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兒,我回來了。」陳小樂緩緩拉住了陸蝶的手,目光汩汩如秋水。
「你真的回來了?」剎那間,陸蝶的眸子裡再度噙滿了淚水。
「我真的回來了。」陳小樂輕輕將她擁入懷中:「親愛的,想我了麼?」
「想,想,我真想一刀一刀把你碎了,然後剁成肉醬,扔到大街上餵狗,嗚……」她的話沒有說下去,因為陳小樂已經堵住了她嬌嫩的嘴唇。
二十分鐘的熱吻,陳小樂鬆開了滿臉紅暈,氣喘吁吁的陸蝶,笑著說:「這些日子,我可是每一天都在掛念著蝶兒呢。」
「鬼才信你。」陸蝶那烏雲遮日的的心情,豁然開朗,她一個縱跳,撲到了陳小樂的身上,緊緊的摟著他的腰:「寶貝,我的大寶貝,我不是在做夢吧,我又抱住了你。」
「你說呢,傻瓜。」陳小樂抬手托住她的臀,笑道:「這麼久了,胸和屁股還是這麼小,嘿嘿。」
「嘿嘿什麼嘿嘿,我沒日沒夜的照顧著你這具破身體,飯也不吃了,功也不練了,你覺得我能長肉麼。」陸蝶哼了一聲,滿眼都是幽怨。
「不是吧,這麼多人呢,怎麼可能只派你來照顧我的肉身呢。」
陸蝶的臉上的笑意淡了下去,她的眼中閃過一絲懼色:「樂子,有件事,我慢慢和你說,你慢慢聽,別激動,行嗎?」
聽到這話,陳小樂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只要沒人死,一切都好說。他因為回歸而平靜下來的心,再度被拉了起來。
但願,不會發生那樣的事。
「小洋樓被攻擊了。」
「什麼?」陳小樂大大的吃了一驚。他本來以為,是有人落單時被襲擊了,這是極有可能發生的事。但小洋樓是他們的基地,高手雲集,又有地下宅邸,怎會也吃了虧:「蝶兒,是誰帶的隊,帶了多少人?」
「我只知道是省補天隊的凌志四處遊說,最終親自掛印做了頭兒。他帶了二百多人,其中單是凝丹期的高手就有十幾個,我們的人就算齊了也絕對抵擋不住,何況在場的只有一半。打了有二十分鐘,傑西被一個雷炸得粉身碎骨,我們只好退入樓裡,遁入地下宅邸。」
「啊!」陳小樂拍案而起,畢竟還是死人了。
傑西兄妹,本是西方修者,被陳小樂打敗後歸入麾下,沒想到就這樣戰死了。
「該死的凌志。」他的怒火一下子衝上了咽喉。
「樂子,事情還沒有完結。」陸蝶的神色變得黯然。
「還有人死?」陳小樂的眼睛跳了一下,全身殺氣如同江河之水一樣向外散發而出。
「嗯。」陸蝶繼續說道:「本來以為,躲進地下宅邸,就可以安全了。但我們低估了這批修者,他們中間有人破解了地下宅邸的進出方式,帶著人殺了進去。凌志口口聲聲要搶奪你的身體,我們都拚命的去護著你的身軀,大家圍攏在一起,就被他們包圍了起來。雪姐用霸道神拳打出了一條血路,我們殺了出去,在這個過程中,徐吹戰死了。真可惜,其實他的資質很好,很短的時間裡就衝到了煉氣五重,但是面對凝丹高人,他毫無還手之力,一個照面就被秒殺。回到地面,我們仍然被圍著,眼看著就要被一網打盡,楚狂出現了,他瘋狂的殺戮著那些修者,甚至一個凝丹期的高人都被他一刀劈成了兩半。他一邊打,一邊喊著讓我們撤退,雪姐說他不可能全身而退,就衝上去幫他。我們為了保護你和郎軍的身體,只好先撤。但是,楚狂和雪姐只有兩個人,他們根本頂不住那麼多人的衝擊,很快就有人趕了上來。這個時候,蘇統和張虎突然衝了過去,我知道,他們是想頂住追兵,給我們製造逃脫的機會。可我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去送死。」
陸蝶彷彿又回到了那殘酷的一天,情緒變得異常激憤,淚如雨下。
那一天,一直喜歡趴在課桌上睡懶覺的蘇統,突然間義無反顧的衝了出去。
他雖然懶,資質卻不賴,已經修煉到了煉氣六重。
可不管他有著什麼樣的資質,他很清楚只要回頭,他就一定會死。他回頭了,毫不猶豫的衝向了那十幾個狂嘯撲來的追兵。
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認真的去對待戰鬥,也是最後一次。
陪他一起死的,還有張虎,那個魯莽憨厚的大塊頭。
當時,像陸花語,徐哲這樣的高手並不在場。保護陳小樂郎軍軀體的,只剩下圓真,陸蝶和朱昭旭三個人。
朱昭旭忽然對陸蝶與和尚說:「你倆,一人保護一具身體,趕緊走,有多遠,走多遠。」
「那你呢?」陸蝶焦慮的問。
「我?」朱昭旭呵呵的笑道:「我陪他們。」
「你打不過他們的。」圓真善意的提醒。
「我不能陪他們活,就陪他們死。我朱昭旭,不會丟下兄弟獨自逃走。二位,珍重。」
於是,朱昭旭也奔了出去。
這一戰持續的時間並不長,但付出的代價卻是前所未有的慘烈。傑西,徐吹,蘇統,張虎四人戰死,葉雪,楚狂,朱昭旭失蹤。
陳小樂呆呆的坐了下去。
他胸中的抑鬱,無法排解。
他敗過,輸過,卻從沒有一次敗得像現在這樣慘。
他一下子失去了七個同伴。
他現在就算是把凌志挫骨揚灰千刀萬剮,這損失也無法彌補了。
「後邊還有麼?」陳小樂緊緊的咬著嘴唇,用力之大,以至於鮮血從嘴角流淌出來。
「我不知道。」陸蝶搖了搖頭:「對方人多勢眾,高手不計其數,我們根本就沒有反抗的餘地。我害怕你的軀體被人損壞,這兩年一直都呆在這屋子裡,一步不出,完全靠著辟榖來延緩新陳代謝。可以說,我已經完全與外界隔絕了,根本不曉得外邊發生了什麼事。」
「苦了你了,蝶兒。」他輕撫著陸蝶瘦削的臉孔,心中掀起陣陣的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