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是有小妞泡你了?」陸花語柳眉倒豎,杏眼圓睜,抓起一盤子就要砸他。
「這娘們,真給老子丟人。」他忙把盤子奪了下來:「幹什麼你,要撒潑回去耍,少在這兒給我丟人現眼。」
「你怕丟人,我不怕,你能背著我去勾引娘們,我怎麼就不能撒潑了?」
面對陸花語炸雷般的嗓門和咄咄逼人的質問,他不由感歎遇人不淑,怎麼早沒看出這廝潑婦的潛質來呢,只得把報道的經過講了一遍。
打贏徐哲,本是件光榮的事,只是打架的起因不怎麼光彩,只是為了200塊門票。他也不細講,一路說下去,被駝背光頭欺負,凌空踢了一記世界波,碰上金毛幫的痞子強邀入幫,三拳兩腳打趴金毛。校長室被下垂老師捉弄,正牌校長隆重登場。等等。
常森聽得眉飛色舞:「樂子,你可真是出息了,現在這麼大的能耐。倒是那個金毛徐吹,也是咱班的呢。」
「是麼?他那個金毛幫的老大是哪個班的?」
「金毛幫的大哥叫朱昭旭,也是一班扛把子的大哥,這個人確實有兩下子,我和他對過盤,打他不過。」
陳小樂皺皺眉頭:「你都打不過?看來是要好好的會一會他。」
「喂,你對那個全身下垂的英語老師沒什麼興趣吧?」陸花語惶恐的問。
他沒好氣的點了根煙:「你也說了,全身下垂,我能對她有什麼興趣。對了森哥,陸庭你有聯繫麼,叫他一起來聚聚啊。」
常森搖搖頭:「不曉得,你失蹤以後沒多久,這廝也失蹤了,家裡搬空,手機空號,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沒事兒。」陳小樂咯咯一笑:「咱哥倆都能遇到,陸庭這貨也跑不了。」
「那是,三兄弟,缺了哪個都不行。」
「對,缺了哪個都不行!」
陳小樂和常森兩年陌路,本來以為這輩子都見不著了,今天重逢,心裡的激動難以言述。喝酒像是喝水一樣,一開始談談笑笑,等喝到濃時,抱頭痛哭。
張春梅則刻意逢迎,與陸花語拉長道短,不時的拍上幾記馬屁,偏偏陸花語很受用的樣子,幾杯酒下肚,便問張春梅在公司裡什麼職位。
張春梅其實就是天財下屬一個銀樓的普通店員,她年紀大,又沒學歷又沒姿色又沒關係,混了十年也只是個小店員,陞遷遙遙無望。
陸花語聽了,微微一笑:「阿姨,這事兒別操心了,交給我辦。」
張春梅大喜過望,歡喜無限,不住口的道謝。
陸花語拉著她的手,幽幽的說:「阿姨,道謝就不用了。以後樂子欺負我,您可要幫我說話,他這個人蠻橫霸道,動不動就家庭暴力,偏我愛他至深,好可憐的。」
張春梅義憤填膺:「陸董天仙一樣的人,肯和他拉對像那是他一萬年修來的福分,他要是敢不好好珍惜,我第一個不饒他。」
說完,對著陳小樂一通諄諄教導,無非就是讓他好好對待陸董,不許吵架,不許動手,攀個高枝不容易,得牢牢攥住了。
陳小樂正和常森哭到動情處,被她一通數落,滿臉茫然:「什麼情形?這又是什麼情形?」
吃過飯,看著電視繼續嘮嗑,五點多時,常森的老爹常明下班回家。他也是個老不正經的,初中那會兒就教著陳小樂和陸庭抽煙喝酒,教他們怎麼打仗怎麼逃跑,處得和忘年交一樣。
這老少爺們一見,都是歡喜,倒是見了陸花語沒什麼反應,只是客客氣氣的打了個招呼。
晚飯又是一通猛喝,常明又是個酒暈子,一個勁兒的勸酒,陳小樂也喝高興了,喝完白酒喝啤酒,把酒像是水一樣的喝,最後撐不住了,就用雙嬰之力護持著,硬往喉嚨裡灌。
常家父子紛紛誇獎他酒量見漲。
「簡直可以去夜總會當陪酒執事了。」常明打了個酒嗝,如是說。
一直喝到八點,互留了電話,宋才架著他出了常家的門。
「你啊,喝酒不要命的麼。」陸花語看著他痛苦的樣子,心疼的嗔怪。
「沒事的,我高興。花語啊,我這些年,就處了這兩個知己的兄弟,今天碰見你說我能不開心麼。」陳小樂的腦袋擱在兩條細細的絲腿上,他此時胃裡翻滾,腦袋脹痛,卻是沒那心思色陸花語了。
「你這個兄弟真夠嗆,不像是頂天立地的英雄。」
陳小樂嘿嘿一笑:「沒錯,森哥他是有點愛慕虛榮,還愛貪小便宜。但是他這個人,最講義氣,要是兄弟有難,他能捨了性命來救的。」
「算了吧,初中那會兒人的性子還沒定呢。」
「給你說了你也不信,等哪天遇到了事你就知道了,我們這些生活在社會底層的匹夫,沒錢沒勢,沒臉沒皮,但是為了義氣這倆字,天王老子都敢捅他兩刀。這個,可不是你這種大小姐能理會的。」
陸花語輕輕拍他的背部,柔聲道:「行行行,你厲害。你喝多了,有功,說麼算麼。」
「話說。」陳小樂一陣反胃,難受的呻吟了兩聲,道:「你平時不是不喜拍馬屁的麼,怎麼常森和他老媽的馬屁拍過來,你就樂滋滋的。他娘倆的馬屁神功已經修煉的這麼強大了啊。」
「什麼馬屁神功,又胡說八道了。」陸花語輕笑道:「你兄弟的馬屁拍的太明顯,太做作,他老媽的馬屁目的性太強,根本打動不了人的。我就是覺得,他們是你親近的人,他們拍我馬屁,就跟你親自拍的一樣,咯咯。」
「暈,你這小腦袋裡整天裝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啊。」
本來,陸花語是想直接送他回家的,順便認認他的家門。
陳小樂哪裡敢,樂爸樂媽不削了他才怪。雅雅和閻柔說不得要一致對外。就連凌老頭,見了這個龍虎山的外門弟子也不會有甚好臉色。
「不用了,在這兒下吧,我自己走回去。」
「哼。」陸花語咬牙切齒的說:「陳小樂,你是不是金屋藏嬌了?不然為什麼不敢讓我去。」
「我藏個毛啊,我師傅在家呢。他九華山真人,和你龍虎山有世仇,見了你沒第二句話,上手就是一飛劍。你說他要真把你給劈成了兩半,我不得心疼死。」
陳小樂覺得自己臉皮更厚了,說假話不但不臉紅,連自己都覺得真是那麼回事兒。
陸花語哪裡肯信,卻執拗不過他,氣嘟嘟的讓宋開車,回公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