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寧天歌低頭跟在墨離身後,還在為所謂的彌補傷腦筋之時,墨離已穿過花廊繞過庭院推開另一間房門。舒殘顎副
裡面正在忙碌的幾名婢女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就要屈膝行禮,墨離擺了擺手,她們遂快速有序地將房內的物品歸置好,隨後魚貫而出。
房門輕輕合上,寧天歌被關門聲打斷了思緒,抬起頭來,一看之下便有點茫然。
偌大的房間一分為二,由一座八扇可開疊琉璃彩繪屏風隔開,透過屏風開合處可看到裡面放置著寬大的床榻,淺金色與象牙白的紗幔如雲層疊,顯而易見,那是墨離的臥房。
而她目前所處的外半間,正放置著一個高大的浴桶,上面熱氣氳氤,房間角落裡又添置了幾個火盆,讓本就溫暖的房間更為暖意融融。
「殿下,這是……」她突然有了個預感,卻是萬萬不敢確定。
「寧主簿不是想要彌補麼,便伺候我一回作抵吧。」墨離淺笑盈盈,自然地張開雙臂。
果然被她猜中了!
見他顯然是等著她上前為他寬衣,寧天歌心中暗罵一句,退後一步拱手彎腰笑道:「殿下,這並不在微臣職責範圍之內,此舉恐有不妥。」
「有何不妥。」墨離雙手往身後一負,寬大的袖擺劃出漂亮的弧度,「論身份,你是我部下,論情理,你還欠我一個補償,我這要求又不高,不過是替我寬衣擦身而已,寧主簿又何必為難至此。」
「殿下說得有道理,於公於私微臣都不該推辭。只是微臣自幼體弱,向來沒有伺候過人,只怕下手不知輕重控制不好力道,讓殿下洗得不舒心。」寧天歌語氣十分真摯,說得合情合理,委婉表達了自己不想伺候的意思,「微臣聽說殿下府中有許多貌美姬妾,不妨讓微臣替殿下去喚幾人來如何?」
說起來她也感覺到有些奇怪,上次聽紫翎說過,墨離府中美姬無數,可這幾日以來,儘管她留了心,卻一個都未見到。
「寧主簿過謙了,這點小事我相信你定可勝任。」墨離頓了頓,唇邊是慣有的似笑非笑,「若真不願意伺候我沐浴,那……改為侍/寢如何?」
「咳咳……」輕飄飄一句話,惹得寧天歌一口口水咽岔了道,嗆得直難受。
天下人都知道這侍寢是什麼意思,而眼前這個「男女通吃」的男人卻要她侍寢?還不如讓她直接一刀解決了他更容易。
她算是明白了,今日墨離是打定了主意要對她一試到底。
到底,他是什麼時候開始對她起的疑?她又是哪裡露了破綻,讓他如何篤定她身上定有假?
「我本想給寧主簿一個容易些的彌補機會,既然寧主簿不要,那就只好……」墨離拖著長長的音調,眸子瞟向屏風後面的方向,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要要,微臣絕對要。」寧天歌忙不迭地應了下來,不就是給男人脫個衣服搓個背麼,容易!
「你確定?」墨離顯得並不想她改口,輕蹙了眉頭。
「確定,微臣一萬個確定。」她答得萬分肯定。
「我不想你為難。」他仍在猶豫,眼睛一直飄向屏風後面。
「不為難,真的,一點都不為難。」她笑得咬牙切齒,將他在心裡腹緋了無數遍,順帶親切地問候了墨家祖宗。
墨離這才展開了眉頭,笑得如同春風般和煦,再度優雅地伸展雙臂,「如此,便委屈寧主簿了。」
「不委屈不委屈,能為殿下效勞,這是微臣天大的榮幸。」她態度誠懇,將口是心非這個詞演繹得淋漓盡致,雙手利索得絕不含糊,穩穩當當地將玉帶解下,又去解錦袍衣襟上的扣子。
可以感覺到頭頂上方有一道灼灼的目光正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她微低著頭扯了下嘴角,她是不是該表現得膽小怯懦一些,畢竟她現在服侍的對象可是位親王,而她雖是相國之子,終究沒怎麼見過世面不是麼。
正衡量著如何拿捏動作表情,解著扣子的雙手卻毫無預兆地被一隻溫熱的手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