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斬臉上帶著一貫玩世不恭的笑,橫過銀槍,接著剛才的話頭說了下去:「既然喬坪風知道許家已被攻陷,他就知道許雲強完了。這個時候他得留一點底線,他也怕把我逼急了我的人會和他魚死網破,他也受不了。他剛才磨磨蹭蹭,就是再拖延時間,不然扯住喬晴就走了,喬晴她敢反抗麼。喬坪風這是在告訴我,他已經幫我爭取了一點時間了,待會兒殺成什麼樣,就不關他的事。」
二娃眼珠子轉了一圈,忽然問道:「你幹這些事,不是真的想在飛龍市立足吧?」
「當然不是。」唐斬笑了笑:「費這麼大精力,足夠我掌控三四座同等規模的城市了。我啊,只是在幫一個朋友的忙罷了。」
「是零?」陳聰緩緩的說:「許雲強手底下最神秘最強力的高手,他也是那天劫走喬晴的真兇。你就是為他賣力的吧。」
唐斬點點頭:「對於擁有千里眼的你來說,這並不難猜。」
這時,門外一陣大喝,密密麻麻的人前赴後繼往裡沖,唐斬嘿嘿笑道:「許雲強沒時間了,他要用人命殺出一條路來。二爺,拿穩你的劍。」
陳聰猝不及防,啊了一聲:「還要拼,你用飛針不就成了。」
唐斬啐了一口,呼啦了一把他腦袋:「你知道製造一根針要花費多少材料和銀子,我所剩不多了,準備肉搏吧。」
陳聰無奈,掣劍在手,他留下來本就是要拚命的。
呼喝聲中,數十人一擁而入,唐斬大喝一聲,彷彿平地裡炸起了一個春雷,手中八稜銀槍舞出一個半圓弧,當先數人齊齊一驚,向後飛躍躲避。
陳聰早如雄鷹展翅一樣,騰空躍起,左爪抓住一人頭顱,大力一掰,鷹爪發威,將那顆頭顱抓的粉碎。
幾乎在同一時刻,他的後背挨了一腳,踉蹌著向前俯衝處四五步,眼前白光飛閃,數把刀刃迎頭剁下。
右手橫劍封擋,卻擋不住對方人多合力,啪的一聲,長劍震飛到半空。
陳聰毫不遲疑,雙拳齊出,將當先揮刀之人打得吐血倒地。
七傷拳!
他猛打猛拼,雖做翻了幾個,自己也是險象環生,心裡暗叫不妙,側眼看時,唐斬身法美妙,猶如一隻穿花蝴蝶,在人群中跳躍,起舞,一桿銀槍指東打西,不時奚落兩句,悠閒的簡直像是在玩耍。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許雲強急得直跺腳,大喝一聲:「全都是廢物,給我讓開。」
許雲強的人一聽,都火了,老子在前邊賣命,倒是廢物。你不廢物,你自己來。
如今強哥不比以前,老巢讓人端了,強敵隨時會來,眾人哪有心思陪他在這兒廝殺,軍心一渙散,再想重整就難了。
許雲強拎了把好刀,逕自奔向陳聰。
這時,一個響亮的聲音在後邊炸起:「誰敢傷我二弟?」
陳聰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援兵,終於到了。
大力娃站在中間,左邊是三娃陳堅,右邊是隱身娃陳隱,三個人跑得氣喘吁吁,往這兒一站,卻是殺氣畢露。
「陳小樂,你當我真的怕你麼。老子今天就殺你的人了,怎樣!」有些癲狂的許雲強終於發飆了,他再不去顧及葫蘆娃背後的陳小樂,飛身而起,寶刀揮出,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明年今天,就是你許雲強的忌日!」大力娃狂嘯一聲,騰在空中,迎著許雲強硬碰硬的攻了過去。
兩道人影,彷彿兩道颶風,狠狠的撞擊在一起。
「下地獄吧!」大力娃一把扯住許雲強的衣服,將他重重的砸在地面,大地登時被砸出一個偌大的坑來。
大力娃的天生神力,可不是誰都能擋得住的!
許雲強摔了個灰頭土臉,惡狠狠的爬了起來:「零,你還不動手?」
一個帶著大墨鏡,一直蹲在路邊兒喝酒的男人,緩緩的站了起來。
陳聰望向身邊的唐斬:「他也來了。」
「飛龍市大結局,他哪能不出來露露臉?」唐斬苦歎道:「本來就是他的事,總不能讓我從頭忙到尾吧。那也太欺負人了。」
大力娃卻不知道這些,冷冷的逼視著凌:「你就是傳說中許雲強麾下最強的零?」
凌聳聳肩,身如閃電一樣鑽到了他的金錢,一拳把大力娃揍得倒飛出去。
眾人莫不為之膽寒。
「幹得好,殺光他們!」許雲強大喜,厲聲大呼。
零緩緩的轉過頭,將臉上的墨鏡摘了下來,緩緩的說:「殺那麼多人也沒用。我只殺一個就足夠了。」
許雲強眼神狂熱,扯著嗓子叫道:「你要殺誰,快去,到了你發飆的時間了,零!」
「我要殺你。」零語氣冷淡的說。
許雲強愣住:「你開什麼玩笑?」
「看來還真是好笑呢。」零懶洋洋地說:「你手底下的人,韓維,陳聰,唐斬,我,居然全都是臥底。剩下像樣點的童豹和陸辰,卻被你給算計死了。強哥,你這老大究竟是怎麼當的。」
「你說什麼?」許雲強錯愕的看著他,猛然暴怒起來:「不!誰都可以背叛我,你不行,你是我師弟,當年要不是為了救你,我早就是金丹了,你怎能……」
「閉嘴吧,強哥。」零的語氣雖仍舊平淡,眼中卻閃過一絲怒意:「當年在師門下毒的人就是你,虛彌門上上下下七十二口,就是死在你手上。」
許雲強大怒:「胡說八道,你忘了當初是誰千辛萬苦救了你?」
「是你救的我,那是因為你覺得我年紀小,不懂事,有潛力,加以籠絡的話以後會成為你的左膀右臂。所以你才肯出手救我。」零咬著嘴唇說道:「你本以為,事件的真相會永遠埋沒下去。強哥,你欺師滅祖,無非就是為了師尊的洞天九玄功,那本功法,你已經學會了吧?」
「已經練到了第八重。」許雲強臉上的怒意奇跡般消失了,他輕輕笑道:「師弟,你真不錯。能夠把我給查出來,算你有本事。」
零的眼中露出一絲詫異:「你承認了?我沒有證據,你本來可以矢口否認,為什麼不否認?」
許雲強磔磔的笑了起來:「因為我太瞭解你了。世人只道楚狂輕狂,只有我知道你的心如明鏡。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你絕不會當面對我說起此事,更不會處心積慮的佈置,以圖殺我。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再否認!」
這神秘莫測的零,赫然便是消失了許久的楚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