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
楚凌飛的臉色一直鐵青低沉,把陸花語的現狀講了一遍。
盧俊義聽了,也不禁倒抽一口涼氣。眾將誰不知陸花語是陳小樂的心肝寶貝,就算是磕著碰著也得鬧個滿城風雨,今日要是折翼在此,陳小樂一旦出關,會是個什麼反應?
盧俊義一點也不懷疑,陳小樂會立刻出動全部兵力,找聶展星拚個魚死網破。
「到那時,血流成河,難以收拾啊。」盧俊義目光炯炯,望向楚凌飛:「神醫說的辦法,是什麼辦法?」
楚凌飛乾咳了一聲,道:「除了通天教主遺下的那門神通,還能有什麼法子?」
盧俊義皺起眉頭,思索了片刻,猛地醒悟過來,驚呼失聲:「你是說,難道,難道你要用那……」
楚凌飛重重的點了點頭,面色剛毅的說:「便是用那天魔灌體之術,平息她體內的反噬之力,重塑金身!」
盧俊義向後退了一步,眼中竟露出驚恐之色:「不,不,地靈星,一旦此術失敗,你可知道後果?」
楚凌飛點點頭,面不改色:「我如何會不知。一旦天魔灌體失敗,或者有所偏差,陸花語的神智就毀了,靈魂全滅,永不超生。而她本人,將會漸漸成為一個沒有情感的殺人魔頭,天荒地老,永恆不死。」
盧俊義壓低了嗓門,沉聲道:「你忘記了一點吧。她會殺死我們,在三分鐘之內,讓我們所有的人變成灰燼!」
楚凌飛笑了笑,道:「我當然也知道。為了以防萬一,我希望你能把大部隊撤離此地。」
「你在開玩笑麼。」盧俊義的臉色陡然冰寒起來:「所有人都能挪動,主公怎麼辦?他現在閉關,到了一個最關鍵的時期,別說扛著他走路,就算是動一動他,都可能引發難以估量的災難性後果。我怎敢讓你拿著主公的命來冒險。」
楚凌飛朗聲說道:「可是,陸花語的傷勢已經等不及了。再不緊急醫治,她馬上就會死!」
盧俊義盯著他的眼睛,互相對望片刻,最後發出一聲歎息:「地靈星啊,兩害相權取其輕。如果真的只能保住一個,我們只能去保主公。」
楚凌飛冷笑道:「如果陸花語死了,主公會是怎樣的絕望,你知道嗎!他何等深愛著那個女子,怎麼可以承受那樣的結果。我們保全了主公他的性命,卻殺害了他的心,不是更殘忍麼。」
「女人而已,何足掛齒!」盧俊義沉聲喝道:「中發白,是做大事業的人,豈會為了一個女子的存亡,而耿耿於懷。」
楚凌飛氣得笑了:「天罡星,你是不近女色的主,弟兄們都知道。但這不代表所有人都跟你一樣,無論中發白還是陳小樂,都是重情重義的好男子。若是讓他知道,花語有的救卻因為他的緣故死了,他會內疚一輩子的,說不定以後就一蹶不振了!」
「這……」盧俊義低下頭,沉吟不語。
「別猶豫了。」楚凌飛咬著牙說:「事情緊急,需當決斷,花語一條命,就在兄長手心之間,不要延誤啊。」
盧俊義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抬起頭來:「你需要什麼幫助?」
「留下楚雲狂和楚狂為我護法,另留下武松,楊志,魯智深,小環四人護衛主公。其他的人,全部撤離。」
盧俊義搖搖頭:「人手太少了,如果鬼面軍去而復來,就憑你們這些人手,恐怕抵擋不住。」
楚凌飛道:「可在十里之外,暗埋伏一萬兵馬,聽到訊息,即刻救援。沒有我的呼喚,卻是絕對不可以過來。」
盧俊義終於同意,憂慮之色溢於言表:「我還是覺得這太冒險了。」
「事已至此,不冒險,便是死。」楚凌飛眼中掠過一絲剛毅:「我絕不想,再看到同伴死在我的面前。」
「好,你放心大膽的去做。」盧俊義一拍桌子,慷慨喝道:「有什麼後果,我陪你一起承擔。」
當夜,盧俊義引軍急退,偌大軍營,頓時空曠起來。
楚凌飛將楚狂兄弟叫了來,神色鄭重的說:「我已經得到了天罡星的批准,咱們接下來,就給陸花語施展那天魔灌體之術!」
楚狂和楚雲狂的眸子,同時跳動了一下。
楚狂倒抽了一口涼氣:「用這神通,不成功,便成仁啊。」
「我相信天不絕人。」楚凌飛仰望靜謐的星空,悠悠的說:「我們這些人,歷經了太多的磨難,幾千年間從不曾一帆風順過。我就是不信,我們會永遠這麼背下去!」
楚雲狂遙遙的望了一眼小環,她正和武松等人護衛閉關的陳小樂。
「我可不可以在幹這危險勾當之前,去和小環說句話?」
楚凌飛搖了搖頭,道:「別那麼悲觀,別忘了,我可是地靈星,三界中最有把握的神醫之一。雲狂,這件事做成了,去向小環提親吧。在這亂世裡,朝不保夕,不一定哪天就掛了。這件事我也想了很久了,不要讓自己留下遺憾。」
「那你呢?」楚雲狂笑著看了他一眼:「你那麼深愛的人,就不想在一次……」
楚凌飛再度搖頭:「往事不堪提,這麼多年了,算了吧。她現在過得很好,我又何必去打擾。」
「那可不一定。」楚狂伸了個懶腰,悠悠的說:「雖然夢寐以求當了仙人,可是真的會開心麼。不能自由的活著,她那樣的女孩子,久而久之會被憋瘋的。」
「總比跟著我晃蕩好得多。」楚凌飛一揮手,止住了這個話題:「走了,去幹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