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歡歌想笑,聲音卻平靜的,超出她自己的預料。
沒有,那便是被司徒旭搜去了罷,她昏睡的時候,司徒旭應該將她那些衣物,搜了個徹徹底底。
魏嬤嬤給她的那東西,雖然她不知做什麼用的,可魏嬤嬤在去的時候都在念叨那個東西,想來是極重要。
可這麼重要的東西,卻被她自己輕易的弄丟了!
「裡面,裡面好像也沒有銀票!」桌子旁的阿三,期期艾艾的望著歡歌。
「嗯,沒有!」歡歌抬眼,望著阿三,她的視線有些朦朧,並不能看清阿三臉上的表情,只能看到阿三臉上的大概輪廓。
歡歌想起了,自己這眼睛,真像是前世裡眼睛近視的人,她有些僥倖的想,難不成真是近視?
「阿三,你一個人,能不能出得了這宮門?」
「有點懸!」阿三歎氣道,「有兩個人一直在宸佑宮裡潛著,我不知道我要走他們會不會攔我。」
「你明天出宮吧,我給你牌子!可以正大光明的出去,出去後你去找夏鳴,她會把錢給你。」
「真的?」阿三驚喜道,「你可記得清楚借我多少錢吧,絕對不能少!」
「不會少!」
阿三望著眼前的歡歌,本來因為那些錢而興奮的眸光漸漸黯淡,「那你呢?」她小聲問歡歌,「你不出去嗎?」
「我,我怕是出不去了!」
「那我,要不,我留在這裡陪你幾天吧,反正我出去後暫時也沒有什麼事,你付了我那麼多錢,陪你也是應當。」歡歌站在她面前,一身白色的孝服寬寬大大的覆在身上,腰上拴著一根細麻繩,更顯得歡歌嬌小的不堪這寬大衣服的重壓……
明明歡歌說話的時候,平靜又認真,沒有半點恍惚或哀傷的模樣,可阿三卻覺得,眼前的人就這般站在那裡,讓她的心底無知覺的傷悲!
「嗯,有你在,也可以護著我,我會每日都付你銀子!」歡歌今日來找阿三,其實就想將阿三留在宮中,她悲涼的想,她這是在利用阿三的俠女心態吧,知道她越是乾脆利索的讓阿三走,阿三便越是會同情她不好意思離開。有沒然西便。
「有銀子,自然是極好!」阿三便笑,但見歡歌臉上平靜,她咧開的嘴訕訕的又抿了上。
「阿三,你看!」歡歌突然蹲下身子,戳了戳阿三的腿彎,示意阿三向她看來。
「啊!」阿三低頭,並沒有看出有什麼問題,疑惑的望著歡歌。
「噬妖鏈!」歡歌小聲提醒。分明是怕外面守的的婢子聽到。
阿三這才恍悟,一臉驚訝的望著歡歌空蕩蕩的雙腳,那一直套在歡歌腳上的噬妖鏈,怎麼不見了?
不是說,那鏈子是解除不了的嗎?
「怎麼會?」阿三說了這半句,想起歡歌既然給她看,估計也是不知原因。
「我也不知道何時不見的!」歡歌輕聲道,「你有沒有聽你那個師兄說過,噬妖鏈會不見。」
阿三搖頭,「三師兄說噬妖鏈是不可能從你的腳上卸下。」
「阿三!」歡歌又喚。
「嗯?」阿三彎著腰,正在打量歡歌腳腕上有沒有噬妖鏈留下的痕跡,聞言抬頭,「怎麼了?」
「沒事!」歡歌垂頭,將視線移到自己腳腕上,「沒事!」
歡歌在阿三這裡沒有停留太久,在阿三這裡尋不到答案,她便又回到靈堂跪在母妃的棺柩前。
其實,她還想和阿三說,她的眼睛,時而模糊時而清晰,有時候眼前就像是一團血霧,入目之景全帶著霧漫漫的紅色。
不知道和噬妖鏈有沒有關係……
這個念頭一出,她自己心中先給予否定,那只是一根鏈子而已,何至於被她自己想的這般異能。
或許,或許是司徒旭拆了那鏈子!但可能嗎?不可能!
「阿圓,聽說你一天沒有吃飯!」10nlk。
有雙手攬住歡歌的腰,將跪在團蒲上的歡歌抱起。
「沒有胃口!」歡歌垂眉回答。
「阿圓,你的身體,需要好好調養,你以為這樣,你母妃就能安息嗎?阿圓,你若恨朕,就該讓自己好好的活下去,然後找機會報復朕,而不是這般,自暴自棄!」因為歡歌垂著眉,司徒旭看不清歡歌眼裡的情緒,只她的臉上,一如既往的靜然。
「陛下多心了,臣妹從不曾恨陛下!」聞言,歡歌緩緩抬頭,一雙眸子平靜而又認真的望著司徒旭。
司徒旭回視著歡歌,她的聲音很堅定,她的語氣很平靜,可是這樣的話,他怎麼會相信,就是他都是恨她的,何況於她!
「阿圓,你又想作什麼?」司徒旭的語氣裡,微微有些不悅,他討厭這般戴著面具故作溫馴的歡歌,他討厭這樣的她,一層層的面具把她自己藏到最深處,然後就自以為是的覺得,這樣的她可以無敵。
歡歌聽著司徒旭這般不悅的話語,好似她時時刻刻都在任性的惹怒著他,好似她這般,就是在耍小孩子脾氣。若是可以她其實很想笑出來,只是她無法笑,臉太過僵硬,僵硬的無法動一絲一毫,她聽到自己的聲音,沒有起伏的聲線,「陛下,我只想讓母妃安靜的睡一會!」
「那就讓你母妃睡一會,我陪你吃些飯食!」
他的話那般的強硬,不容一點的反駁!
他向來就是這樣說話,也是這樣做事。
歡歌沒有拒絕,也沒有回應。
司徒旭夾到她嘴邊的吃食,她乖巧的張嘴,乖巧的嚼著,卻在吞嚥的時候全部的吐了出來,不僅將那飯食,還將胃中的酸水,苦膽裡的膽汁,全都吐了出來……
「阿圓,阿圓!」司徒旭將歡歌從地上撈起,「阿圓,你不要這樣,不吃飯,不吃飯你怎麼來恨朕,不吃飯你怎麼來殺朕!」
「陛下,臣妹不恨你,也不會殺你!」歡歌在嘔吐的間隙輕聲對司徒旭這般言語。
司徒旭像是沒有聽清歡歌這話,他轉頭朝門外大吼,「神醫請來了沒有?還不讓她快點滾進來!」
「陛下,神醫不出牢門,她說她腿抽筋,要祭司將她抱出來!已經派人去請祭司!」祁公公忙進來跪倒司徒旭面前,冷汗淋漓道,「祭司應該在來的路上了!」
「把她五花大綁押過來,若她不肯,就殺了她,忤逆朕的人無需活在這世上。」
司徒旭的聲音凌厲嗜血,祁公公哪裡敢不應聲,忙磕著頭退下。
努努進臀的時候,果然是被五花大綁,見司徒旭將奄奄一息的歡歌抱在懷裡,她哼了一聲道,「求人救命還不曾見過你這麼拽的,你當我對你有好感便可以隨意指使我嗎?」
司徒旭抬頭,瞟了努努一眼,就那麼一眼,努努差點將自己的舌尖咬下來。
一旁的祁公公為努努鬆了綁,努努仍是不甘願的哼了一聲,她先前被那些人扔進浴池裡洗了個落湯雞般的澡,如今頭髮還是濕的,若不是礙於司徒旭這廝實在不是好惹的,她早炸毛了。
歡歌已經吐的沒了力氣,因著司徒旭的霸道與無恥,她便瞇了眼,像是小睡了一般。
司徒旭將歡歌放在一旁榻上,這才轉頭對努努道,「你看看她!」
「不看,看什麼,看完再被你關在那個鳥不拉屎的籠子裡去?」努努雙手抱胸憤憤道。
司徒旭伸手摸著歡歌瘦小的臉蛋,漠然道,「你這次若能治好她,朕讓你與千一,拜堂成親!」
話雖然冷淡,卻有一諾千金之勢。
「你上次也是這麼說的!」努努嘟囔。
司徒旭的眼皮微抬,半張的眸子望向努努,眼中光芒若利劍出鞘一般,鋒利的令人不敢直視。
「救便救罷!」努努忙改口,「你這次最好說話算話,不然哼,我讓你永遠都不舉。」
待給歡歌把了脈,又撩開歡歌的眼皮細細觀察了歡歌的眼睛,努努轉頭,對已經退居二線的司徒旭道,「我若盡力了,治不好她怎麼辦?」
「治不好她,你繼續當你的神棍!」
這意思就是要努努繼續去鳥不拉屎的牢裡呆著去。
努努不滿的噘嘴,低聲哼哼道,「她又受刺激了,她這雙眼睛本就不能承受大起大落,瞧這副樣子一定是身心俱創,不是我不想治她,我覺得要治好了她再受個刺激比這更嚴重,那還不如不治呢!」
司徒旭沒有回話,目光陰鷲鷲的瞟了努努一眼,努努立刻就保持安靜。
不過馬上,努努又轉頭好奇問司徒旭,「她流產,是你的小孩?」見司徒旭不答,她便自言自語,「怪了,兄妹也可以有小孩嗎?怎麼上次我就沒瞧出來有小孩!」
司徒旭的臉上黑線已經一根一根的在往下掉了,渾身的冷氣快把這房間變成一個冰窖。
不過努努的心理很強大,自言自語完,又好奇的眨巴著雙眼問司徒旭,「你怎麼讓她流產了?她這身體本就不好,瞧這脈象,似乎還不是順利流產,流產了又沒有好好調養,再懷上可就難了!你不會是摔她打她虐待她了吧,要不也不會是這個樣子」14967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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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週六日估計沒有加更,原諒我吧,這一周的訂閱數據讓我懶懶的只想大睡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