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樣一隻幾乎可以將整個世界都瞬間拍成廢墟的巨手,李浩軒並未退避,而是於青衣飄舞之間招搖而去,招搖的朝著天上飛去。
他的手中握有一柄古劍,而今,原先一直橫著的古劍已經豎起,且是倒豎而起,劍尖朝上。下一瞬間,李浩軒已出現在了青天之上。
那隻手掌竟好似虛幻一般,直接透過他的身軀拍在了地面上的擂台之上。
此時,無論有誰在場都會被眼前這一幕驚駭的說不出話來。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那只巨手是真正的巨手,因為此時堅固的擂台已經成為了一片廢墟,甚至於連廢墟都算不上!
在巨手的碾壓之下,擂台先是驟然間分崩離析,而後化為片片碎石與塵埃,再然後,有風自遠處吹來,直接將那些碎石與齏粉化為了虛無。
這裡是輪迴大陣,這裡的一切物質都是道則所演化,而現在,擂台被毀,就說明對方的這一掌之力已然超越了這個輪迴戰場所能承受的的戰力極限。這就是煙雲亂的戰力,這也就是戰力榜第四十三位的強橫實力!
這一掌的力量可以用摧枯拉朽來形容,單此一掌已然可以穩穩的屹立於戰力榜前五十的行列!可是現在,就是這樣一掌,就沒有奈何李浩軒分毫,甚至於連讓李浩軒停頓片刻都做不到。
他就那樣從容的飛身而起,從容的招搖而去,好似根本就沒有看見眼前呼嘯而至的那只巨手。
而事實上,他也的確沒有看見那只巨手,因為在他的眼中,如今的整個世界已經只剩下了光明與黑暗,無盡的白與無盡的黑充斥在他的瞳孔之中讓他的雙目都出現了顏色的變化,好似連黑色的瞳孔都變白了,好似連白色的眼睛都已變為了黑色。
李浩軒飛身而起,飛的很認真。因為很認真,所以他敏銳的在那白與黑的世界之中捕捉到了一道微弱的光。就在那道光出現在他眼前的時候,他手中的劍悠然刺出,從那道光之中肆意而過。
雖然李浩軒手中的大河劍或揮或劈,但是他依然覺得,真正的劍應該是用來刺的。無論是大河劍還是別的劍,只有刺出去的劍才是最像一柄劍的劍。
所以,他的劍刺的很愜意,刺的很自然,刺的很飄逸。
而就在這種愜意,自然與飄逸之中,李浩軒的身體已從對方的手中穿過。而後,李浩軒藉著一縷從東面吹來的清風扶搖直上,直接出現在了煙雲亂的面前。
是真正的面前。
李浩軒的雙目之中依然只有濃濃的黑與白,好似象徵著頹廢的黑夜與極盛的白天。
然而,李浩軒卻並未於黑白之中找出自己想要的那道亮光。因為對方於法天象地上的造詣真的比他高出了太多太多,哪怕他有一法通百法通的境界,也依然無法看透對方這具至強戰體的弱點,能看穿一隻手掌已經是他的極限。
此時,面對充斥著無盡光與暗的世界,李浩軒做出了一個與煙雲亂之前一模一樣的決定。沒有辦法的辦法就是最好的辦法,而最好的辦法往往是最直接的辦法。
現在的李浩軒別無他法,所以他能做的只有直接而簡單的揮出自己手中的那柄古劍。
劍是應該用來刺,但是有時候,劍也不得不拿來揮,亦或是不得不拿來劈!李浩軒手中的古劍於剎那間揮出,揮的無比隨意與自然。
這一揮是李浩軒在領悟到大河劍意之後的第一劍。而自古以來,任何人所揮出的第一劍,要麼是當時最弱一劍,要麼,是當時最強一劍。
當李浩軒這一劍揮出之後,極盛的光明與漸頹的黑暗之中忽然多出了一道劍痕!那道劍痕很淡,淡的幾乎連李浩軒都要視之不見,但是這條劍痕卻很寬,而且在變得越來越寬,因為這道劍痕是一條河,一條叫做大河的河。
這是李浩軒今天所揮出的「第一」劍,也是最強一劍。
這柄劍的名字叫做大河劍,這一劍的名字依然叫做大河劍。
身穿道則戰甲的煙雲亂屹立於天地之間,強大的氣息從其身上展現,他身周的所以天地靈氣都已紊亂,被那股至強的戰意碾壓到爆。此時,有一道劍光於瞬息間穿越虛空,直直的朝著他的臉上劈來。
這道金光很長,也很大。但是,相較於煙雲亂三十丈之高的戰體而言,此時的劍光以及劍光之後的李浩軒卻好似懸浮在虛空之中的一粒塵埃。
就在那道劍光劃破虛空即將斬落在對方的臉頰之上時,一根金色的手指已突然出現,攜帶著無比狂暴的天地靈氣朝著李浩軒點來。那是一根金色的手指,於遠處點來的同時依然還在不斷變大,好似於瞬息之間化為了足足十丈之巨,如同一座大山一般壓向了李浩軒的身體。
在那道綻放著無量金光的手指面前,持劍而立的李浩軒就像是一根細毫,甚至於連細毫都算不上。
面對這樣一根手指,李浩軒再次舉起了手中的大河劍,這一次,李浩軒沒有揮,也沒有劈,他想試試再刺一劍的感覺。雖然他並未從找出手指上的那道亮光,但是他依然刺出了手中的劍,朝著金色的光柱迎了上去。
當古劍堪堪觸及金色手指的同時,一道輕鳴聲響起,卻是先前的那道劍光終於破開無窮阻擋劈在了對方的道則戰甲之上。
下一瞬,古劍對上了金色的手指,一沒而入。
嗤啦一聲輕響傳來,與先前的輕鳴聲遙相呼應,如大道之聲。
古劍刺入了金色的手指之中,盡數沒入,而金色的手指則點在了李浩軒的身軀之上,如同一座大山鎮壓而下。
一片鮮紅的血雨從天際灑落,於虛空中匯為一滴,滴落在已被移為平地的擂台之上。
同時,一道身影從天而降,轟的一聲被砸入大地之中,使得整片大地都在劇烈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