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樓回到月火,嘴角還是噙著笑的。舒殢殩獍
一看他那模樣,祝炎就瞭解地聳了聳肩,「又玩兒誰去了?」
月明樓笑得跟個馬猴子似的,躥過去攀住祝炎的肩膀,「還是小祝你最瞭解我!——我調/戲小汪去了,勝利歸來。」
祝炎挑眉望他。
月明樓兀自大笑,「還真別說,那小孩兒真是容易推倒的類型。當年第一眼看見他,我就覺著他是個天生的小受材料;今天剛一伸手,還沒用力推呢,他自己就主動倒下了……各種的任我揉搓,各種的甜美反應。嬖」
祝炎都一口唾沫嗆住了,用拳頭捂著嘴咳嗽。
走過來的尹若聽見了,面上就更是一變色,順著月明樓的話問,「小汪?我記得小天你的秘書也叫小汪吧?」
月明樓淡淡點頭,「嗯,說的就是他。老」
尹若就一口氣好懸沒上來,瞪著月明樓半晌才說,「小天你不是開玩笑的吧?」
月明樓就笑了,「既然你都知道小汪這個人,你就也該知道他的相貌和氣質。那孩子長得可不就是個天生的小受?」
月明樓說著還故意朝尹若眨了眨眼,「所以當年看他到我月集團去應聘,我也是欽點了他到我身邊兒去呢——他一個小毛孩子,沒什麼過人的能力,如果不是憑他那麼張小臉蛋、那副嬌弱的小身板兒,你說我幹嘛要欽點他去當我的『貼身秘書』呢?」
尹若面上霎時蒼白,「小天,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祝炎也伸手將月明樓給扯回去,「別鬧了,看把尹若嚇的。再說這兒還有顧客呢,別把顧客給嚇著了。毀了我財路的,我可誰都不留情。」
阮靈正好從棚裡出來,瞧見了就抱著手肘笑,「月總裁,既然在這兒舅舅不疼姥姥不愛的,不如進棚裡去,替我的姑娘們拍幾張片兒唄?」
月明樓就笑,「阮大經紀人,看你這唱念做打,怎麼那麼像鴇兒呢?你說好姑娘誰還敢簽你啊,都怕被你給當成姐兒給賣了吧?」
月明樓這麼不客氣,阮靈卻聽得心爽無比。她就喜歡人說話這麼爽快的,罵也要罵個辛酸麻辣最好。
可是阮靈不會錯過尹若那一線目光,便妖嬈擰著小蠻腰笑,「喲這位這是什麼意思啊,怎麼用眼刀子一刀一刀切我的肉呢?難不成月總裁是這位圈養的,不容別人跟說句話、笑兩聲的?」
尹若被罵得說不出話來,眼淚登時湧滿雙眼。半晌才憤憤,「這位阮小姐,欺人不可太甚!」
阮靈冷笑,「我就是欺負你,怎麼了?你別以為你對我們佳佳做的那些手腳,我阮靈就沒看出來!」
阮靈胳膊長腿長,氣氛之下指著阮靈,手指頭便差點都直接戳到尹若頭上去:
「佳佳拍照的時候,高跟鞋是怎麼斷的?還有攝影師存在存儲卡裡拍好的片兒,怎麼莫名其妙消失不見的?」
「至於佳佳那些一時不小心的負面新聞,是怎麼傳到小報記者那邊去,被登出來大炒特炒的,這就更是尹小姐的功勞吧!」
尹若一張臉被嚇得蒼白,身子如風裡的柳葉,柔軟而脆弱地顫抖著,「……阮小姐,說話要有證據。我不知道這些事,更不明白阮小姐怎麼會朝著我來?」
尹若說著轉眸去望月明樓,「就算張夢佳小姐也曾經是月總裁的前女友,但是他們畢竟是分手已久了的;就算張夢佳小姐還是龐家樹的新歡,但是我跟龐家樹早已離婚了的——我何至於還會對張夢佳小姐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尹若忍了忍眼淚,「倒是張夢佳小姐對我心存嫉恨吧?阮小姐所以為的事情,真相會不會其實要扭轉過來,其實是張夢佳小姐要故意與我為難呢?」
尹若說著走到月明樓身畔去,彷彿想藉著月明樓擋住阮靈能殺人的目光,「張夢佳想要裝柔弱,重新吸引月總裁的目光,這心情我理解,可是也總不至於要踩著我過河。阮小姐,其實倒是我想要說一句:阮小姐和張夢佳小姐,你們二位欺人不可太甚。」
尹若的眼淚流下來,「就算我此時早已不是龐家的兒媳婦,更不再是月總裁的女朋友,我尹若孑然一身、無可依傍,但是我也還有我的骨氣在,絕不受你們這樣踐踏的!」
這樣在大堂裡鬧開,月火的職員都瞠目不說,進進出出的客人也被驚動,詫異地望過來。
祝炎走過來勸說,卻壓不住尹若。尹若只轉頭望著月明樓,擺明了是只有月明樓才能安撫住他。
月明樓皺了皺眉,還是走過來,雙手叉在褲袋裡聳了聳肩,「好了尹若。張夢佳那邊的事情,我會求證。如果真是她故意栽贓給你,我們月火會不再接拍她的case。」
「可是反過來說,如果真是你故意找張夢佳的麻煩,那我只能拂了小祝的面子,停了你在月火的兼職。」
尹若哽咽,伸手扯住月明樓的衣襟,「小天你信我,我真的沒有。」
月火門外,蘭溪立在台階上,隔著透明的大玻璃門,恰恰看見這樣一幕。雖然月明樓沒有伸手出去,可是尹若卻是那樣小鳥依人依偎在他身邊。
蘭溪站在原地苦笑,打斷了自己想要進去的念頭,轉了個身,走下台階去。
原本她就猶豫著要不要來月火來找月明樓,畢竟月火是工作的地方;可是還是來了,卻被現實的玻璃門給擋住——她果然是不該來的。
至少,在爹給她準確的答覆之前,她還是不該來的。
月火門前有高高的台階,顯得門臉器宇軒昂。
可是這麼高的台階,讓蘭溪走得有點辛苦,她小心翼翼地邁著步子,卻不想還是在最後一級的時候崴了腳。
腳崴了,雖然不是甚疼,但是蘭溪還是覺得委屈一下子都氾濫開來。她扁了扁嘴,就一p股在台階上坐下來,雙手托著額頭,沮喪地站不起來了。
後頭的台階高處忽然傳來咚咚咚的腳步聲,急切地。
蘭溪下意識扭頭去望,正看見月明樓心急火燎的面容。他大步跨下來,坐在她身邊,小心翼翼地問,「……剛剛,在門口乾嘛不進去?我就瞥見一眼,看見那背影好像是你。」「呃,沒事。」蘭溪吸了吸氣,「看你們都忙著呢,我就沒進去。本來也沒什麼事,就是路過了來看看。」
「腳怎麼了?」月明樓看見蘭溪一直在下意識撫著腳脖,便蹲過去捉起蘭溪的腳,擱在他的膝頭,小心揉著,「哪兒疼?我吹吹。」
門口就是大馬路,車水馬龍的,蘭溪不好意思了推著他,「別鬧。沒事兒,有點崴了腳。」
月明樓就笑起來,走到她眼前去彎腰下來,「來吧小主,讓奴才背著。」
蘭溪臉登時紅了。可是月明樓卻也不容她躲,抓過她來背在背上,走向車庫去。
蘭溪趴在他後背上,將耳朵貼著他脊背聽著他穩穩的心跳,輕輕地問,「……尹若的兼職,會一直做下去麼?你什麼時候,會讓尹若離開呢?」
月明樓微微頓了下,「傻瓜,又胡思亂想了?這件事是小祝的意思,我不能操之過急,你給我一點時間,讓我跟小祝聊聊。」
人這一輩子,都說青春易逝,可是其實卻甭管你多大歲數了,也還是有被困在青春記憶的執拗裡的時候。譬如此時的祝炎。當初他也是喜歡過尹若的,也是礙著月明樓而沒有機會表達——對於眼前的情勢,月明樓需要一點時間。
「呃。」蘭溪垂下眼簾去,「我知道了。總裁我有點累了,你送我回家就好。」
「喂,怎了,生氣了?」
月明樓將蘭溪放進車裡,他傾身過來凝著蘭溪的眼睛,「上次都說因為尹若兼職的冷戰結束了,原來還沒完啊?」
看蘭溪面無表情,月明樓便笑了,「那好吧,如果我暫時沒辦法趕走尹若,那我自己不來月火了,還不行?」
這樣一說,蘭溪自己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不再管月集團的事,月明樓的事業只剩下月火這邊,如果再不來月火了,難道真的讓他一個大男人變作游手好閒麼?
「我不是這個意思。」蘭溪搖頭,「你還是做你該做的事吧。」
「呵……」月明樓攥著她的手笑起來,「還好你沒答應。其實這些日子我還有些重要的事,不來月火是不行的。我就知道我的杜蘭溪是懂事的好姑娘,一定不會讓我為難的。」
蘭溪的心卻沉下去——他是在轉彎抹角暗示她,不要再在尹若這件事上讓他為難了麼?
陳秘書長的案件還沒完事兒呢,也許他這邊還需要尹若的幫忙,所以他暫時不能離開尹若,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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