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過了十幾秒才意識過來,愣愣的看著他:「怎麼了?」
「沒什麼,累了。」二娃吃力的將她從身上推下,點了一根煙,靠在床頭。過了一會兒,他淡淡的問:「你叫什麼名字?」
「肖麗。」
二娃的手指在肖麗的身上捏來揉去,他喜歡那些雪白粉嫩的肉肉,觸摸它們不但能讓他感到興奮,也能讓他飄忽不定的心安定下來。他需要這種安定,就像魚需要水,鳥兒需要天空。
二娃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絲的迷離:「幾歲了?」
「二十四。」
「不小了啊。」二娃笑了笑,哥會告訴,哥剛出生才一個月麼:「很小就開始在道上混了麼?」
「十七歲。」肖麗輕盈的一笑:「原來你也會問這種問題。」
「我又不是外星人,和別的男人沒什麼不同。」二娃吐了口煙,疲敝的說:「快樂麼?」
「快樂是什麼?」肖麗愣了愣,出口反問。
「我也不知道。」二娃想了想,悠悠的說:「不痛苦,就是快樂吧。」
「那我想,我應該很快樂。」肖麗給他要了一根煙,愜意的吸了一口:「我住著所有女孩夢寐以求的大房子,開著勞斯萊斯,穿幾萬塊一件的衣服。天塌下來不用我去管,跟的男人沒落了,自然會有別的人來接收,什麼也不用操心,只需要陪著男人上床,你說,還有比這更快樂的事麼?」
她的言詞歡樂,臉上卻是一副自嘲的神情,眸子裡閃動著深深的落寞。
事非經過,又有誰會知道這其中的辛酸。
「後悔了麼,走上這條路。」
肖麗搖搖頭:「有什麼可後悔的,我出身貧賤,家住在很破舊的鄉村,五歲那年,父親就被黑暗生靈一刀砍成了兩半。家裡沒有頂樑柱,媽媽只好靠著和男人睡覺來賺錢養家。從我記事起,身邊的人就在不停的奚落我,嘲笑我,好像我犯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天知道,我才是最可憐的人。」
「十六歲那年,媽媽被一個發了瘋的男人砍死在路邊。孤苦無依的我,終於成了孤兒。沒人願意給我一分錢,人們覺得我的血液骯髒,碰我一下都會倒霉。我隻身來到了飛龍市,想找一個靠譜的男人嫁了,安安分分過完這一生,結果那個男人偷偷到我老家打聽我家庭底細,回來後二話不說就甩了我。」
「我只好去自食其力。那一年,我被朋友介紹去作模特,考官直白的告訴我,肥豬一樣的胖女人,是資格站上t型台的。他當著五十多個人的面羞辱我,我不知道是怎麼跑出來的。真的,那一刻我真想去死。」
肖麗輕輕的歎了口氣,把腦袋枕在他的腿上:「直到有一天,一個有錢的男人跪在我的面前,吻我的腳趾。他給我大把的鈔票,**好像要撐爆了他肥胖的臉。那個人的樣子讓我感到噁心,可是鈔票讓我濕潤。從那之後我知道,男人都喜歡我的身體,他們在眾人面前恥笑我是一頭肥豬,在房間裡卻為我發狂癡迷。身體,是我唯一活下去,並且能活得好的本錢,我只能坦然去做,因為這就是我的命。」
「又是命運麼。」二娃看著她潸然淚下,輕輕的擦拭她臉頰上的淚痕。
「對不起,和你說這些。我平時從不亂講話的,你別生氣好麼。」肖麗有些後怕,在道上混的男人,沒有那麼多同情心,在刀口上舔血的男人怎會去憐憫她?
「肖麗。」二娃刀削般的臉上露出溫暖和煦的笑容:「我喜歡你。」
「我知道。」肖麗又露出她職業般的媚笑:「你簡直就像一個小饞貓。」
「我會帶你走。」
「帶我走?」肖麗看著他漸漸認真的神情,輕輕搖了搖頭:「別傻了,聰哥。你有本事,前途萬里,我哪配得上你。你要是想談戀愛,就去找一個清純美麗的女孩子,別把一時的癡迷當作愛,我,我真的配不上,我髒。」
二娃定定的看著她,不言不語。
似是被他看得慌了神,肖麗低下了頭,勉強的笑道:「如果你想**,無論什麼時候都可以,我會竭盡所能讓你快樂。我……」
「每個人的命運都已經被上天注定好了,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二娃長吸了一口氣:「但你知道命運存在的意義是什麼嗎?它就是用來被人打破的。我的命也被注定了,那命宿強大到我無力去抵抗。但你不一樣,你的宿命可以被逆轉。只要我想,只要你肯。」
「為什麼呢。」肖麗咬著嘴唇,緩緩的說:「為什麼要對一個髒女人這麼好。」
「原因什麼的,都沒什麼所謂。」二娃忽的緊緊摟住了她:「我喜歡你,所以從現在開始,我不許你再有別的男人,直到我死。你可以拒絕,但只要你答應了,就不會再有回頭路。我陳聰,毀天滅地,也要讓你真正的快樂一回。我說過的話,未必一定能實現。但我會為此戰鬥,到死。」
肖麗呆呆的看著眼前的男人,他瘦得弱不禁風,他一臉的邪氣,但他的目光堅定如鐵。
肖麗忽然放聲大哭,她又趴到二娃的身上,瘋狂的做了起來。她不知該怎麼表達內心的情感,這就是她傾訴愛的行動。她相信二娃能感覺得到的。
「我答應,我答應……」
從小到大第一次的,她決定去和一個男人相愛。就算是死,她都要愛下去。因為她知道,不會再有一個男人這樣對待她。陳聰,只有一個,不可複製的一個。
手機忽然響起,二娃接通了電話,話筒對面傳來崔鈺的聲音:「小子,在做什麼?」
二娃懶洋洋的回答:「在干男人該做的事情。」
電話那頭傳來崔鈺的大叫:「樂哥,你輸了啊,裸奔去,趕緊的別墨跡。」
陳小樂嗷嗷大罵,帶著他的一種媳婦,對著崔鈺就是一頓群毆。
過了一會兒,崔鈺富有磁性的聲音再度響起:「盡快打探到許雲強的底細,行動可能有變。」
「我還需要做什麼?」二娃問。
「盡一切可能,取得許雲強的信任,這個人,不簡單。」
「明白。」掛斷了電話,二娃深吸了口氣,將肖麗摟入懷中,喃喃地說:「寶貝,飛龍市要變天了。雨過天晴之日,就是我們比翼雙飛之時。」
肖麗輕輕的嗯了一聲,她那永遠空洞如死水的眸子裡,第一次綻放出濃濃的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