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從身邊一朵一朵的飄過。
沉默了許久之後,陳小樂拍了拍魏蝶衣的肥臀,道:「寶貝兒,你先進願境呆著。」
魏蝶衣登時不樂意了:「什麼嘛,你嫌我弱麼,別忘了咱倆現在修為是一樣的,我還有一件天璇甲呢。」
「在摸清對方底細之前,我不能讓你再冒險。」陳小樂在她臉頰上輕吻了一下:「需要你戰力的時候,我會放你出來的。你隨時做好戰鬥的準備就行。」
「我不要,我也要去救雅雅,和你們並肩!」魏蝶衣嘟著嘴,老大的不樂意。
「寶貝聽話,我現在心裡很亂,別再亂我心神了,好麼。」陳小樂輕聲在她耳邊說:「我保證,當我需要你幫助的時候,我一定會第一時間把你放出來。」
「好吧,可是,需要我時一定要放我出來哦。」
「我保證。」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魏蝶衣雖不情願,強不過陳小樂的固執,只得一步三回頭,乖乖進入了望月樓。
崔鈺擠眉弄眼的笑道:「神兄,這麼多年了,你憐香惜玉的毛病一直不變啊。」
「這不是什麼毛病。」陳小樂眼中閃過一絲殺芒:「單空竹那個老王八蛋,不停的找我麻煩。狗雜碎,他是嫌命太長了麼。」
「今天未必殺得了他。」崔鈺提醒道:「今日一役,救人要緊,不要戀戰。」
「我懂得。」陳小樂用絲綢擦拭著皓月刀,緩緩的說:「我一點也不著急。飛龍市,就是我為他準備好的一塊風水寶地,送他入葬!」
天辰市。
今日的街道上,人眼冷落,很少有人出行,馬路上也空蕩蕩的,平時擁堵成長龍的汽車稀稀落落,宛如一座死城。
開什麼玩笑,單空竹要在本市約戰陳小樂,這熱鬧誰敢看?一道拳風劈下來不死也得殘廢,受個無妄之災可不是鬧著玩的。
這種情形正合陳小樂的意:不用忌諱是否會傷害到無辜了。
補天隊的府邸,在市中心,很豪華的一棟辦公樓。
來到大廈樓下時,單空竹正坐在一張椅子上喝著茶,神色悠閒。
陳小樂右手提著皓月刀,左手拎著雅樂盾,歪著頭,打量著一千步之外品茶的單空竹,這是個身形很高很瘦削的男人,一頭雪白的銀髮,容貌俊逸飛揚,身邊立著一把三尺闊劍,霸氣四露,一看便知是個難纏的對頭。
他冷哼了一聲,道:「老崔,單空竹交給你了。」
「好,額?」
崔鈺側過頭,看著他:「我沒聽錯吧,交給我?」
「廢話,金丹期的你不打,難道讓我打?」
崔鈺立刻叫了出來:「拜託我是來助拳的,是你要救媳婦好不好,怎麼把最強的推給我打呢?」
「少廢話,服從安排,不要爭功!」
崔鈺無語了,這還爭功?推都推不掉還爭個屁啊!
陳小樂也不管他什麼感受,大步上前,走不到三百米,從兩側緩緩的走出幾個人,看了看,裡面赫然有當年大戰過一場的江無遙和路無忌!
江無遙仍像兩年前一樣瀟灑俊逸,走路帶風,風采絕倫,但他的修為已然達到了凝丹巔峰,進境之迅猛,不愧是黑暗生靈中的強者。
路無忌則依舊黑黑瘦瘦的樣子,野獸一樣的眸子裡閃爍著殺光,拳頭緊攥,擇人而噬。
「江兄,一別經年,一向可好?」陳小樂笑著走過去,和江無遙打起了招呼。
江無遙也滿臉堆笑,柔若春風似的說:「樂哥近年所做之事,都是驚天動地的大動作,看得小弟目瞪口呆。今日能再次相逢,我心甚慰啊。」
陳小樂連稱不敢:「小打小鬧而已,承蒙這麼多高手來迎接小弟,受之有愧,愧不敢當。江兄,你不給我介紹介紹這幾位朋友?」
「失禮失禮,你看看我,光顧著高興了。」江無遙一伸手,為他介紹旁邊數人。
一個身材微胖,滿臉橫肉,扛著把開山斧的男人,便是凝丹巔峰高手,號稱斬天滅地兩輪迴的仇笑癡。
仇笑癡左邊那低眉順眼,賊頭賊腦,穿了一身道袍,手持拂塵的,便是名震華夏的除塵子。這廝別看長得費勁,卻是心狠手辣,在黑暗生靈中都算是極度嗜殺的危險人物,卻是凝丹中期的修為。
站在四人身後,背著雙手,一臉鬍鬚,舉頭望天的老道,赫然便是金丹強者,爆烈道人。
陳小樂的心一陣一陣的發涼。一個單空竹,他可以不放在眼裡,可再加上這麼一批猛人,這仗還怎麼打?
他心念急轉間,哈哈一笑,道:「兩年前,與諸位大佬有點誤會,搞得兵戎相見,是我的不是了。只是今天我來和姓單的了結一點私人恩怨,卻沒敢得罪諸位。諸位在此等候,是要和小弟結算昔年舊事麼?」
「別誤會。」江無遙微笑著說:「你也說了,兩年前,就是一場誤會,揭過去就好了。我們幾個聚集在此,可不是衝著樂哥你來的。」
崔鈺冷哼:「那就是衝著我來的了。閻王也真有意思,想滅我,就找你們幾個不成氣候的小角色?」
「不不不。」江無遙急忙搖手:「我們的確是衝著崔判你而來,卻不是奉了什麼閻王的命令。我想,你是搞錯了你的對手了。」
「他沒搞錯,的確是閻王請我來的殺他的。」一個冷漠的聲音,從空中傳來,下一秒,一道身影霍然出現在眾人面前。
這人渾身上下被黑色的布包裹,嚴絲合縫,只露出一雙眼睛。看著雖然不咋地,身上卻散發著令人膽寒的鬼氣。
陳小樂幾乎叫出聲來。
這人不是別個,正是在洪荒遺跡中有過一戰的仇恨水。
仇恨水,即是當初被崔鈺誤判的那頭猛虎。這頭死虎在洪荒遺跡中修煉到了鬼王的級別,已是不世高手。當日一戰,仇恨水一度偷襲得手,重創過崔鈺,後來被大鵬金翅鳥一句話駭走,並沒有決出個勝負高低。
誰能想到,會在太沖界,在這樣的場合與他重逢呢。
這簡直就是一場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