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會在這裡?」
少女微微蹙眉,但也沒有進入山谷,就是躲在外面,看著舞劍的少年,臉上泛出了一絲回憶。
一個時辰後,刑天大汗淋漓,卻是脫光了衣服跳到水潭中洗了個暢快,遠處的少女看到這裡,卻是急忙轉身,臉頰微紅,並且是啐了一口,嘴中唸唸有詞,似是咒罵。
再看刑天,赤身**到瀑布之下站定,水流直接傾瀉到他身上,這股力道極大,普通人怕是很快就會被壓得趴下,而刑天則是運轉真氣,不斷抵禦著水流,以此來修煉內功『混元勁』。
很快,又便是一個時辰過去。
隨後刑天看了看天色,才穿上衣服,看了看種下的藥田,這才施展天山雲步攀上山谷,絕塵而去。
刑天走後,那隱藏在暗處的少女才現出身來,喃喃道:「這處僻靜之所乃是我先發現的,我就應該讓他離開,不過算了,不管怎麼說他都算是救過我!」
想了想,她便幾步跳下山谷,看其身法飄逸,身材婀娜,卻正是卦山派外門三傑之一的公孫芷。
原本這僻靜山谷乃是她第一個發現的,平日裡也經常過來練功靜悟,沒想到今日竟有一個不速之客,還是曾經救過她的那個叫做刑天的弟子。
「這傢伙,佔了我的修煉之所,還……還污染了這潭清水!」公孫芷此刻咬牙切齒,原本她還想在那水潭中洗洗澡,不過想到這裡剛剛泡過一個赤身**的男人,她馬上便絕了這個心思。
對於在不歸山中的那次受傷,公孫芷是極力迴避,當日為了自救,她強行運轉內功擊殺那黑風寨主,結果自己也是重傷昏厥,在昏厥的那一刻,公孫芷覺得自己死定了。
之後的事,卻是完全出乎她的預料之外。
她公孫芷,卦山派外門三傑之一,開穴境初期的武者竟然是被那個叫做刑天的弟子所救,尤其是在不久之前,自己信誓旦旦的說過,自己不可能有要對方幫忙的地方。
女孩子臉皮薄,或許是因為這個原因,又或許是因為對方替自己療傷之時曾經手貼自己小腹,讓自己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所以公孫芷便裝作未醒,之後卻是趁對方外出尋找食物的時候偷偷離開,只留下一瓶丹藥算是答謝。
之後公孫芷也想過,反正自己曾經替這個刑天解過圍,對方這麼做,也是報恩,可以說誰都不欠誰。
回到山中,她便閉門苦修,漸漸忘卻了那件事,沒想到今日無聊來這處她往常經常來的偏僻山谷,卻是又遇到了那名弟子。
「那傢伙把這裡當成藥園了嗎?」公孫芷看著那處藥田是哭笑不得,不過她也沒有亂動,而是調整心境,在一旁的空曠地上拔出短刀,開始練習刀法。
「距離內門挑選三名可以聆聽先生講道的日子便只差三月了,這般機會我一定要抓住,我需要摒棄一切雜念,爭取到這次機會,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的修為更上一層樓,內門聽雨閣,我公孫芷必要佔據一席!」
……
外門弟子閣,刑天看著桌子上那副他剛剛臨摹的『卦山雲霧圖』卻是連連點頭。之前他回到房間,便突發異想,找來筆墨紙張,憑借腦中的記憶畫出了這幅『卦山雲霧圖』。此刻,這幅畫和在陳執事那裡見到的可謂是一模一樣,線條流暢,磅礡大氣,卦山的絢麗姿態在雲霧中若隱若現,正所謂『山中有虎,雲中有龍』,畫作中的卦山自有一股靈氣。
而除此之外,刑天更是將觀畫中看到的一些瑕疵給修補了過來,自然常人是絕對看不出區別,只有真正領悟的畫中意境之人,又或者是原畫者才能一眼看出。
對於這幅畫,刑天倒是頗為滿意,卻是也不表,就這麼掛在牆上。
每次畫畫,刑天的心境都會極為安詳平靜,藏武閣的長老曾說修煉『混元勁』,切忌欲速則不達,一定要循序漸進,否則有真氣失控,走火入魔的危險。卻是因為『混元勁』雖是低級內功,但其運轉真氣的法門卻是大開大合,剛猛有力,若是不懂循序漸進而一味苦練,只能是苦了自己。
不過眼下,刑天心境平穩,真氣堅實,即便是繼續修煉也是沒什麼問題,於是刑天調息納氣,竟然又是沉浸在內功當中。
正所謂修煉無日月,接下來的日子,刑天便是沉浸在武學的修煉當中,每天刑天都會去後山的山谷,一待就是多半天,谷中種植的草藥在半個月的時候就已經成熟,刑天便用紫葫蘆煉製了不少調息丹,供自己練功。
而刑天不知道,他每次從山谷離開,都會有一個身穿杏黃短褂手持短刀,咬牙切齒的少女一邊心中腹誹他,一邊修煉刀法。
一月時光轉瞬即逝,擁有般若大智,又有紫葫在身,刑天的修為提升極快,雖沒有從調息境小成突破到大成,但真氣的凝實程度已經不亞於一些調息境大成的武者,而青雲劍法更是進展神速,如今刑天用劍,已經和那些長年浸淫劍術的武者相提並論。此外刑天還用正字貢獻兌換了另外一門劍法,『雲霧十三劍』,一來這門劍法只需六十七個正字便可兌換,二來刑天也想從其他劍法中參研劍術的真諦。
如今,刑天已然將這門『雲霧十三劍』練到融會貫通,也知道這門劍法雖然比不上青雲劍法那般深奧,但也是劍招靈巧,如雲似霧,威力非凡。
至於那串佛珠靈器,在回到門派內已是極少拿出,除了每晚練功時以真氣滋養之外,都是被刑天藏起,卻是刑天知道懷璧其罪的道理,這等寶物最好不要讓人看到,而在關鍵時刻,便可用它來保命。
這日又是月中十五,刑天沒有去後山小谷,而是穿戴弟子長袍,腰掛長劍,向武鬥閣走去。
前幾月,刑天已經收到了許多地榜挑戰,只是因為閉關,又或者不在內門所以延後,昨日有執事前來通知,若是刑天再不去地榜接受挑戰,便要剝奪刑天地榜排位。
這種排位刑天雖然並不看重,但也不能白白讓人奪了,又因為刑天知道,那挑戰自己的人裡,有一半都是楚英傑和許江安排的,如今自己修為大進,便打算去瞧瞧對方究竟憋著什麼壞,若是可以,刑天不介意讓氣氣對方。
「桀桀,你們這卦山底蘊倒是深厚,那個大碑可是一個好東西!」隔著老遠看到地榜石碑,小白卻是嘿嘿笑道。
「那不就是塊石頭嗎?」刑天好奇道。
「石頭?你要這麼說倒也沒錯,但那可不是普通石頭,而是一枚天石,蘊含極強的天地之氣,這東西無論放到哪裡都是無價之寶,不過這卦山派也算是大手筆了,將它偽裝成了一塊記錄弟子姓名的石碑,而實際上,這東西卻是群山氣運的神通之物,一共四塊,分四象方位排列成陣,如此周邊群山大脈的氣運都匯聚以此,也怪不得卦山能風光四百餘年而不衰!」
刑天知道小白懂得很多稀奇古怪的知識,便也是嘖嘖稱奇,不知不覺當中,已經走近了石碑。
此刻已經有大量的弟子聚集於此,如今也有不少弟子識得刑天,卻是一個個投過目光,開始竊竊私語。當日地榜弟子前來所受到的矚目,今日刑天也是切實的感受了一回。
「見過刑天師兄!」這時一個弟子帶著一群人走來,對刑天躬身行禮,卻正是林岳峰,作為刑天的嫡系,又有足夠丹藥和正字貢獻,其修為竟然也是突破到了淬體境大成,據說上月的地榜比試上,林岳峰依靠一套落葉刀法,硬是擊敗了一個地榜排名第一百零五位的弟子,取而代之。
林岳峰顯然是個聰明人,他也是依靠刑天給了金銀丹藥,拉攏了一批弟子,外門三千弟子,總有一些混的不如意的,願意接受這種好處,跟著刑天搏一搏,自然他們都是以刑天為尊。
如此架勢倒是讓不少人微微動容。
「這刑天果然有些道行,竟然是拉攏了一批弟子,真是人不可貌相!」
「可不是,此人上次一鳴驚人,一掌擊敗許江,據說其修為可能已經步入了調息境!」
「開什麼玩笑,調息境哪是那麼容易能突破的,他才多大年紀?」
「卦山派最不缺的就是天才,誰又能保證,不久的將來他不會成為像柳無劍,公孫芷和楚英傑那般的弟子?」
「不過此人得罪了余長老一系,怕是前途堪憂,瞧著吧,今天那些挑戰者中怕是有一多半都是有人故意安排的,其中有幾個還是故意下榜的調息境弟子,咱們便看好戲吧!」
見到刑天的威風,許江是一臉猙獰,而一旁楚英傑則是鼻息一哼,不屑道:「一群烏合之眾跳樑小丑而已,等到今日刑天那小畜生在地榜被人擊敗,便是樹倒猢猻散,剛剛那番舉動反倒是會惹人笑柄!」
許江一聽卻也是反應過來,轉而一臉興奮:「表哥說的極是,有金師兄他們在,今日那刑天必敗,我要讓他徹底從地榜除名,看他還能不能威風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