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想到驚雷疾風豹竟然會去而復返,就連灰袍老者都認為驚雷疾風豹受此一擊應該已經退去,數人之中,只有李浩軒能夠真正明白驚雷疾風豹的用心,並非他對驚雷疾風豹有多瞭解,而是因為方圓三里之內的一切變化都盡數倒映在他的元神之中。
也正因為如此,看著驚雷疾風豹撲去灰袍老者時李浩軒依然未曾出手,因為他知道有人會出手,而且對方的出手大大超乎了他的想像。
當那抹如瀑布般的紅色匹練橫掃而過之時,就連灰袍老者也是瞳孔微縮,沒有想到一直被自己視為最弱者的徐佳宜竟然真的能將她所唯一會的一招修煉至這樣的地步!
李浩軒的境界比老者更高,所以他自這一劍上所看到的並不是強大的威能,而是一種精氣神相互融合的劍意!若是自威力而論,對方這一劍不及劍十三萬分之一,可是她對於這一劍的執著卻已經仰望到了劍十三的背景,以這樣的境界劈出這樣的一劍,已經堪稱驚艷!
吧嗒!當這道劍光消散,雙目依然猩紅無比的驚雷疾風豹噗的一聲斷成兩截,重重的摔在地面之上,濺起了一片血水,四周充滿了濃郁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當驚雷疾風豹斃命,一襲紅色長裙的徐佳宜才自半空中跌落,踉蹌著朝著李浩軒等人跑來。先前這一劍已經耗盡了她的法力,此時的她連劍都幾乎握不住了。
灰袍老者見狀立刻上前,一掌拍在徐佳宜的背後,精純的法力頓時洶湧至對方體內,為其彌補先前流失的法力,恢復體能。
「多謝師叔。」不過幾個呼吸之間,徐佳宜已經恢復了些許體力,轉身對老者說道。
「終日打雁卻險些被雁啄瞎了眼!」老者聞言頓時哭笑著說道「若不是佳宜你及時趕到的話恐怕我這條老命都要交代在這裡了。」
「師叔功力高絕,就算我不出手師叔也定有辦法可化險為夷。」徐佳宜不敢受此禮讚,連忙說道。
「呵呵。」灰袍老者笑了笑,不置可否,而後似乎想到了什麼,問道「唐寧呢?」
「他已經先行下山了。」徐佳宜淡淡的說道,說完之後便朝著李浩軒與程素素走去。
灰袍老者聽聞唐寧已經先行下山頓時臉色一變,暗暗的歎了口氣,面露複雜之色。
「多謝小姐相救。」看著眼前氣走來的紅衣少女,李浩軒輕咳一聲,上前兩步拱手說道。
「謝什麼謝!早就告訴你趕緊下山趕緊下山,你還要上山做什麼?找死嗎!想找死你也別拖累我們,明明知道我們不會見死不救你還非要往火坑裡跳,你這是什麼意思?非得拉著我們和你一起喪命?要不是你執意上山,我們還用得著回來,用得著對上這頭死豹子嗎?」
「你個白癡,自以為是的二貨,你知道現在山上是什麼情況你就往上山闖?遇上你就是我們倒霉!幫你殺了一條蛇還不夠,還得為你殺一頭豹,你說我們是不是還要為你從山腳殺到山頂?是不是還要去殺幾頭斑斕巨蟒給你看看?」
「霧峰是什麼地方,是你想來就能來的嗎?不過是運氣好吃了點天材地寶罷了,就以為天下無敵?現在的霧峰就算是我們這些修仙者都要退避三舍,搶著下山,你以為自己能上山?你知道什麼是修仙者嗎?你知道什麼是神通道術嗎?你以為你是誰?就靠你的一葦渡江你以為就能橫渡到山頂?白癡,蠢貨!」
「我們四個修仙者,就因為你一個人弄的灰頭土臉,你滿意了?」讓李浩軒沒有想到的是他的真誠道謝並未換來對方的待見,而是換來了一頓劈頭蓋臉的臭罵。
看著眼前一臉暴怒,唾沫飛濺的紅衣少女,李浩軒忽然覺得這個世界好不真實,他轉頭看了看身邊依然平和的藍衣女子,又看了看眼前的紅衣少女,果斷的決定退後兩步。
「嗯?你還敢退?什麼意思,我們花了這麼大的力氣救你,被我罵兩句你還敢躲?」見李浩軒後退,紅衣少女愈加憤怒,上前兩步就要賞對方一個大板栗。在她看來,以她築基巔峰的修為想要對付一個武者真的太簡單了,不說手到擒來也差不多了。
「好了。」然而,灰袍老者的聲音於此適時響起,阻止了徐佳宜的動作,道「驚雷疾風豹也算的上一霸,如今剛剛身死還能具有一定的震懾作用,可是時間一長必然會招來無盡凶獸,我們趕快走!否則想要脫身都難!」說完之後,灰袍老者又看向李浩軒,道「小子,把這張符貼在你的身上,然後跟著我們跑!這次遇上我們算你命大,否則你就是有十條命也不夠看。」說完,老者抬手甩出一道橙黃色的靈符,落至李浩軒的手上。
「呵。」看著手中這張多年不見的神行符,李浩軒忍不住啞然失笑,七年過去了,在他看來卻好似過去了七十年一般,當年的事情已經變的那麼的遙遠與模糊。
「哼!一張神行符,放到你們俗世之中相當於給了你第二條命,你真是撿大便宜了!」徐佳宜哼了哼,拉著程素素隨著灰袍老者快速行去。
李浩軒無奈的看了看山頂,最終將神行符貼在了自己的胸口,跟著程素素等人朝著山下走去。
李浩軒此行本就沒有固定的目的,只要一直往南便是,既然如此,就算與他們幾人走上一程也沒什麼不可,說不定還能瞭解一些有關元精果的事情。
貼上了神行符的李浩軒與灰袍老者等人沿著先前的山路呼嘯而過,片刻之後就已臨近山底。
「師叔···等我!」就在此時,一道聲音突然自左後方傳來,語速急迫。
「是唐寧!」灰袍老者揮手,示意眾人停下,片刻之後,先前已經下山的唐寧飛快的自不遠處的古林之中穿出,對著老者等人說道「師叔,快,我找到龍涎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