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了十多次鍵盤,溫婉再次找到一個滿意的字,「梵」。莫梵,單名似乎有點薄了點,不如取個雙名吧?
於是溫婉繼續找,五分鐘之後終於敲定了,「睿」。
莫梵睿,莫梵睿,口感還不錯,就決定用它啦!這名字還是挺符合帥哥標準的,但願他的行為舉止能給力一點。
想起他的狗蹲動作,溫婉不禁打了個冷顫。
寫完培訓狗人計劃,已是凌辰,溫婉關掉電腦揉了揉酸痛的脖子。
她走出房間上了趟廁所,本來看瞅一眼莫梵睿是不是睡著了,但見客廳一片黑乎乎的,於是打消了主意返回房間關燈睡覺。
客廳寂靜黑暗,沙發上熟睡的男子翻了個身,毛毯下的身體露了出半截,挺俏結實臀部欲掩還遮。屁股上的t恤突然動了一下,慢慢長出一根毛茸茸的粗大尾巴,從沙發上甩落下來。睡衣內壯碩的體格不斷縮緊,冷傲桀驁的臉拉拉長變尖,尖尖的耳朵從頭髮上鑽了出來。
眨了眨眼睛,沙發上的帥哥已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竟然是條狗,一條身軀健碩的狗。不,隨著綠森森的眼珠子在黑暗中閃亮,那是一匹狼,眼眸中閃著一絲陰戾、凶殘,貪婪……
狼一個翻身從沙發上矯健站了起來,它傲然站立,腦袋望向窗外,45度仰望,身體前傾,「嗷……喔……」
主人,它胡汗三又回來了!!!!
它要的,唯有她才給得起!!!!
狼嗥聲,穿透夜空,在黑暗中極速擴散。
「啊……」狼嗥聲剛落,房間響起驚叫聲,惡夢纏身的溫婉從床上一坐而起,冷汗自額前滴落,兩耳嗡嗡作響。
無助的雙手,緊緊揪住胸口的睡衣,晶瑩的淚水自眼眶滑落,「啪嗒」掉在被子上。身體痙攣成一團,溫婉痛苦的倒在床上,不斷喘著粗氣。
她夢見呼倫貝爾大草原,她跟狼崽在草原上追野兔,它勇猛地撲向前咬住兔子,興高采烈的朝她奔跑而來。
「寶寶。」溫婉蹲在地上,朝它攤開雙手,「過來姐姐這裡。」
狼腿子撒得很歡,它縱身撲向她,可瞬間天崩地裂,它所在的位置裂了條縫,騰躍在空中的身體極速往下墜落。
「啊……」溫婉撲過去想要抓住它,卻與它下墜的身體失之交臂……
「姐姐,救我……」狼崽絕望的聲音從萬丈深淵傳來,「我救過你的命,你為什麼不救我……如果不是因為你,我不會死……我不會死……」
身體痙攣抽搐,溫婉將頭埋進被子中,嗚嗚然哭了出來……
女人的心,總是特別脆弱,對於狼崽的死,溫婉將所有的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她經常做惡夢,不是夢到狼崽掉進深淵,便是血淋淋的死在自己面前。無論哪種夢,它總因為她而死,她卻沒有能力救它……
沉重的精神枷鎖壓得溫婉喘不過氣來,她從沒有如此真實的感覺到,它似乎就在她的身邊。夢中的狼嗥聲,仍在耳邊迴旋,蝕骨般的震撼讓心臟怦怦亂跳,久久無法恢復平靜。
寶寶,你知道嗎?姐姐遇見了一個很像你的男子。他的鼻子,眼睛,笑容,舉手投足間,一顰一笑,都像到了極致,卻又是那麼的不相似……
你是狼,他是人。你不知道,我有多麼希望,他就是你,是你重新回到了姐姐身邊。
溫婉一夜無眠到天夜,可是她不知道,一道身影蹲坐在門的另一頭,足足陪了她一個晚上。它緊緊貼在門板上,房間內清晰無助的哭泣聲,傳進耳朵,撓心撓肺的痛。閃閃發亮的鋒利爪子揚在半空中,卻死死克制住想破門而入的衝動。
早晨的鬧鐘響起,雙眼紅腫的溫婉匆匆換好衣服從房間走了出來。她走向客廳,發現莫梵睿在沙發上睡得正熟,便轉身去了盥洗室刷牙洗臉,化了個濃妝遮住自己的熊貓眼。
溫婉向來不在家裡吃早餐,但是突然多了個人,總得要吃飯的,於是將冰箱裡剩下的五六個雞蛋全煮熟了放在茶几上。她掏出錢包放下一百塊想讓他中午餓了自己去飯吃,可後來想想他赤/身/裸/體的連話都不會說,如何出門買東西?
溫婉將錢放回包裡。算了,六個雞蛋先撐一天吧,晚上再給他多做些飯。
走出公寓,溫婉重重吸了口氣,她重新獲得了自由。
門剛關上,熟睡的莫梵睿突然睜開眼睛坐了起來。他打了個哈欠,走向溫婉的房間擰開了房門,動作敏捷地跳躍上她的床,瞬間由冷酷的帥哥變成一頭狼,鑽進她帶著餘溫的被窩,美滋味味的睡覺。
「嗷……喔……」主人的味道真香,暖暖的。
身上的睡衣扔到一旁,某狼枕著主人的枕頭在床上打滾。久違的窩,實在太溫暖了,好想要!!!
它貪婪地嗅著屬於溫婉的味道。尼瑪,如此溫柔鄉,真不愧自己死裡逃生,千里尋主,總算是活著回來了。
狼腦袋不斷蹭著枕頭,爪子抱著被子,滿足的合眼睡去。
開車去公司上班,溫婉熬到政府部門上班的點,網羅了附近派出所的電話,逐個打電話問有沒有人報失蹤案的?年紀二十一二,身體一九米往上,長頭髮棕眼睛,啞巴不會說話。
符合以上條件的,沒有記錄在案。
溫婉不禁有些擔心,他是否真的沒有父母?要是他的親人在焦急尋找,該怎麼辦?可如果有親人在身邊,不可能連遮體的衣服都沒有。最讓人不可思議的是,他是怎麼知道她的名字及住址的?
一切,有著太多的謎團。
考慮再三,溫婉決定暫緩報案。一是他不同意去派出所;二是他給她太多莫名的熟悉感,她得再觀察一下。
「婉,你怎麼還在這裡?」楊牧見到溫婉坐在辦公室時,愕然了一頓,「你不是去h市錄製節目了嗎?」
「……」溫婉傻眼了,「啊……」這是什麼情況?
楊牧有些哭笑不得,「不要告訴我,你忘記了?」
「我……我給忘了。」溫婉徹底暈死,「我忘了有這事了。」天啊,總覺得自己有什麼重要的事沒做,原來是忘了去錄製節目。
「幸好不是直播,否則還不出事了。你現在馬上趕過去,我打電話通知h衛視推延到今天晚上錄製……」
溫婉結巴道:「我……我現在有事不能去。」暈死了,昨天被莫梵睿綁架嚇沒了魂,壓根忘了出差錄製節目的事。
「什麼事?」楊牧不解道。
溫婉張嘴,卻不知如何解釋,「行,我現在立馬趕過去。」
提起包,溫婉飛奔跑出電視大樓,再次開車往家裡趕。可家裡放著一顆定時炸彈,她能走得了嗎?
車在一家服裝店停下,溫婉給他選了兩套閒服。剛要往家趕,卻發現他總不能打赤腳吧,於是又跑到鞋店給他買了雙鞋子。
h衛視的電話打了過來,不知楊牧給找了什麼理由,好聲好氣的跟她說節目由下午三點改約到晚上七點錄製,希望能盡快趕過來。
溫婉看了眼時間,說七點能準時趕過去。
開車回了公寓,溫婉拎著買來的衣服鞋子掏出鑰匙開門,卻發現門從裡面反鎖了,怎麼也打不開。暈了,莫梵睿該不會是鳩佔鵲巢吧?
溫婉開始敲門。
房間睡覺的莫梵壑聽到聲音,立即從床上跳了起來,狼耳朵、臉、尾巴全縮了回去,身體拉長進化成人,撿起地上的衣服跑去開門。
「啊……」門剛打開,裸男秀呈現在的溫婉面前,扎得她兩眼生疼。
莫梵睿忙用手中的睡衣遮住下/體,驚訝道:「碗……」
如此不知羞恥,溫婉不禁有些著急,將手中的袋子遞了過去,「給你買的衣服,快點穿上。我有事要出差,估計明天晚上才能趕回來,你是打算一個人留在這裡,還是……回家?」話說,她總懷疑他是有家的,肯定有什麼目的才會離家出走。如果真像他說的是被狗帶大的,沒有親人在身邊,那他為什麼不繼續跟著狗?
一聽溫婉要走,莫梵睿當即鬆掉手中的東西,兩手激動捏著溫婉的肩,「碗……」
看吧,果然跟她想的一樣,他要當跟屁蟲。
「咳,把你的jj遮起來。」溫婉實在被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他折騰瘋了。otl……他到底知道不知道羞的啊?光天化日之下將那東西露出來,有沒有廉恥啊,真是歹勢啊!她都看到長針眼了!!!
那玩意又不好看,幹嘛整天露出來,煞風景!
被溫婉一鄙視,莫梵睿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他忙曲著腳用雙手緊緊摀住自己的雄性部位。為什麼人類要將自己的身體遮起來,真虛偽。
遮!現在才知道羞,太晚了吧?
「如果想跟我走,快將點將衣服穿上。」溫婉側身走進客廳,去拉自己打包好的行李箱。
莫梵睿撿起地上的袋子,將衣服掏了出來,甚是高興的打量著休閒t恤,雀躍的穿了起來。
t恤尺寸剛好,雖然款式普通了一點,但將他挺拔的身材顯露無遺。穿完上衣,莫梵睿將褲子取了出來,咦……怎麼只有一件?
「……碗……」莫梵睿轉身望著溫婉,指了指自己的下半身,「……沒……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