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沉重的喘息聲從奧朗斯的口中發出,奧朗斯和彭迪克已經前前後後打了一個半小時,此時兩人都是傷痕纍纍,互相各有輸贏,長時間的消耗戰讓奧朗斯的體力開始有點吃不消。
反觀彭迪克,雖然同樣是一臉的疲憊,但是蕭晨給予彭迪克地獄般的壓搾訓練在這一個反映出了成果,除了額頭上佈滿了一層汗水之外,彭迪克根本都沒怎麼喘氣,在耐力上彭迪克穩贏奧朗斯。
奧朗斯在來到赫迪拉學院之後,雖然一直都堅持著訓練,但是因為經常去花柳場所,身體在一定程度上被掏空了,在耐力上已經大不如前,奧朗斯很清楚如果繼續拖下去,那這場決鬥將會以他的失敗而告終。
奧朗斯瞥了眼台上的雷金家主,但是雷金家主的目光始終都是放在彭迪克的身上,奧朗斯呼了口氣站直了身子忽然露出了一絲苦笑,不知道為什麼奧朗斯的眼眸之中閃過了一絲淡淡的傷感。
彭迪克看著奧朗斯的表情是冷哼了一聲道:「你在為你即將到來的死亡而感到傷感麼?!」
奧朗斯看了眼彭迪克是笑著搖了搖頭道:「死亡?那東西能讓我傷感麼?彭迪克,你一直都覺的你很不幸,但是我可以告訴你,你的不幸和我比起來屁都不是!來吧,你不是想為你的老師報仇麼?我可以告訴你,父親會打死你老師,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我母親,那些擄走你母親的人就是我母親派來的。想報仇就讓我看看你有多少的能耐!」
奧朗斯的話徹底的激怒了彭迪克,彭迪克飛步上前一套三步行拳直襲奧朗斯的胸口,彭迪克很清楚奧朗斯可以避的開這幾招,已經準備好了後招,但是讓彭迪克驚愕的是,奧朗斯沒有避開反而是敞著胸口迎了上來,奧朗斯硬吃了一套三步行拳嘴角直接溢出了鮮血,看著奧朗斯瘋狂又痛苦的笑容,彭迪克是愣住了,奧朗斯揮起拳頭打飛了呆住了的彭迪克。
雖然那一拳將彭迪克打飛出去了,但是那一拳其實根本沒有多大的威力,彭迪克翻身爬起看向了奧朗斯,奧朗斯捂著被轟了三拳胸口是痛的流下了眼淚,但是嘴角卻一直掛著那一絲笑容,奧朗斯呸了口嘴角的血液笑道:「這真的有點痛呢,但是這並不足以殺死我。想為你老師報仇,你還要在用點力!」
看著奧朗斯自殺式的行為全場的人都寂靜了下來,他們完全搞不懂奧朗斯在幹什麼。在貴賓席上雷金家主和奧杜茵也是一臉震驚的站了起來。
彭迪克看著步步逼近的奧朗斯是忍不住退了幾步慌張道:「你瘋了麼?!」
奧朗斯忽然大笑起來,但是因為胸口的傷卻痛的咳嗽了起來,在咳嗽完後,奧朗斯喘著氣道:「彭迪克,這可是生死決鬥,本來就應該瘋狂!」說著奧朗斯揮起泛起冰霧的拳頭朝著彭迪克砸去,那忽然暴起的速度是嚇了彭迪克一跳,連忙一招猛虎伏案俯身下避,緊接著一套步步生蓮打在了奧朗斯的身上。
在彭迪克最後的一拳打在奧朗斯的胸口的時候,奧朗斯張嘴噗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噴在彭迪克的臉上,被噴了一臉的彭迪克是愣住了,這時他才發現,奧朗斯那一拳根本就懸在哪裡沒有打下來。
忽然奧朗斯伸手攬住了彭迪克的腰,彭迪克一驚剛想掙脫,只見奧朗斯的右手已經握拳揮向了他的腦袋,彭迪克一看躲避不及連忙舉手去擋,但是讓彭迪克錯愕的是,那一拳劃過了他的腦袋伸手攬住了他的背。
奧朗斯的腦袋靠在了彭迪克的左肩上將,彭迪克聽著奧朗斯喘息聲苦笑道:「為什麼不還手,你這是在拿你自己的生命在可憐我麼?」
奧朗斯聽了彭迪克的話後痛苦的嘴角上是露出了一絲苦笑,「可憐你?我根本就沒有資格。你知道那天在訓練場,我罵你的時候是帶著什麼樣的感覺麼?是嫉妒和羨慕。非常的嫉妒。」說著奧朗斯猛烈的咳嗽了起來,鮮血順著彭迪克的肩膀緩緩的流了下去。
「嫉妒我?我這樣的人有什麼值得你去嫉妒的?」彭迪刻苦笑著問道。
「有,太多的東西讓我嫉妒。在別人看來我是雷金家的三子,威風八面,要什麼有什麼。但是我最想要的東西,自打我出生開始就沒有擁有過,但是這一切你都有。」
「是什麼?」彭迪克沉默了一下問道。
「其實在那個家裡,多餘的並非是你和你母親,而是我。在你出生的時候,父親親自在門外等待你的出生,你母親也很愛你。但是我不同,在我出生的那個夜晚,父親卻在酒樓裡和別人喝酒,我一生下之後就被交給了管家。在母親的眼裡只有大哥,在父親的眼裡只有你和你母親,大姐的眼裡也只有你們,而我又在誰的眼裡呢?」
彭迪克聽著奧朗斯的話是愣住了,僵硬的身體也開始放鬆了下來,彭迪克伸手抱住了已經快要站不住的奧朗斯。
「無論我怎麼努力,父親都不會正眼瞧我一眼,母親也不會誇我一句,會誇我的都是那些下人,你有過這種感覺麼?一種存在但是又沒有人在乎你存在的感覺,那種感覺真的很痛苦,我不止一次的問自己我活的是為了為什麼,我甚至只是渴望父親在某一天會正眼看我一眼誇我一句而已,但是這一切都是那麼的難。弟弟,我嫉妒你,我嫉妒你有母親愛你,有父親關注你,有大姐疼你,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可以做一個像你這樣的野種。」說著奧朗斯吐出了一口血。
「哥!別說了。我馬上給你叫醫師,你要撐著!」說著彭迪克就要喊的時候,卻被奧朗斯一把按住了頭。
「不要喊,這可是生死決鬥,必須要有一個人倒下,我死了不會有人為我傷心更不會有人為我哭。我生來無人關注,死後一樣走的乾淨,我白白活了這十幾年已經足夠了。弟弟,原諒我之前對你的辱罵,那是我嫉妒心作祟脫口而出的話。吶,弟弟。你說如果我是你母親生下的孩子,會不會和你一樣被母親愛著,被父親關注呢?」說著奧朗斯一臉慘白的臉頰帶著一絲笑容閉上了眼睛,那表情就像是在做一個美夢一般的幸福。
彭迪克感受到了奧朗斯越來越微弱的心跳聲,彭迪克轉頭看向肩膀上已經閉上了眼睛的奧朗斯,彭迪克睜大著眼睛捧著奧朗斯哭喊道:「哥,你撐著啊!醫師!快點來人啊!醫師!」在台下的準備著醫師聽到彭迪克的喊聲後立刻衝上了,對奧朗斯進行了搶救。
退到一邊的彭迪克看著自己沾滿了奧朗斯鮮血的雙手是狠狠的對著一邊的柱子捶了幾拳然後靠著柱子哭起來,不知道是因為拳頭上傳來的痛讓彭迪克哭了,還是因為躺在地上的奧朗斯。
坐在貴賓席上的奧杜茵捂著嘴巴哭了,雷金家主是一臉懊悔的閉著眼睛流下了眼淚,他或許是一個成功的家主,但是他卻是一個最失敗的父親。
在奧朗斯被抬下去後,院長宣佈了決鬥的結果,因為奧朗斯暈厥倒地,彭迪克取得了這次決鬥的勝利,雖然贏得了決鬥,但是彭迪克卻根本感覺不到任何高興的感覺,奧朗斯的話讓彭迪克懂得了一種痛苦叫身在其中,卻猶如置身荒漠。
正如奧朗斯所說的,他的痛苦在奧朗斯的眼裡根本不算什麼,因為他至少有一個愛他的母親,但是奧朗斯有的卻只是一個形同虛設的家而已,奧朗斯的存在與否對這個家根本沒有任何的影響,對於奧朗斯來說生在那個家庭其實本身就是個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