水中站出來,雙頰被煙霧熏得通紅,一雙媚眼如絲,白皙妖嬈的身子不著片縷,從池裡站了起來,兩旁侍人也不敢抬頭多看,連忙拿了一襲紅色深衣替她穿戴上,一頭烏黑的長髮披散在身後,不時就將衣裳打濕,緊緊貼在身子上頭,媚態自現。趙姬看了看水中自己的倒影,眉頭皺了起來,她畢竟年紀大了些,雖然容貌不減當年,但卻少了少女時期的清純與稚嫩,對一個男人來說,有時媚態橫陣,並非就是勾引人的。呂不韋府中佳人不少,各色都有,趙姬清楚自己的優勢在哪兒,因此想了想,朝侍人吩咐道:「將我那玉篦拿來。」

    這玉篦是當年與嬴楚情濃時,莊襄王送給趙姬的一件禮物,原本是楚國之間進貢而來,篦身由羊脂白玉製成,中間如同梳子一般,兩端各布了一顆極品明珠,又鑲了金帛在上頭做樣式,十分別緻,趙姬當年戴上這件首飾時,曾令嬴楚傾倒,她自己也十分珍視,平日輕易不肯佩戴,就怕有了損傷,自己心疼,今日她與呂不韋多日未見,想到自己戴上這玉篦的風情,這才令人將這件珍藏的首飾取了出來。

    那侍人小心翼翼的開了鎖將這玉篦取出,不過是如兒童巴掌大小一塊,可那侍人卻如捧千金一般小心翼翼。趙姬看到這玉篦時,眼睛一亮,伸手接了過來。這篦玉質上乘,通體瑩潤潔白,觸手溫涼,且無一絲雜質與瑕疵,端是一塊難得的好玉,最為妙的,是玉的兩端各有一點微紫色,更加襯得那兩顆明珠如活了過來一般,趙姬愛惜的撫了撫,才自個兒親自伸手將秀髮綰了起來,登時本來就美麗的容貌,更添光彩,趙姬自個兒對著水盤裡的倒影,憐惜的摸了摸,才站起身來。想了想,嘴角邊露出一絲媚意十足的笑,又令人點了一支燃情助興的香,一切收拾妥當了,這才步了出內殿。

    呂不韋此時在殿外已經足足等候了一個時辰之久,原本是有心過來與趙姬修好,這會兒心裡卻越發不悅,他如今位高權重,什麼時候都是旁人等他,哪輪得到他來等別人?這趙姬給臉不要臉,如今竟然膽敢如此輕視他。窩了滿腔怒火,呂不韋看到趙姬姍姍來遲時,不止沒有注意到她精心梳妝過的模樣,反倒是氣憤異常,陰沉著一張臉,冷笑道:

    「趙太后好大的架子,如今竟要某白坐一個多時辰,真是豈有此理!」

    趙姬臉上的笑意當下僵住,眼裡期待的光彩迅速褪去,當著自己宮內侍人的面,她冷哼了一聲,好心情頓時被破壞無疑:「呂丞相如今位高權重,可是等候一會兒,也覺得不耐煩了?」呂不韋聽她這語氣,心裡就感煩悶,不過仍舊是知道好歹,眼神一使,殿內眾內侍與宮人都低垂著頭,退了出去。

    「阿萸,你要知道,某如今不比當年……」呂不韋耐著性子,還未開口解釋,趙姬已經一扭身子:「當然,如今呂郎貴為相國大人,自然是記不得奴家了。」她說完,低頭拿袖袍掩著面龐,輕輕抽泣了起來,一邊哭著,一邊還委屈道:「奴家想念郎君,派了人過來請呂郎,呂郎好狠的心,竟然置奴家不理!」

    一說到這個話,呂不韋就暴跳如雷,剛剛還生出的一絲柔情當下當然無存,面黑如鍋底:「你還有臉說?三番四次派人過來,你是不是唯恐旁人不知你我醜事?」

    「醜事?」趙姬神情一下子呆住,看呂不韋滿臉猙獰的模樣,當下心裡生出恨意來,原本的期待早已經落了個一乾二淨,想到自己不過才派人過去兩三回,卻在呂不韋嘴裡就成了三番四次,難道他翻臉如此無情?趙姬心裡一下子生出無盡怨恨來,她愛呂不韋時,自然是恨不能將心掏到他面前,就連自己兒子的性命都可為他左右,而此時心裡生出怨恨,自然是怨恨無窮,她沉默了一陣,突然咯咯笑了起來:「呂郎稱與妾歡好是醜事,可當初妾乃呂郎婦人,為何又將妾贈與先王?若不如,如今妾與呂郎,可算不得醜事了。」趙姬眼裡露出不屑之色,腰肢輕擺,朝呂不韋走了過來。人還未靠近,一陣香風就先傳了過來。

    呂不韋聽出她話裡的譏諷之意,當下惱羞成怒,眼裡閃過一絲冷色,沒等趙姬將手臂纏了上來,狠狠就將她推開,趙姬身子一個踉蹌,沒站得穩,身子軟軟跌在地上,她嘴裡『哎喲』了一聲,接著一件物什從她頭上跌落了下來,趙姬還未反應過來,就聽到『叮咚』一聲脆響,趙姬當下大驚失色,連忙回過頭來,卻見自己一向珍視,連戴都捨不得戴的玉篦斷成了兩截,當下自己的心也如同這玉篦般,跟著碎成了兩半,她手顫抖著捧起了這玉篦,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了出來,不知為何,這時她心裡想起嬴楚來,嬴楚已死幾年,她如今日子過得又不差,趙姬又一心裝著呂不韋,照理來說心裡早該忘了嬴楚才是,可這會兒嬴楚面容卻是清晰了起來,那時他送自己玉篦時的模樣,以及臨終時還握著嬴政的手,交待他要好好照顧自己的模樣,都一一湧上了心上,與呂不韋此時滿臉冷意與不耐相比,那人待她才是一片真心,可不料自己卻是有眼無珠,看錯了良人。

    「呵呵,妾與呂郎相伴十載,卻不料呂郎如此鐵石心腸。」趙姬冷冷的笑了起來,眼眶裡淚珠滴落,呂不韋卻是冷哼了一聲,看她這模樣,越發不耐,又想到趙姬秉性,自己不過揮揮手自動會靠過來,這會兒他心情不佳,又等了許久,再有什麼旎璇心思了早消失了個乾淨,趙姬雖有風情,但年紀已大,早不如少女身段優美會婉轉求承,如今又擺著架子,實在令人心厭,他一想到這兒,滿腔火氣一滯,甩了甩袖子,竟然轉身出了蘭池宮門。

    趙姬並未挽留,只是淚眼婆娑的看著呂不韋絕然的背影,一下子,忍不住又撲倒在地上大哭了起來。呂不韋走了老遠,還聽到蘭池宮裡慼慼哀哀的哭聲,當下心裡更感厭煩,連忙坐了自己來時馬車出了王宮,一回呂府,先召了幾個二八年華的貌美嬌柔少女,一逞獸慾,一番昏天黑地的廝混,呂不韋心裡的煩厭之意這才稍減了些,不過這番不知節制,畢竟年紀大了,當夜就喊支撐不住,連夜就請了府裡養的疾醫,一整夜都候著,到凌晨時,才情況稍好一些。

    而蘭池宮裡,趙姬自呂不韋一走,哭了一陣,又感空虛,她此時正值三十之數,本是女人風華正茂之年,可惜丈夫早死,不得不守寡宮中,平日除了呂不韋,無人敢與她鬼混,這會兒閨中寂寞了幾月,好不容易呂不韋進宮一趟,她收拾打扮了一番,誰料一腔癡心付了流水,這會兒宮內一股極為甜膩的香味兒傳了出來,趙姬漸漸的面色潮紅,有些忍耐不住,這會兒呂不韋不在宮中,她一時又無法子,想想呂不韋臨走時的眼神,以及那句醜事,令她心裡一股邪火生了出來,高聲喝道:「來人!」

    早已候在殿外的內侍宮人又魚貫的進來,這會兒人人都知道趙太后與呂丞相鬧了矛盾,心情不佳,因此人人都戰戰兢兢的,趙姬強忍住心裡的難耐,目光在這些內侍臉上掃了一圈,看準了一個眉清目秀的,咬了咬牙,從鼻孔間哼出甜膩的聲音來:「你且留下,其餘人暫時先退出殿外!」

    眾人不明就裡,那內侍還面無人色,誰知等旁人一走,趙姬身子如蛇般纏了過來,頓時殿內春潮湧動。

    這內侍雖然將趙姬服侍得好,唯恐她哪兒不適,但畢竟是個去了勢的閹人,而趙姬與這內侍一番風流,越發覺得心裡忍耐不住,想到昨日自己趕了呂不韋走,倒是有些後悔,又令人帶了些重禮去呂府,還吩咐人勢必要將呂相請來,趙姬想到昨日呂不韋的態度,猶豫了一下,還是冷笑道:「如若呂相推脫不來,你只管說他往後之事,我再也不管!」

    這隱隱已經有威脅之意,侍人來到呂府時,將趙姬話語原封不動的給呂不韋說了一遍,呂不韋倒沒料到趙姬這回竟然狠下了心,不由心下惱火,暗罵了一聲賊婦人,但仍舊是強撐著身體起了榻,任人侍候著穿戴了衣冠,呂不韋想到自己臉色,又讓人給自己妝容了一番,想到趙姬性情,忍不住又向身邊疾醫伸手,要了些能讓房中之術增加興致的藥丸。李斯等人原本隨侍在呂不韋身邊,看到呂不韋一副如赴刑難的模樣,就有人皺了眉出列:「主公,不過一區區婦人,何必如此委屈自己身體?」此人話裡已經透出不滿之色來,呂不韋被美色所迷,昨日從蘭池宮裡出來性情大變,貪圖房中之事,今日又要進宮,如此沒有節制,實在很難成就大事,此時士人投在呂不韋門下,除了雞鳴狗盜之輩,大多還是有真本事的,並非為了那些活口的銀錢,只是為了自己一身本事有用武之地而已,原以為呂不韋眼光不同,本事也不一樣,誰知如今依舊是不成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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