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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百二十六章 多情飛孤 文 / 不二

    「我不走。」聶天蓉斷然拒絕。

    「別傻了。」葉飛孤急道:「人只有活下去,才會有希望。在這裡白白的送掉性命,多麼不值得啊。」

    「沒有什麼值不值得,這就是我的命。從接管鬼面軍的第一天起,我就已經做好了戰死沙場的覺悟了。」聶天蓉憂傷的眸子望著他:「不過,還是謝謝你能來,真的。能夠讓我再見你一面,真的太好了。」

    「天蓉。」

    聶天蓉慘然笑道:「有些話,本來以為永遠都不會說出口了。但是你既然已經來了,恐怕是上蒼注定,讓我把話說給你聽。」

    「什麼話,你說,我聽。」

    聶天蓉長歎了一口氣,低聲說道:「只有一句,聽完,就走好麼。」

    「不。」

    「拜託了。」天蓉姑娘頹然看著他:「我最後的請求。」

    葉飛孤看著她可憐兮兮的樣子,簡直無法想像,這樣一個柔弱女孩,是如何引領殘缺的鬼面軍,硬硬的頂到現在的。他的心軟的像是一碰就能碎掉,強顏笑道:「好,我答應。」

    他不忍心再拒絕她的任何請求。

    因為他知道,他不可能勸得動的。

    聶天蓉的生命,注定要在明天走到盡頭了。

    「葉飛孤,你是第一個走進我心裡的男人,也是最後一個。」

    葉飛孤聽了這話,彷彿癡了。

    「你走吧。」聶天蓉紅撲撲的笑臉,洋溢著幸福,她很慶幸,慶幸在生命的最後一刻,能夠把心裡的話說出來。

    死而無憾。

    葉飛孤愣在原地,沒有動彈。

    「你走啊!」聶天蓉大聲叫道:「讓我懷揣著最美麗的夢,去迎接死亡的降臨。葉飛孤,不管到什麼時候,一千年還是一萬年之後,請你記得,聶天蓉,喜歡你!」

    葉飛孤走了。

    聶天蓉已經心懷死志,就算用八匹馬九頭牛也拽不回來。

    只是,當他聽到聶天蓉對他說出那句話時,心臟陡然很痛,很痛。

    他對天蓉姑娘,本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只是相識一場,不忍心她如此年華,就葬送在戰場之上。

    「葉飛孤,你是第一個走進我心裡的男人,也是最後一個。」

    簡簡單單一句話,絞亂了他的心湖。

    一個一直喜歡著他的女孩子,明天就要去面臨一場注定要輸的戰役。

    她會死。

    她嬌美柔弱的身軀會被冰冷的利刃一下一下切割。

    她的臉會被仙修的火球燒的腐爛。

    她的屍體將會被吊起來,讓三軍瞻仰。

    她再也無法露出那憂鬱的笑容。

    殘酷的戰場,將讓她失去一切。

    「還有什麼法子能救她呢。」葉飛孤喃喃自語,仰望著天空,忽然,他的眼神變得異常堅定。

    天亮之前,把陳小樂叫到這裡來!

    此時此刻,也只有陳小樂能夠化解這場勢在必行的決戰了!

    他心念一起,立刻拔腿就跑。

    葉飛孤走的是修魂路數,他現在的修魂修為,卻還沒有到達可以駕雲的程度。

    沒法子駕雲,沒有坐騎,他只能發足狂奔。

    「什麼人?」鬼面軍的宿衛們,就算再玩忽職守,也不可能對一個滿堂亂跑的大活人熟視無睹。

    一群侍衛立刻圍了上來。

    「滾開!」葉飛孤掌力一吐。登時有四五人被震飛出去。

    葉飛孤像是瘋了一樣,一路橫衝出登緣城,在城牆之上一躍而下,化作一道虹光,急速奔走。

    白蛇麾下見到有人要突圍,慌忙上前圍攏阻攔,葉飛孤的速度快到了極點,從軍隊的縫隙中穿梭而過,沒有一人能夠跟得上他的腳步。

    「放他過去把。」白蛇聽到聲響,走了出來,見到那團白光,眼中掠過一絲異芒,發下了命令。

    「為什麼不攔截住他?」田七疑惑的問道。

    「那個人,不是鬼面軍的人,是葉飛孤。」

    「是他。」田七愣愣的問道:「他來這裡做什麼?」

    「誰知道呢。」白蛇悠悠的長歎了口氣,道:「或許,他是來化解這場戰爭的吧。」

    「他能做得到?」

    「但願他能。」白蛇仰望著登緣城,緩緩的說:「若是能兵不血刃的拿下登緣城,我又何苦大開殺戒呢。有一點聶天蓉沒有說錯,無論鬼面軍,還是你我,都是妖族一脈。妖族遺民已經越來越少,我們,實在沒有理由再去自相殘殺了。」

    聶天蓉站在屋子裡,微笑著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笑容嫣嫣,無限秀美。

    「天蓉,好開心麼。沒想到,在生命的最後一夜,夢想成真了,終於,和他說出那句話了呢。」

    她輕攏著頭髮,回轉過身,一步一步走向衣架,取下盔甲,整整齊齊的裝束好。

    鏡子裡,一個唇白齒紅的玉面小將,代替了那柔美的女子。

    聶天蓉將手中長劍緩緩向前刺出,猛然間雙眼暴睜,怒喝一聲:「既然已經沒有了遺憾,那麼,放馬過來吧,白素貞!」

    劍氣所至,鏡子粉碎,鏡子中的人像,也隨之碎裂。

    聶天蓉忽然大笑起來,笑得前仰後合,一直笑出了眼淚來。

    在她的閨房門外,聶展星斜倚在牆壁上,默默地抽著煙,老淚縱橫。

    女兒,為何,你是我的女兒呢。

    陳小樂正在大殿中和聶遲虛以為蛇。

    已經好幾天了,聶遲不斷地追問焰舞的事情,並且想要找雅雅問情況。

    聶遲表現的越是激動,陳小樂越是不敢把事情真相告訴他。

    倆人在這裡磨來磨去,盧俊義在一旁喝茶喝的雲裡霧裡,快活似神仙。

    這一日,聶遲一見到他,便湊過來親熱的噓寒問暖。

    陳小樂伸手一推:「別說沒用的,我說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再問一萬遍,也是一樣的答案。」

    「不不不。」聶遲一臉的奸笑:「今兒咱不談焰舞的事,咱說點別的。」

    「別的?」陳小樂一臉迷惑,聶遲這老頭子最近都鑽進這點事裡去了,怎麼著也拔不出來,能有什麼別的事好談?

    「對啊,焰舞,畢竟已經是過去式了,咱現在應該來談點現在進行式,是吧?」

    陳小樂直接被他說蒙了,喃喃地說:「你這是想要和我切磋一下英語麼?」

    「英語是什麼鳥語?」聶遲不解的問道。

    「英語就是一種鳥語。」

    「管他呢。」聶遲笑呵呵地說:「我今兒,是想和你探討一下,你和鳳兒的終身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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