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坪風面如死灰。他雖然打得三娃頭暈腦旋,口吐白沫,看似大佔上風。但他的人馬叛的叛,敗得白,無一倖免,這一戰,他已然是輸了。
「一敗塗地啊。」喬坪風一腳把三娃陳堅踹飛出去,環顧著漸漸圍攏上來的一眾敵人,心中的傲氣怦然而發,仰天大笑了三聲,咬著嘴唇厲聲叫道:「你們便是一起上,我喬某人何懼!」
武松長歎道:「喬兄,不要頑抗了,你贏不了的。大家坐下來好好商議,或許能找出個兩全之策也說不定。」
禿頭也附和道:「是啊老喬,依我看……」
「閉嘴!」喬坪風狂呼咆哮:「你們兩個也一起上吧,喬某今日,與你們恩斷義絕,形同陌路!」
嚓的一聲,他把衣服撕下一塊布,隨手拋飛,目光中戰意大盛。
割袍斷義!武松眼中熱淚盈眶,扭過頭去,不忍再看。
「喬兄,何必把話說絕。」陳小樂笑著說:「我重申一遍,我對你,絕無惡意。」
「那麼多廢話,給我死啊!」喬坪風深吸了一口氣,雙腳在地面上一踏,沖天而起,七殺玄功四下瀰漫,他決死一擊,端的非同小可,一股浩蕩元力,衝擊的諸人身體凜凜作疼。
看著喬坪風高高飛起,陳小樂把手往下一揮,沉聲喝道:「給老子上!」
小環,崔鈺,陳小樂三大高手同時躍起,陳小樂主防,小環崔鈺左右齊攻,四道震天元力在空中交撞,發出一聲慘烈的巨響。
大地都似為之膽寒。
喬坪風半跪在地,嘴角的鮮血一縷一縷淌在腳下的泥土上。
「喬兄,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話說?」陳小樂盛氣凌人,皓月刀直直的抵在他脖子上,張狂似風。
「敗了,最終還是敗了。」喬坪風慘笑一聲,落寞的搖了搖頭:「既然敗了,雖你處置。成王敗寇,喬某,沒有什麼話可說。」
「喬兄,你應該知道,我對你並無惡意,我要找的是你師傅田三,只需你……」
「不必多說了。」喬坪風霸氣不減,昂頭大喝:「你把我喬某人看作個什麼東西。敗就敗了,死便死了,我怎肯貪生怕死,出賣恩師?單打獨鬥你未必是我對手,趕緊斷了這年頭,給我一個痛快。就算是折磨也無所謂,我喬坪風若是皺一下眉頭,便是狗娘養的王八蛋。」
陳小樂微微笑道:「喬兄威武,喬兄霸氣,簡直比喬峰還純爺們。不過喬兄你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你這些兄弟的存亡也不管了?武松和魯達我是不會動的。十八妖星,水牛精,蝴蝶妖,這可都是多年來陪你出生入死,對你忠心耿耿的傢伙。你就忍心看著他們多年修為毀於一旦?看著他們人頭落地再被捏碎妖丹永世不得輪迴?」
喬坪風的慷慨激昂蕩然無存,他愧疚的回頭看了看他的弟兄。
十八妖星們都低著頭,不發一言,顯得很是沮喪。
蝴蝶妖杜秋水直直的望著他,眼中滿是對生命的渴望,她就差跪下來哀求他了。
只有水牛精張亞夫扯著嗓子喊道:「喬兄,不要理睬他。大丈夫死則死耳,有什麼了不起。寧可我老張人頭落地灰飛煙滅,也絕不願看到你作一個忘恩負義欺師滅祖的人!」
喬坪風眼中熱淚滾動,他一生所重,無非義氣二字。這麼多弟兄的命握在他一念之間,生或者死,僅在他一個回答。他們本來不需經此劫難的,忠心追隨著自己卻落入瀕死的絕境。一邊是師傅,一邊是兄弟,兩難之境,讓他痛苦至極。
要是剛才被一刀砍死,那該多好啊。
喬坪風顫抖著雙肩,大口喘息著,他不知該如何作出選擇。
現實猶如一座無垠的高山,重重的壓在他的胸口,壓得他喘不上氣來。
「我,我……」
陳小樂忽然有點不忍心了。他並不因為敵對的立場而仇恨喬坪風,事實上,姓喬的重義氣,夠豪爽,打架亡命,尊師重道,他欣賞的很。此時逼迫一個鐵骨硬漢去作個欺師滅祖的小人,他心裡很不安。
但他又不能心軟。崔鈺的真愛在花蛇手裡,七個葫蘆娃的命也要從花蛇手中救出爺爺才能保全。與花蛇一戰勢難避免,大家齊心協力努力到了這一步,沒道理因為一時的意氣而中途放棄。
通過喬坪風才能找到田三,找到田三才能找到花蛇。
他看著喬坪風為難痛苦煎熬慘然的臉孔,忽然輕歎了口氣,道:「喬兄,我與令師無冤無仇,真正要對付的是他的老朋友花蛇。只需他講出花蛇的下落,我保證,絕不傷害他一分一毫。」
喬坪風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想說話,最後還是嚥了回去。
這時,杜秋水終於忍不住喊道:「喬大哥,你聽見了沒?他們沒有要傷害你師父,只是問個旁人的下落。你就答應了又怎樣,我們大家的性命都在你一句話上呢啊。」
「閉嘴!」張亞夫轉過頭對著她憤然大吼:「臭娘們,骨頭硬一點,別讓我老張瞧不起你。」
杜秋水淚眼朦朧,頹然說道:「人都要死了,還說什麼瞧得起瞧不起。」她忽然來了氣性,大聲叫道:「喬大哥,要不是你的拜把子兄弟突然反水,我們本來不會輸這麼慘的!我不後悔陪你並肩作戰,但失敗的責任主要在你,你怎忍心讓我們這些為你戰鬥的人付出代價?我不想死,我苦苦的修煉到今天,喬大哥!」
「閉嘴啊你這該死的娘們!」張亞夫起身便要去踹他,被大力娃一把摁了下去。
「好了。」喬坪道:「陳小樂,我答應你,但我有兩個條件。」
「你說。」
「第一,放我的人安然離開,不許傷害他們當中任何一個。」
「沒問題。」
「第二,把我女兒還給我。我要看到安然無恙的喬晴。」
陳小樂聞言皺起了眉頭:「喬晴現在沒在我的手裡。」
喬坪風面色冰寒,冷冷的說:「我已經做出了讓步,你不要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