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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官在沉默,但是底下的那些人質們,卻是緊張的心臟都吊到嗓子眼上了,滿心期待著那個判官答應單挑。因為不管那判官是贏是輸,事情終歸會解決。
至於安吉爾的死活,在和自己性命相衝突下,自然而然被忽略掉了。犧牲和奉獻之所以被人稱頌,那是因為稀少而對稱頌者有利。換誰去為別人犧牲和奉獻,就百般不願了。
他們最怕的是判官只顧自己,無視他們的安慰,卻偏偏又忤逆了恐怖分子。結果恐怖分子拿他們這些無辜的人質撒氣,豈不是倒霉透頂?
「你是腦殘吧?」王庸的聲音彷彿有些飄忽,藉著劇場大廳裡的回音建築結構,四下飄忽。盡可能不讓對方精準定位自己的狙擊點:「你想單挑就單挑嗎?雖然救安吉爾是我的任務,但我更想把你們全都殺掉。不就是一個唱歌的嗎?死就死了唄。我今天要是不來,她會受盡折磨而死。一槍被我斃了,已經是幫了她很大的忙了。」
「判官,請你殺了我。」這話連安吉爾聽得都覺得很有道理,用她的高音揚聲叫道:「我會非常感……」
話未說完,她的嘴就給伊莉貝紗堵上了。她們這次的恐怖襲擊場面搞那麼大,如果只是簡單地殺掉安吉爾,沒有讓她受到應有的懲罰和贖罪,任務也只能算是失敗。
但問題在於,狙擊位置已經被判官佔領了。而他那個狙擊位非常好,可以控制大半個觀眾席和整個舞台。這讓她準備藉著這個舞台,對安吉爾實施凌辱懲戒的計劃,幾乎已經破產。
最主要的是,那個判官什麼都不在乎。就連是不是能救安吉爾的命,都不在乎。難道這傢伙。真的像是傳聞之中,只是有著對犯罪分子懲戒的偏執念頭?還真心以為自己是個審判罪惡的超級英雄嗎?
神經病,這種人肯定就是個神經病人。
理查德匍匐在了舞台一側,心中對著不可理喻的判官怒罵不已。
什麼人最難對付?當然是一個擁有極強武力的神經病了。因為這種人,你壓根就不能用常理去判斷他的行為模式。
可惜,這貨自己忽略了,在所有人質的眼裡,他理查德也是個心理扭曲的邪惡神經病。
「判官,你就是個膽小鬼。虧你還自詡是判官,懲惡揚善呢。」撲在舞台一側的地上。完全不給判官有狙殺的機會後,理查德用話筒連聲怒罵用起了激將法:「結果連一個女人要和你單挑,你都不敢。算什麼男人?」
「砰~」
又是一聲槍響。但這一槍不是對著恐怖分子去的。而是打在了遲寶寶的腳下,把磨砂大理石地面打得粉碎。驚的遲寶寶向後倒退了幾步,怒聲說:「判官,你對我開槍幹什麼?我們是自己人。」
「遲警官,別往你自己臉上貼金。誰和你是自己人了?」判官的聲音有些沙啞而冷漠:「你不是幾次三番的要抓捕我歸案嗎?這一槍是警告你,別輕舉妄動。他們幾個,是我的獵物。很有趣不是嗎?有機會可以獵殺傳說中的黑暗裁決,還是足足三個~剛才死了一個,躲在後台一個,還剩下最後一個!找到你了……小老鼠!」
「砰!」
厚重的槍響。在劇場大廳裡不斷的迴盪。王庸那一槍,是直接朝著天花板某個位置打去的。但是擊打的那個目標,反應極為迅速。好像能夠感知到瞬間被瞄準的危險感應。
只見一道黑影的他,像只靈敏無比的猴子一般,從天花板上躍了下去。足足十多米的高度,他跳到了觀眾群中,踩傷了一人後。他用匕首控制住了個人質。把身體完全掩藏在了他後面,蹲下。開始慢慢向邊場移去。與此同時,還不斷用手槍逼迫人擋在他前面,組成人牆。
顯然,對方也非常熟悉各類型狙擊槍能力。這種88狙,幾百米內精度不錯,適合城市作戰,再遠的話,子彈散佈就會偏大。而且為了追求一槍斃命的停止能力,鋼芯子彈擊中目標後,會呈不規則運動,擴大創傷面。
相對而言,子彈的穿透力就差了。否則,完全可以無視人質,直接擊打人質的非一擊致命部位,穿透過去打死那個黑暗裁決。
那是個身材瘦小,卻非常靈敏的傢伙。動作敏捷如猴,輕靈如貓,顯然是走暗殺偷襲路線的一個黑暗裁決。在戰場上,尤其是在這種環境複雜的城市戰中,這種敵人尤為可怕。
王庸各方面的實力都很平均,很拔尖。狙擊槍雖然遠達不到世界第一那麼誇張,但也算得上是一個頂尖高手了。
之前那些,是在鎮場子,詐唬一下那些恐怖分子。傳達一些錯誤信息給他們,那就是他判官什麼都不在乎,別愚蠢到妄圖可以用人質來威脅他。
由此才一開始沒有直接下狠手,怕把恐怖分子惹急了眼後,直接炸死安吉爾。搞不好連蘇舞月,遲寶寶都被搭了進去。
但是對那個擅長偷襲暗殺的黑暗裁決,王庸是真的想一槍狙死他的。沒想到那傢伙竟然鬼使神差般的還能躲掉這一槍。
好本事,好直覺。
黑暗裁決,果然不能小覷。剛才那個大塊頭,估計是太過興奮而猖狂了。
不過既然這個一直隱藏在暗處的黑暗裁決,已經被王庸逼了出來,倒也讓王庸去掉了一塊心病。不管怎麼說,之前根據種種情況推斷,應該有三個黑暗裁決。
其中一個,極有可能是非常擅長暗殺偷襲的傢伙。因為王庸已經查看過那些死去的反恐特警屍體,都是在沒有掙扎的情況下,被匕首刺中要害,一擊斃命。
而反被王庸幹掉的那些恐怖分子精銳狙擊手,雖然肯定也都是有著很豐富戰場經驗的一流狙擊手。但是王庸從他們被自己反殺的反應來看,恐怕沒辦法做到輕鬆偷襲反恐特警的地步。
而剛才王庸之所以沒有答應下去單挑什麼的,那是因為在估算之中,還有一個擅長偷襲的傢伙躲在暗處。開玩笑,有那麼一個傢伙躲在暗處隨時準備偷襲自己,還真是腦殘了才會去和人玩決鬥單挑。
那被王庸差點狙死的黑暗裁決,原本就是準備偷偷摸摸去摸掉王庸的。自然,非常清楚王庸的狙擊點在什麼地方。利用他自己的身體優勢,以及肉盾人牆。
很快找到了掩體,暫時脫離了王庸的狙擊視線。饒是如此,也已經讓他後背出了一身汗水。這個判官,實在太可怕了。竟然隔著那麼遠,還能感覺到他的位置,在被他狙擊槍鎖定的那一剎那,簡直就像是被死神鐮刀給瞄到了脖子上一樣。
若非他也是個經歷了很多危險任務,遊走於生死邊緣的黑暗裁決,在危急關頭,憑著出色的本能和對危險的感知,毫不猶豫的第一時間就跳了下來。
這會兒,說不定他就是一具死屍了。
「有趣,沒想到你竟然躲過了這一槍。」判官那低沉沙啞,而且冷漠的聲音又是響了起來:「黑暗裁決不愧是黑暗裁決,我之前小瞧你們了。不過,現在你們已經處在了軍隊的重重包圍之中。在現場又完全被我完全控制了,你們也不可能再有什麼作為了。不如給你們一次機會,活著逃離華海市。我以判官的名義,保住你們命。」
這會兒,王庸倒是隱隱有些後悔剛才那一槍了。實在是對自己的狙殺能力太自信了,也小瞧了黑暗裁決。如果剛才能再多等等,引誘那個黑暗裁決再近一些,讓他以為有機會偷襲自己得逞的話。那他肯定變成一具屍體。
「判官,老實說,到了現在你的提議我很心動,也謝謝你有放我們一馬的打算。你是個厲害的人,二十六號死了,連十三號都差點死在你手裡。」理查德彷彿已經承認了判官的實力,心平氣和的說道:「我相信,華海市這麼小的池子裡,是養不出你這樣厲害的人的。而你又知道黑暗裁決,也肯定是個神通廣大的頂尖人物。如果我猜得沒錯,你對我們黑色天堂也是有些瞭解的,如果完不成人物,不但是我們這行人的恥辱,組織也不可能會允許我們活下去。」
判官繼續沉默,聽聽他準備說些什麼。不得不承認,這個理查德雖然是個瘋子,但這番話還是很誠懇的。
「所以,一樣是死。為了黑色天堂的榮耀,我們情願在這裡粉身碎骨。」理查德的聲音又開始狂熱了起來:「判官,你要是不肯答應單挑,給我們一個完成任務的希望。反正我們已經把自己當做死人了,還有什麼事情幹不出來的?這裡有幾千個人質,我慢慢殺給你看。」
理查德猛地把上衣脫了下來,露出了精壯的胸膛,上面貼了好多枚x2,手上還拿著一個偽裝成車鑰匙的遙控器,猛地衝到了第一排vip座位上一屁股坐下:「你狙殺我,我手一鬆就會爆炸。起碼能帶幾百人和我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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