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娃陳聰答應一聲,坐了下去,把張元的事從頭到尾講了一遍。
許雲強皺起了眉:「綁架喬晴?要知道,這個丫頭可是喬坪風的心肝寶貝,動了她,老喬肯定會雷霆暴怒的。」
「按照現在的狀況看,喬坪風是在有意挑起飛龍四霸的爭端,然後一舉統一飛龍市。」陳聰語重心長的說:「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許雲強鎖著眉頭,緩緩的說:「可是要把喬坪風惹怒了,我並沒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擋得住他。」
「人在極端憤怒的時候,就會犯錯誤。」陳聰淡淡的說:「如果一直讓節奏掌握在喬坪風的手中,他永遠都不會犯錯,我們永遠沒有取勝的機會。強哥,弱勢的一方是我們,需要冒險的一方,也是我們!」
「我叫他們來一起討論看看。」許雲強從心底裡打怵喬坪風,上次綁架喬晴,喬坪風把事情壓了下去。可同樣的事再來第二遍,喬坪風百分之一萬的會暴走。
不多時,許雲強手下的幾個心腹漸次而來。
號稱神拳無敵的童豹,兩眼銅鈴般大小,又惡又狠。身為崑崙棄徒的童豹,以作戰勇猛著稱,他修為只是凝丹中期,卻曾將追捕他的崑崙金丹高手打得滿地找牙,放在華夏修界都是一條響噹噹的硬漢。
韓維,是許雲強的心腹智囊。這人在早期善用陰謀,動輒滅人滿門,狠毒之極。後來自己覺得太過陰損,對修為有害,便不再出些陰毒的點子。但許雲強對他還是百般的寵信,賴以為左右手。
唐斬,唐門出身,將唐門暗器與修為元力融為一體,闖出了獨屬於他自己的戰法,別樹一幟。別看他平時都笑嘻嘻的,動起手來比誰都狠,連童豹都不敢輕易得罪他。
陸辰,綽號擎天手。本來也是崑崙門下,因為奸。淫少女被媒體捕拍曝光,身敗名裂。迫於壓力,崑崙掌教將他逐出門牆。陸辰和童豹原有交情,是一丘之貉,理所當然的前來投靠,也是個非同小可的人物。
陳聰的目光掃過這四人,他其實知道,許雲強麾下最強的,並不是在這屋子裡。那個神秘兮兮每天喝的昏天黑地的男人,才是真正恐怖的存在。
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呢,那個叫零的落拓男子!
許雲強見人齊了,便把陳聰剛才說的話簡要重複了一遍。
童豹是個好戰分子,一聽就喜:「陳聰這小子,做事就是對我胃口。強哥,這還需要考慮麼,天賜良機,幹他娘。只要能讓喬坪風這老東西難受難受,我就快活的不得了。」
陸辰低聲道:「我同意。」
唐斬無所謂的聳聳肩:「怎樣都行。」
童豹哈哈大笑:「等抓住了那小娘皮,說不得要讓童大爺爽一爽。」
許雲強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目光投向了沉吟中的韓維:「軍師什麼看法?」
韓維緩慢的說:「強哥要是想維持現狀,那就千萬別動,一動就要出大亂子。但你要是厭倦了與喬坪風並立的日子,這件事做也無妨。」
許雲強聳然動容:「此話怎講?」
韓維眼中掠過一層隱慮:「強哥,你沒聽說麼。喬坪風近來得到了一個來歷不明的少年。那個少年可以化解困擾他多年的頑疾。要知道喬坪風這些年之所以隱忍不發,容忍我等的存在,只是因為他練七殺玄功岔了氣。如果那少年真的給他治好了,那……」
他沒有說下去,但他的意思每個人都懂。
想到全盛狀態喬坪風的可怕,許雲強激靈靈打了個寒顫。
韓維頓了一頓,厲聲道:「為了防止那一天的不期而至,只能先下手為強。現在得罪喬坪風,充其量是惹怒了一頭生病的老虎。等他病好了,我們要應付的將會是一條盤旋九天的惡龍!」
陳聰在一旁聽得暗喜,感情好,自己都不需要開口,韓維這廝就把許雲強勸得動搖了。雖然大家的立場和目的不同,韓維好歹算是幫了他一個大忙。
許雲強沉默的坐著,一直坐了有五分鐘,才緩緩地抬起頭來,目光陰冷的說:「陳聰,陸辰,這件事交給你們去做。要做的乾淨。」
「是。」二人起身答應,陳聰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事件正按照預定的軌道,一步一步的發展。結局已然不遠。
陳小樂擦拭著手中的皓月刀,動作輕柔舒緩,好像這把刀是花語的肌膚一樣。
三娃陳堅已經在他面前站了很久。
「我說,小三,你這麼站著累不累?」陳小樂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有話你就講,有屁你就放,跟個木樁似的往這一戰,來顯擺肌肉了是吧?」
「我,」三娃扭捏了一下,昂起頭說道:「我有事。」
「有事說,別墨跡。」
三娃鼓足了勇氣,忽然大聲說道:「可不可以留她一條命?」
陳小樂莫名其妙,笑著看了看他:「小三,你腦子進狗屎了麼。留誰一條命,你說話能不能他媽的說清楚點。」
三娃猛的照著自己左臉轟了兩拳,陳小樂嚇了一跳,指著他說:「你幹什麼,耍流氓是吧?我找警察啊。」
「我是說,清剿喬坪風的時候,能否留下喬晴的命。」三娃滿眼都是濃濃的期待,他知道喬晴的生死,就決定在這一分鐘的時間裡。能不能挽救喬晴的命運,就在這剎那之間了。
陳小樂頗為曖昧的笑了笑:「哎呦,怎麼著,日久生情了。」
三娃不言。
「小三,有句話你記清楚,斬草不除根,春分吹又生。做事留下個小尾巴,當時看著不起眼,以後說不定就會成為燎原之災。」
陳堅急道:「她不會的,她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她甚至從來沒有修煉過……」
「三年前我也是個笨的豬一樣的傢伙。」陳小樂的語氣漸漸變重:「三年後的今天,我已經宰殺了無數當初我需要仰望的人。三娃,你和喬晴相處的日子還短,早點斬斷情絲還來得及。你可以愛上任何人,只有她不行。因為你即將,馬上,立刻,就會成為她的殺父仇人。殺父之仇,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