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煞緩緩將左手抬起,虛空中一團團的血霧團團繞在一起,發出令人窒息的惡臭氣味,旁邊那一隻隻大鳥似是受到了驚嚇,尖嘯著沖天飛起,揚長飛遠,不敢再逗留片刻。
陳小樂感覺到那悚然可怕的氣息,胸口似是被剪刀在撕扯一樣,沉重的壓力壓得他喘不過氣來,氣血翻滾,難受到了極點。
屠煞磔磔的笑道:「當年聶遲與中發白,聯手橫行,三界之中,少有敵手。老夫有幸,今日能一戰雙雄,聶遲之子加中發白轉世,倒也是不錯的敵手。只是不知這位轉世的小哥,可敢一戰?」
「屠煞!」聶空縱身擋在陳小樂面前,寒聲道:「他還沒有恢復神格,要戰,我與你戰!」
屠煞望向陳小樂的目光透著明顯的蔑視:「原來是個……」
「是你媽個比啊。」陳小樂笑呵呵的走了出來,晃晃悠悠的還是那副痞子德行:「屠什麼玩意兒來著?打架,就上拳頭,嘮嘮叨叨的和個八婆似的,真對不起你這身造型。」
屠煞看了他一眼,冷哼出聲:「淺薄修為,弱如螻蟻。區區金丹,也敢咆哮!」
「你管我什麼修為!」陳小樂雙臂一振,披上了佛光之鎧,全身金光籠罩。
屠煞饒有興致的笑了笑:「佛光之鎧,不錯啊,居然得到了佛祖的青睞。可惜沒用,佛祖來了,我懼怕它三分,它卻已經飛出了銀河系。就憑這點遺留的佛光,也想擋我?」
「吹牛比誰都會,我說,你到底打不打?」陳小樂邁步就要上前,把聶空嚇了一跳,慌忙將他截住,沉聲道:「我來。」
「怎麼著,你也小覷我?」陳小樂渾身戰意蓬勃而發:「我和你爹打天下的時候,什麼樣的強者沒有碰過。像血魔這種腌臢貨色,都是腳底下的泥,不堪一擊!」
聶空嘴角不住的苦笑,廢話,要真是中發白在此,何懼屠煞。問題是你丫沒恢復神格啊,說一千道一萬,還不就是個金丹修為,人家那是地境巔峰,這差距何異於天壤。
「別爭了,一起死吧。」屠煞似是也厭倦了口舌之爭,左手托起一團血霧,那大片大片的污血凝固成一個血紅色的圓球,在虛空中轟然作響。
「休狂!」聶空見陳小樂變作一二愣子,不住的犯傻比,也就不再和他糾纏,直接飛身而起,飛劍出鞘,一劍襲去。
這一劍刺出,劍意龐大深奧,陳小樂固然看得呆了,屠煞也為之臉色一變:「這不是聶遲的劍意,想不到你放著八荒之身的奧理不去繼承,竟然去開闢屬於自己的意境,有魄力,哈哈,真是有魄力!」
屠煞嘴上說的慢,手上的動作卻沒有片刻的延遲,左手托著的那個血球轟然砸出,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擊向聶空。
天地間發出一聲撕裂虛空般的巨響。
陳小樂就覺眼前一紅,迷濛了雙眼,短暫的陷入失明。他心中吃了一驚,慌忙向後退了數步,擺出一個防禦姿態。
約有三秒,眼睛重見光明,映入眼簾的,是一劍一球在高空中的強勢對峙。
聶空俊美的面孔被強勁的颶風吹得向後扭曲,長髮直挺挺的豎立,身體定格在高空中一動不動,只有那把劍散發出無窮的罡風,吹動著附近的草木。
劍的意境,正大光明,帶著無窮的正義,彷彿是在替天征討一切奸邪。
陳小樂出道至今,見過名門正派的角色也不知凡幾了,還真從沒見過這樣的浩然正氣,一下子就呆了。
這哥們,正人君子啊,不然怎麼練得出這樣的劍意來。
而血球又是另一番光景,在急劇的撞擊中,不住有鮮血流落。滾落的鮮血不再呈現出暗紅色,而是帶著濃郁的黑色,滴落之處,萬物生機毀滅,寸草不生。
陳小樂看著皺起了眉頭,這種血的毒性實在太強,要是胳膊上落上一滴兩滴的,那可不得把一條手臂都得腐蝕沒了啊。那要是濺到臉上,他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又向後躲了數步。
一劍一球,在空中對峙了足足有三分鐘,屠煞猛然發出一聲長嘯,口中呢喃有音。
聶空面色大變,叫道:「屠煞,你無恥,竟然要運轉黑血魔音。」
屠煞不答,繼續嘟囔,不片刻,從他嘴裡散發出一圈一圈的音波,流水一樣捲入聶空的耳中。
陳小樂又看了個目瞪口呆,獅吼功他也見過,卻沒見過這樣明目張膽的音波,竟然凝聚成實體,還往人的耳朵裡鑽。世間怎會有這樣的聲音?開玩笑的吧。
頃刻間,這一黑血魔音收到了奇效,聶空眼中露出茫然之色,握劍的手緩緩垂落,那血球不偏不倚,重重的撞擊在他的胸口,將他打得飛了起來。
「還不受死!」屠煞高高躍起,右手中赫然多出一把鮮紅如血的長劍,劃出一道美妙驚鴻,切向聶空的咽喉。
劍尖眼見著就要切割了聶空的生命,一具金色的身體霍然從天而降,擋在聶空身前,同時一肘把聶空給撞飛出去,躲過了這致命一擊。
血劍則是狠狠的刺中了那金色的身軀。
陳小樂低頭看著那把停留在他體表的血劍,嘴角揚起一抹輕笑:「血魔屠煞,不過如此。」
屠煞心中暗驚,剛才陳小樂這一連串的動作猶如行雲流水,自然到了極點,更能硬憾他這必殺一擊,卻是出乎意料。區區金丹,在他眼裡就是螻蟻一樣的存在。
「佛光之鎧,果然名不虛傳,我就想知道,你能擋我幾擊?」
陳小樂此刻,五臟六肺都被震得移了位。佛光之鎧不是無敵的,使用者的修為越高,能發揮出的防禦力就越高。越階抵擋兩個級別差距的攻擊,都不在話下。
可屠煞的修為實在超過他太多了,直接是個不可抗拒的地境高階,即便是佛光之鎧,也斷然抵敵不住。
輸人不輸陣,陳小樂把一口到了嗓子眼的血強行嚥了下去,歪著頭,笑瞇瞇的盯著屠煞的眼,那血腥氣嗆得他直想嘔吐:「打人都不痛,還在這裡吠個不停,血狗,你就這點能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