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靜心的名頭如今也響亮的很,弓箭到處,萬軍披靡,赫然是鬼面軍首屈一指的遠程殺手。傳說已經把他傳的出神入化,說是一箭射殺七仙人,天下無敵。其實仙人他真的射殺過,一箭穿透七個就玩笑了,仙人就算站成一排讓他射,那箭力也不可能一下穿透七個仙人護體真力的。三人成虎,以訛傳訛罷了。
陳小樂聽到這個名字,心中也是一凜,不及思考,匆匆答道:「鴛鴦城有我至交,正要前去相投。」
袁靜心扶須大笑:「男兒在世,當縱橫天下,放眼四海,我軍如今聲勢雄壯,兵鋒如刀,所向披靡。我看你年紀雖小,頗有幾分英雄氣概,何不跟我去攻取當陽城,共享天下!」
陳小樂心念急轉,眼見後面鬼面軍越聚越多,規模不下萬人,在這叢林之中想要突圍而出,幾乎是無法完成的任務。何況陸花語元氣一直沒有痊癒,不宜冒險行事,只好拱了拱手,道:「能跟隨將軍,是陳某的榮幸。」
袁靜心得意之際,捋著鬍鬚,傲然說道:「你放心,這天下已是我和聶老大的囊中之物,跟了我,你就等著裂地封侯,永享富貴吧,哈哈,哈哈……」
陳小樂見他那目空一切的鳥樣,心中大恨,帶著自己的人馬混入鬼面軍之中,陸花語拍馬到了他身邊,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這你也能忍?跟著他混,他算老幾啊?」
陳小樂指了指後面絡繹不絕的大軍,低聲道:「賊眾我寡,先跟著,看情形再作打算。花語,我知道你不怕死,不過司馬遷說得好,死有重於泰山,有輕於鴻毛。現在以一敵萬,枉死陣中,便是比鴻毛還輕。」
陸花語還待再說,忽見一員鬼面軍將領鬼頭鬼腦的往這邊窺探,只得住了口。
兩日後,鬼面軍集結於當陽城下,上百面巨大的戰鼓一齊敲響,巨大的聲響震徹天地,一隊隊步兵往來佈陣,構築攻擊陣型,在將帥的指揮下,發出一波又一波連綿不絕的聲浪。
陳小樂因為熟悉當陽城情況,被聶展星親自叫去大營詢問。
在一間寬敞的軍帳裡,陳小樂第一次見到了大名鼎鼎的妖界大佬,鬼面軍大元帥聶展星。聶展星和凌天嘯長得差不多,都是平凡老頭子的形象。不過聶展星這一身戎裝穿戴整齊,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霸氣。陳小樂平時大人物也見的多了,沒有一個能抵得上聶展星十分之一的霸氣。連大鵬金翅鳥都不行。
也許是錯覺吧。反正聶展星舉手投足之間,都帶著一種出自天然的肅殺氣息,令人心中惶恐,不敢直視。
陳小樂不欲在鬼面軍中久待,為了避免給聶展星留下深刻印象,他低著頭,誠惶誠恐的說:「草,草民陳小樂,參見大元帥。」
聶展星對他的反應習以為常,不以為怪,呵呵笑道:「別說什麼草民,老子也不是什麼王侯貴族。聽說你建議當陽王開城投降,反被當陽王拘禁,可有此事?」
陳小樂忽然想到,如果跟隨聶展星打進當陽,與當陽王一對質,自己的謊言立刻就要被揭穿,心下一橫,拜倒在地:「聶大元帥面前,草民不敢說謊,其實在下並沒有向當陽王進諫,當陽城防空虛,在下情知城池必破,所以帶家人朋友出城避難,往投好友,不料正遇上了袁靜心將軍,在下怕死,所以才編了些謊話,萬望大元帥開恩饒恕。」
袁靜心勃然大怒:「好啊,在本將面前就胡扯八道,自吹自擂,見了聶老大便說實話了,你小子當真欠揍!」跑過去一腳踹在陳小樂屁股上,把他踢了個趔趄。
陳小樂心中那個氣,恨不得拔出皓月刀給他一下子,想想現在在人家萬軍之中,動手就是個死,只能忍了。
聶展星哈哈大笑:「兄弟,你生得太險惡,把娃兒嚇到了,難怪他要說謊。算了,陳小樂,你從當陽城出來,且說說城防如何,百姓是否肯與官府齊心,別怕,細細說來,我有重賞。」
陳小樂頭也不抬,結結巴巴的說:「城中只有三四千守軍,不堪一戰。當陽王家資巨萬,富可敵國,謀臣們勸他以大局為重,散家財招募壯士,死守城池。當陽王吝嗇,愛惜錢財,根本聽不進去,因而軍心渙散,兵無鬥志。至於百姓,連年大旱,百姓困苦,人相食,當陽王抱著偌大的傢俬,不賑一錢,早就失了民心。所以在下斷言,我軍一日之內,必下當陽!」
聶展星聞言大喜,對一旁的鬼面大佬們笑言:「那個當陽王要錢不要命,愚蠢至此,真天助我也。當陽城雖然易守難攻,有這樣的守將,也難逃城破人亡的下場。陳小樂,你說說看,想要什麼樣的賞賜?」
陳小樂心中一動,一個大膽的想法湧上心頭,於是不再掩飾自己的氣勢,昂頭說道:「恕在下妄自猜測一下大元帥用兵的路線,打下當陽之後,下一步應該是要取天星城了吧。」
聶展星笑起來也不顯得和藹,笑裡藏刀似的讓人不寒而慄:「不錯,天星空虛,又是我通往妖界的必經之路,我當親取之。」
陳小樂點點頭,抱拳道:「小人願為大元帥鎮守當陽城,今鬼面軍雖說勢如破竹,各國精銳勢力並未全滅,大元帥一旦離開,飛雪霧隱二國肯定有人會趁當陽空虛偷襲。陳某不才,願替大元帥守此重城,杜絕鬼面軍進軍時的後顧之憂。」
聶展星瞇起眼睛,陳小樂雖然經歷了太多血腥的磨練,形成了一種鋒芒畢露的殺氣,雖然刻意的隱藏了,還是激起了聶展星的興趣,要知道聶展星也是老妖怪了,眼睛毒的很,當時問道:「你什麼修為?」
「金丹。」陳小樂斬釘截鐵的回答。
金丹修為,放在太沖界那是尊貴之極了,在洪荒遺跡狗屁都不算。
聶展星與諸將相顧失笑:「金丹小兒,亦敢抗拒飛雪霧隱強兵猛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