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雖然沒節操了點,但田葉跨上樓梯,看看座無虛席,便想回身。酒樓上的服務員,個個眼尖若鼠,客人上來了,豈肯讓你悄悄溜走?
這時就有一名服務員滿臉堆笑的迎了上來,招呼著道:「公子小姐兩個人,請到這邊來。」他抬著手,鞠躬如也。
田葉倒不好意思回下去了,問道:「還有位子麼?」
「有,有。」服務員陪著笑道:「公子小姐兩個人,就好商量,那邊桌上,是位年輕少爺,生得斯斯文文的,一個人佔了一席,他交代過不准旁的人和他同席,但公子也是常讀書,就沒問題了,公子請隨小的來。」說完,就領先走了過去。
田葉只好由狐狸拉著從坐滿了人的桌子中間,穿行過去。那是臨窗的桌子,果然倚窗坐著一個身穿淡青色長衫的少年書生,獨佔一席,一手持杯,頭卻看著樓下,似在欣賞街景。
服務員領著田葉和狐狸走到桌子橫頭,躬著身陪笑道:「這位公子只有一個人,這時候已經沒有別的座位了,就和兩位擠一擠吧。」
那少年書生聽了服務生的話,不禁作色道:「我交代過你……」他隨著話聲轉過臉來,看到了田葉,本來已經扳下臉孔,大有不悅之色,但目光一對,眼神一縮。
「仙君……」
「喂。」狐狸下意識接口問道,「你認識田葉啊?」
「我不是告訴你了嗎,我不認識。」
狐狸一愣,什麼時候說的?這小書生……長得不錯,難道腦袋是個健忘的?
美書生察覺到我有點像看神經病的眼神,惱怒道,「我不是說了嗎?!我不認識什麼田仙君的!你怎麼還問!」
狐狸頓時瞪大眼睛看著他,頭上「鐺鐺鐺」掉下三塊磚頭大的大問號。
小美書生似乎自知矢口,說錯了什麼,就鬼也似地飄走了。
我愣了幾秒,然後事不關己已不操心的撲向飯桌,殊不知一場三界的秘辛與我擦肩而過,不久後,狐狸就頓胸的後悔了……
慾求不滿的落座,然後,賊目轉兮,不計成本,稀里嘩啦點了一堆大公雞。
「梅菜雞絲湯……啊,好想吃呢,田葉。」某狐可憐巴巴眨眼睛。
「呃,好好。」
「紅燒扒雞、辣子雞、荷葉包雞、藏半梅花雞子……這些聽起來也都很可口耶……」
「咳咳……好……」
「啊,點雞(擊)……啊,你看點擊更好啊……買回去送給臣大媽…」
「啊?對對對,消災辟邪啊。」田葉點頭,迅速對服務員揮手,示意他去下單。
(青臣:喂喂,表用這麼直接賄賂好不好……讀者有怨言滴……)
由於田葉會仙術點石成金,所以,在凡人界田葉其實是個富人。
當我對著一桌子雞鴨魚肉山珍海味,沒節操感動得內牛板面。我一邊啃雞腿一邊淚光閃閃對坐在桌子邊上飄逸飲酒的田葉說:「我以後一定會對你好的,一定會讓你走的安心去的放心的……」
田葉乾咳了兩聲,低頭笑而不語,這表情又猥鎖了……
狐狸目地單純的吃飯,田葉自然是順便打探消息了,目光轉動,附近幾張桌上,都是些鏢局的人,只有右首一張桌子,品字形坐著三個青年,在他們的腰中都掛著好幾個袋子,看來是商人無疑。中間一個看樣子是地主似的,左右二人是他的客人,服飾上看應是搬貨的人。
這三人話聲不算太響,但在嘈雜的人聲中,還可隱約聽到他們的談話,中間那個主人姓陸,兩人都稱他陸仁甲,左邊一個姓隴,右邊一個姓張,好像要在買什麼。
因為他們談的都是些買賣上的事情,田葉打算探聽消息,商人自然是首選了。但聽了一會,他們說的都是些買賣中事,事,並無什麼特別之處,低頭一看菜都被狐狸亂啃一通,也就獨自斟了杯美酒,慢品起來。
忽聽鄰席的那位陸仁甲笑道:「隴兄、張兄這些材料既已賣完,那就屈留一天,明日再走,午後,咱們蒼月山去看看。」
只聽姓隴的道:「陸老闆莫非又發現了什麼商機?」
那陸仁甲笑道:「兄弟在拜月教裡總算有個小小關係,老弟兄來了,透點商秘又算得了什麼?但二位今天都非留下來不可。」
姓張的道:「怎麼,陸老闆今晚又要拉咱們上醉紅樓去了?你不怕嫂子的獅子吼?」
「哈哈,二位有興趣的話,這東道主自然是我兄弟的了。」陸仁甲爽朗一笑,接著道:「不過兄弟留二位,是因為今晚拜月教內部有一個秘會。」
「秘會?」
姓隴的問道:「蒼狼山有什麼盛會?」陸仁甲道:「你們總知道這段時間兵器的交易量突然變的順暢了許多吧。」
姓張的道:「知道,這段時間比平日一般都要好出售得多,特別是上等的兵刃。」
「對了。」陸仁甲喝了口酒,四下偷瞟了一眼低聲道:「拜月教兵動……」
狐狸修煉了五百來年,聽力視力都是極佳,那三人聲音雖低,倒也是聽得一清二楚。田葉修為更高,他自然也一句沒漏全聽清了。
田葉看了我一眼。
我正餓死鬼王轉世一般,趁他屏息凝神偷聽,飛快塞雞肉吃,被他盯得動作一停。
「綱媽?」(幹嗎?)狐狸嘴裡塞滿雞肉含糊不清問。
田葉瞥了我一眼,「嘖」了一聲,伸出一纖白的手輕擦我的嘴角,「你到底狐狸還是野豬,怎麼吃得比野豬還多?」
我偏頭躲過他的手指頭,瞪他,嚥了口雞肉,「你又不吃!哼哼……浪費…格…可…恥……」
田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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