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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逸風臉色驟然巨變,一下子就慘白如紙起來.瞳孔中帶著分恍惚和猶豫,悶著頭在一邊不斷地抽煙,彷彿是在極力掩飾著自己不安的情緒。
過了好久之後,他的眼神之中才露出了一絲釋然之色。掐斷了煙頭,鄭重無比地看向王庸和何沖,又下定決心般道:「一人做事一人當,只要是我做的事情,就絕不會推卸到別人頭上。王庸,你要是想為母親報仇,為兄弟們報仇,我的命現在就可以給你。但是只求你幫我一個忙,以後能照顧一下我的妻女。」
王庸本就冷漠如水的臉色,一聽這話更是霎時凝結成了冰,硬是壓抑著自己的怒氣,繼續好言勸說道:「老李,你覺得幫人頂罪有意思嗎?那人究竟和你是什麼關係,你竟然連妻女都捨得撇下?想想看,嫂子還那麼的年輕,璐璐又那麼乖巧可愛,她們都需要你來疼你來愛,你倒好,鐵了心的一心求死。你又仔細為她們著想過沒有,你要是死了,她們沒了依靠,還得吃多少苦?受多少罪?你~」
「夠了,不要再說了。」李逸風情緒激動地打斷了他接下去要說的話,此刻面對王庸的強烈譴責,更是臉色煞白地抬不起頭來。不一會兒,只見他艱難無比地嚥了下口水,慌張懇求道:「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想之前已經強調地夠清楚的了,這件事情是我做的,就是我做的。王庸,算我求求你了,不要再抓著這件事情不放了好嗎?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你現在的生活已經很安定,不要再起波折了好嗎?為了這件事情,死的人已經夠多了。不要再牽扯更多了,踏踏實實地過曰子難道不好嗎?」
王庸瞇起了眼睛望向他,一手鎮定地給自己點了支煙。呵呵冷笑了兩聲之後,只得凜冽地沉聲說道:「老李啊,有些事情我是能忘記的。但有些事情,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忘記。」說著,王庸眼神一片悲愴,卒然一把拉開了襯衣,直指著自己的心口,聲音顫抖著憤憤說:「你看看,這是我的心臟。雖然現在還在跳動,但實際上,它早就死了,五年前就死了。但是你呢,現在還在不斷折磨著我,明明知道你救過我的命,我不會因為你的過失而殺了你。但是你知不知道,如果我不能為兄弟們徹底把仇報了,我的心這輩子都會不得安寧。」
「王庸,我知道伯母和兄弟們的死,讓你的心很痛……」李逸風面露不忍之色,哀歎著默默垂下頭,聲音裡充滿了對王庸的愧疚。
「不,我不痛,我早已經忘記痛是什麼感覺了。」王庸聲嘶力竭地說道,忍不住激動地直起身,拎起他的領角,下了最後的通牒:「我再問你一次,告訴我,究竟是誰開的槍。只要我報了仇後,大家以後還能做回最好的兄弟,還能痛痛快快地暢飲聊天。否則,你就別怪我對你不念兄弟之情。」
「王庸,如果你能做到對我不念兄弟之情,五年前你就這麼做了。」李逸風很瞭解他的人品,心下既是感激又是痛苦,神色淒涼悲憫,卻又清明無比地對上他的眼睛緩緩道:「還有,你今天帶來的不會是小何,而是雷勁了。」
王庸沉默了片刻,對他實在是失望透頂了。突然輕輕鬆開了雙手,回頭一轉身,冷聲道:「既然你死都不鬆口,那我也不勉強你。何沖,我們走。今天,是我最後一次問你了。」
「王庸,我們要不……」何沖為難地問了一半,想徵求王庸的同意才敢出手。
「不,我們走。」王庸語氣堅定決絕,頭也不回地毅然往門口走去。
「王庸!」李逸風突然喊住了他,仍不放棄請求,朝著他的背影繼續勸道:「你不要再惹事生非了行不行?你知不知道,你的衝動已經害死過很多人了?難道你還想亂來,準備害死更多其他的兄弟嗎?我求求你了,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吧。」
說完這些,見王庸還是不做任何反應,又轉頭期待著看向何沖,輕聲問道:「小何,我知道你和王庸是生死兄弟。你也想他安穩地過一輩子的不是?幫我勸勸他好嗎?」
「老李,當年你沒有和我們一起走,你不懂。」何沖淡然地唏噓道,眉峰一挑,警告說:「今天來的目的,我們已經達到了。如果這件事情真的和你無關,希望你不要再瞎摻和在裡面。要知道其他的幾個兄弟,可不像王庸那樣念舊情,更不像我這樣好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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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多小時之後,某家熱鬧的酒吧裡。卡座裡,王庸正在和何衝你一杯我一杯地喝著酒。一個身材高窕而火辣的金髮碧眼美女,柔順地偎依在了王庸的懷裡,時不時地就幫他倒一杯酒。
看那嬌艷的模樣,真的像是一隻迷人而乖巧無害的波斯貓。但是和王庸喝酒的何沖,卻是小心翼翼地不敢把視線往她身上落去。因為對於這個可怕的女人,他還是怵著幾分的。
拋開王庸這種非人類不提。整個沃爾夫公司,毒液瑞貝莎向來被譽為最鋒利的矛。而他神盾何沖,卻是被譽為最堅固的盾。這矛和盾在一起,又豈能合得來?
若非王庸嚴令禁止,毒液瑞貝莎早就使出一切手段,來證明一下倒底是她的矛鋒利,還是他何沖的盾堅固。而依照毒液的一貫作風,要麼你把她弄服了,要麼她把你給弄服了,非要鬥個你死我活,分出個勝負來。否則,就必然是個不死不休的局面。
開玩笑,誰都以為自己是king啊?連毒液這樣舉世罕見的可怕女人都能搞的定?總之,何沖一旦對上毒液,向來是本著能避則避的原則,堅決不能給她任何發飆找茬的理由。就算他是神盾,也不想整天擔驚受怕的過曰子啊。
想到這裡,又不禁感慨萬千,朝著王庸投去了敬佩的目光。老大也不愧是老大,連這樣凶狠的女人都能降服,而且還對他這般死心塌地,百依百順,估摸著天底之下也就他有這麼大能耐了。
「這件事情你清楚了?我需要你幫我處理一下。」王庸一臉嚴肅地凝視著她,淡然地吩咐著說:「不要驚動他,更不要傷害他,畢竟他曾經救過我的命。而且我也不相信他會做出對不起我的事情來。」
瑞貝莎美眸溫順著說:「這件事情我知道了,放心,我絕對會盡快處理好的。」但是說話間,那塗了妖嬈指甲油的玉指,卻是一下挑起了他的下巴,抿著嘴唇輕佻地說:「但是我有個問題,也得讓你幫我解決一下。」
一直在旁默不作聲的何沖終於忍不下去了,一下子漲紅了臉,撫手輕咳了兩聲,乾笑著起身問道:「兄弟,要不我先撤?」
是不是兄弟?還講不講義氣了?王庸擠眉弄眼地朝他暗使著臉色,一邊故作開心地大聲笑道:「酒還沒喝完呢,撤什麼撤?咱們兄弟有曰子沒有好好喝酒了,今天晚上喝個通宵。」開玩笑,最近這段時間被她們幾個輪番折騰到了現在。如果今晚再被瑞貝莎抓了壯丁的話,天知道會不會死在她肚皮上?
前兩天還在一起喝的,何沖心裡委屈了,老大這是死也不用拉上自己這個墊背的吧。面對王庸凶悍的眼神,何沖還是只能認命般縮了縮腦袋,張口剛想答應之時,卻聽得瑞貝莎冷冷地響起:「何沖,我剛合成了一種新型的基因毒素。聽說你對毒素的抗體非常強,回頭能幫忙做個人體試驗嗎?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
「兄弟我突然想起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處理,我先閃了。」涉及到人命關天的大事,何沖即使是想幫也幫不了啊。只見他立刻二話不說,頭也不回地就一溜煙先跑路了,跑到門口還不忘回頭大喊了一句:「嫂子那邊,我這塊擋箭牌想怎麼用都別客氣。」
太**道了,就這樣把自己拋下了。王庸心頭一寒,突然臉色大變著說:「糟糕,我忘記我也有重要的事……好吧好吧,瑞貝莎,其實我也很想你。今晚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王庸一臉深情款款地望著她說:「能得到你的青睞,擁有你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不過,能不能把你的刀從我下半身挪開了?這要一不小心,你下半輩子的姓福就沒了。」後背一陣虛汗直冒,毒液這姑奶奶,變臉簡直就跟翻書一樣快。
「王庸,我是個嫉妒心很重的女人。」瑞貝莎溫柔而嫵媚地偎依在他懷中,柔情似水地說:「我能學會和忍受你娶老婆,也能忍受你擁有其他女人。但是再一次,再一次讓我感覺到被嫌棄的滋味。我就把它給切下來,製成標本,讓它天天陪著我。」
「怎麼可能嫌棄你?」王庸虛汗瑩瑩,眼神之中卻飽含著濃情,深意撫慰著說:「你可是我心頭最疼愛的寶貝,少了你,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活。」
「警察臨檢~」突然一聲霸氣縱橫的嬌斥之聲傳來,通過麥克風響徹地穿透到了每一個角落:「所有人都給我乖乖地坐在原地別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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