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樂審時度勢,異常英明的發號施令。
二女答應了一聲,飛身向後撤,斷魂女一邊撤,喉嚨裡綻放出她那能夠讓生靈絕望的歌聲,她才唱出一個字,老人忽的張開嘴,嗓子裡發出一聲尖銳的呼嘯,兩處聲波在空中相撞,斷魂女身子一個趔趄,向後就倒,嘴角滿是鮮血,喃喃的說:「主人,雨夜修為不足,敵他不過。」
那沒辦法了。陳小樂搖搖頭,左手取出玄階盾牌,右手握著皓月刀,旁門左道行不通,就只能正面硬憾,大幹一場。
老頭緩緩的從椅子上站起,風燭殘年,搖搖欲倒,看上去別說打架了,就算走路都怕他一步踏空了摔個半死。
陳小樂自然不會這麼想,開什麼玩笑,能散發出如此強大威壓的存在,怎麼可能走路摔跤呢。
老頭的手一招,兩米長的劍已經躍然手上。
劍鞘呈現出一種讓人壓抑的深黑色,劍陳舊,古板,其貌不揚。
老頭的左手輕輕一擺,劍鞘飛出,劍身出鞘,仍是一樣的黝黑色。
只是,在劍鋒上,湧動出毀天滅地的殺意。
那種殺意,是飲血過多才會出現的殺伐之氣。誰也不知道,在這把醜陋的劍刃下,有多少人曾經含恨身死。
下一個,會不會是陳小樂?
「好劍。」陳小樂情不自禁的讚了一聲。
「的確是好劍。」老頭淡淡的說:「擊敗我,它就是你的。」
陳小樂無言。
老頭凌厲的氣勢已經形成了一道道鋒利的銳氣,透過虛空,向他展開了攻擊。
老頭雖沒動手,他的攻勢已經在無聲無息中開始了。
陳小樂目光凜冽,將盾牌向前緩慢的推出,玄器盾牌登時光芒大盛,形成了一個牢固的保護罩,將他罩在其中,抵擋住了老頭不期而至的攻襲。
「好盾。」老頭也不由讚了一聲。
「確實不錯。」陳小樂淺淺的笑道:「殺了我,它也是你的了。」
「這也不是什麼難事!」老頭哼了一聲,右腳陡然向前邁出一步,他的劍終於攻出!
這一劍,凌虐天心,勢不可擋。
即便是陳小樂,也不敢硬接這一劍之威。
這一劍,簡直超越了劍修和劍道的範疇,劍就是天,劍就是地,這一劍就是天地!
陳小樂向後飛腿,他用盾牌擋,又用雙嬰元力和九陰真力布下了兩道防護。
但還是不夠。
老頭的劍停留在空中,恢弘壯闊的劍意卻像是整個碧落水的水流一樣,漫山遍野鋪天蓋地的壓了下來,盾牌雖然堅固,卻被繞過。九陰真力裡構成的防護只堅持了一秒,就被擊破。
陳小樂心中一寒,急忙念動口訣,運轉玄功,嗖的一聲,變成了一個小小的石子兒。
老頭的臉上露出茫然神色。
他目力極佳,如果陳小樂只是單純的軀體變小,需瞞不過老頭的眼睛。但老頭並沒有火眼金睛,陳小樂變成了石頭,他就認不出了。
「怎會憑空消失?」老頭喃喃的念叨了一句,目光隨之鎖定住了雨夜。
「靡靡之音,惑人心魄,你這女娃,也不是什麼良善之輩,我便送你……」老頭的聲音一句比一句低沉,彷彿在地獄敲起了喪鐘一樣。
陳小樂咬咬牙,恢復原狀,正站在老頭背後,抬手就是一刀,砍在了老頭的肩膀上,他隨即再度念動口訣,運轉玄功,急速的變回小石子兒。
老頭挨了一刀,慘嚎一聲,回身就是一劍,劍氣勢萬千,力道雄渾,卻砍了一個空。
老頭臉上露出懼意,大聲喊道:「什麼情況?這是什麼情況?」
雅雅和雨夜在生死關頭,還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笑什麼笑,我殺了你!」老頭一劍刺向雨夜,臉色凶殘之極。
陳小樂像是在高空鋼絲上跳舞一樣,步步驚險,玩得就是個心驚肉跳。
他見老頭又轉過身去,立時念動法訣恢復了正常身子,雙嬰之力和九陰真力一起啟動,狠狠的劈出一刀,正砍在老頭的腰上,鮮血如泉水一樣噴湧出來。
陳小樂一擊得手,絕不停留,馬上念動法訣,變回成小石頭。
老頭啊的一聲慘叫,捂著腰向前奔出數步,跳過身來,一把劍四處狂舞,一道道劍氣凌亂噴發,雅雅一個不留神,就被一道劍氣打中了大腿,疼得她慘叫出聲來。
雨夜急忙拉起她,一邊低檔到處亂飛的劍氣,一邊扶她退出了大門。
氣質兩人的腳剛剛踏出門檻,那扇藍色的大門竟轟然閉合。
雨夜大急,伸手推了幾下,藍色鐵門紋絲不動。用元力轟擊時,毫無效果。
雨夜憂心忡忡,卻又無計可施,只能呆在外邊替雅雅療傷,乾著急。
陳小樂變身為一個小石子,雖然不怕被老頭滿空揮灑的劍氣傷害到,但老頭到處亂跑,一下又一下的踩在他身上,也是難受的很。
「老不死的!」陳小樂咬牙切齒,趁著老頭奔出去五六米,他立刻恢復成原狀,同時念動頂天立地的法訣,轟然變身成一個高不可攀的洪荒巨人。
老頭聽到異響,急忙轉過頭,正要出手,一眼看到這上接雲端下接大地的巨無霸身軀,驚得他連連退後了好幾步,大聲喊道:「什麼怪物,到底是什麼怪物?」
陳小樂抬起腳來,用力的往下一跺,企圖把老頭給踩扁。
老頭修為不弱,飛身而起,躲了過去,一把寶劍到處亂砍,情緒已經快要失控了。
陳小樂知道,光靠身軀變幻,根本弄不死他,就是要大大小小的變幻,折磨老頭的神經,等他心力交瘁了,再出手一擊致命。
巨人亂踹了好幾腳,陳小樂念動口訣,再度變身成小石頭,在地上一路小滾。
老頭揉了揉眼睛,四處張望,驚恐的說:「怎麼可能,難道是幻覺?」
陳小樂要不是變成了一塊石頭,肯定就得大笑三聲,不笑出來就得憋死。
老頭四下裡尋找目標,找了多時,不見有人,他失魂落魄的扶起那張木椅,坐在上邊,喃喃地說:「難道已經逃脫了?」伸手在腰上抹了一把,手立刻被鮮血給染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