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果果從易風那邊回家,自然是連誘惑帶威脅,不讓那兩個侍衛說出來她去了哪裡,不過就算是如此,她還是被楚氏訓了一頓才放她回去睡覺的。
當天晚上,一直像是個小豬一樣沾床就著的莫果果失眠了!即使在她自己弄的舒舒服服的炕上,在她熟悉的被褥裡,她也是翻來覆去睡不著。
額,她這一轉眼就十八歲了,要成親了呢!哎,十八歲,在現代的時候,應該是剛上大學的年紀,還沒有到法定結婚年齡呢,在這個時代,都成了個老姑娘了!想想跟自己差不多大的村裡的女孩兒,好幾個人都已經孩子的娘了。
剛穿越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時候,她以為自己會孤獨終老,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嫁給一個古人;而遇見了易風之後,她就沒有想過要嫁給別人,似乎早就注定了,她這輩子會嫁給易風這個傢伙。
要是她大學的幾個舍友和閨蜜知道了她居然穿越到古代,要成親了,甚至還要嫁給一個王爺,不知道她們會有什麼反應,是驚得把眼睛都弄掉了,還是會替著她高興,亦或者來上一段八卦。
接著,莫果果的腦袋回轉,慢慢地閃過她和易風的相識,相知,以及一起經過的種種危險、溫馨的畫面。一直到偷看她的月亮都落了下去,天邊漸漸變白,她才睡著。
不過,她剛閉上眼睛不一會兒,楚氏就來叫門了。
莫果果這個可憐的小懶蟲很是無奈:「娘,你就讓我再睡一會兒吧,就睡一會兒……」
楚氏哪裡能答應:「這可不行!今天可有的忙呢!皇家的規矩多,中午的時候就要來接人了,這從現在到中午的時間打扮,怕是都不夠,哪裡還有時間讓你睡覺,給我起來!你要不起來,我可要踹門了!」
聽了楚氏的話,莫果果急忙爬了起來。娘親要是發火,那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一看見莫果果,楚氏的臉立刻就沉了下來:「莫果果,你知不知道你今天是要出嫁的?你這眼睛跟被人家打了一樣,怎麼能讓人看啊?」
莫果果聽了,很是驚奇,隨即想到了昨晚上沒有睡覺的事兒,低著頭小聲嘟囔著:「我這不是昨天晚上太興奮了,睡不著麼?」
莫果果這話出口,楚氏的態度果然好了一些。她不高興,也無非是覺得莫果果太不在乎這個婚禮了,現在聽說她興奮地一晚上都沒有睡著,自然心裡是舒服了一些。
「罷了罷了,一會兒給你用雞蛋揉一下,然後用茶葉末敷一下也就是了!來人,給我把木桶搬進來!伺候果公主沐浴!」
畢竟是在將軍府長大的,雖然楚氏平時很平易近人,但是指揮起來這些下人,可是一點也不含糊的末世女配生活。
她的話剛落,門外魚貫而進了好幾個丫鬟。
兩個人抬著一個大木頭,剩下的人拿著花瓣的拿著花瓣,提著水的提著水,在莫果果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自己就被扒光了,按到了木桶裡,甚至幾個丫鬟已經開始伸手,要幫她沐浴了。
這下子,莫果果不幹了:「你們,你們給我出去!娘,你這是要幹啥?我昨天晚上已經洗過澡了,你這一大早上又讓他們來折騰我幹啥?」她可沒有表演洗澡給別人看的嗜好。
「這是皇室成親的規矩,你問那麼多做什麼?趕快洗,洗完了吃點東西,開始梳妝!」
皇室的規矩,她怎麼不知道?莫果果剛想要繼續問,忽然明白了,這今天是大婚,晚上就是洞房花燭,有多少人成親當夜會一起沐浴的?所以就在早上洗乾淨了,好方便晚上圓房!
想到晚上,莫果果尷尬了。鑒於楚氏還在這裡盯著她,莫果果稍微洗了洗就出來了。
按照華國的風俗,新娘子早上是不能吃早飯的。不過楚氏倒是心疼自己的女兒,當年莫笑笑成親的時候就讓她吃了早飯,這會兒莫果果成親的規矩更多,要折騰的時間更長,所以她也還是給她準備一頓豐富的早飯。
吃著自己很喜歡吃的小籠包,想著她看著其他女孩兒成親時餓得蔫蔫的樣子,莫果果真的覺得,有個開明的娘親還是不錯的。不過,就算是楚氏不讓她吃早飯,她也肯定是餓不到的,以她儲備糧食的能力,絕對到拜堂的時候,還是飽著的……
吃飯完,楚氏親自給莫果果梳頭。這梳頭在成親的時候也是很有講究的,一定要是個身份高貴,已經成親,並且婚姻美滿的人,不然新娘子也將來也不會很好。而莫果果和楚氏他們算了一圈,他們認識的人中,只數著楚氏過的最快樂了。
楚氏拿起來了紫檀木的梳子,輕輕地開始給莫果果梳那像是黑瀑布一樣的頭髮:「我的果果,這麼快就大了,居然要成家了!」
莫果果嘿嘿一笑:「怎麼,捨不得了?你前兩年不就覺得我好大了,天天想著怎麼把我解決掉麼?這解決掉了,還給你拐了個王爺回來,你難道不高興?」
楚氏拭了拭眼角的淚,點點頭:「高興,高興!」雖然知道這女兒嫁出去只是個形式,將來是易風來他們家,可是這一刻,她卻覺得果果真的要嫁出去了,既替著果果高興,又有些捨不得。
凝了凝神,她開口說道:「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髮齊眉,三梳梳到兒孫滿地,四梳梳到四條銀筍盡標齊……」
被楚氏這麼說著,莫果果倒是也傷感了起來。不知道她已經在天上的真正的父母能不能看見這一刻,她要出嫁了!不過她可不能哭呢,今天是她成親的大好日子,哭了的話,是有晦氣的。莫果果雖然不相信這些東西,但是多做一點,總是沒有壞處的。
梳完頭,有專門的丫鬟來替著她打扮了起來。莫果果沒有去看這個打扮的過程,不過她也知道,這些人可都是楚氏專門請的。她府上的丫鬟化妝的技術就是一流的了,楚氏能再去請人,肯定這些人不可小覷。
當然,這個化妝的時間可不可小覷,整整花了一個時辰,怨不得楚氏說他們的時間不夠呢!當中還有她最受不了的開臉——用繩子將臉上的汗毛刮掉。真疼!也不知道是誰想到的損主意!
當那些人終於完工的時候,莫果果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二姐,你太美了!跟娘親年輕的時候一樣美!」
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莫樂樂已經來到了房間裡。看著鏡子裡的莫果果,發出了這麼一聲感慨。
楚氏聽了,慈愛地笑著:「才不是呢,果果比娘親當年好看多了崛起於武俠世界全文閱讀!」
旁邊的丫鬟們聽了也都跟著附和:
「是啊,果公主真是仙女下凡!」
「果公主可是我見過最美的女人!咱們的姑爺看見了,肯定是會被果公主驚住的!」
聽了他們的話,莫果果也睜眼打量鏡子中的自己。剛剛的時候還以為她們是為了恭維自己才說的話,現在看了一下,她們還真的沒有說錯!
非常不自戀的說一下,這還真是她見過的最美的女人!甚至比當年的楚氏還要美。楚氏的美看起來像是楚楚動人的少女,而她自己呢,則是比楚氏多了幾分的靈動,更顯得有一番風味。
怨不得人家說新娘子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果然不假。
莫果果一直覺得自己的容貌有些虧於易風,現在倒是能直起來腰桿了,她可是最美的新嫁娘呢!
這會兒,已經是接近中午了。
在莫果果還在自我欣賞的時候,外邊忽然跑進來了一個丫鬟:「來了,來了!」
一個嬤嬤見了,臉色有些不好:「這大喜的日子,你一驚一乍做什麼?」
小丫鬟被說了,卻並不在意,而是繼續說道:「迎親的人來了!」
楚氏他們一聽,急忙幫著莫果果穿上喜服,配上鳳冠霞帔。當然,穿喜服的時候,看著上邊的圖案,大家的嘴角還是禁不住抽了抽,這果公主的喜服,果然是與眾不同!
皇室的成員成婚,並不用蓋著蓋頭,而是那種前邊帶著珠簾的鳳冠。除了有點重之外,倒是讓莫果果比較滿意,至少這個東西可以看見路。
打扮好之後,楚氏讓人遞上來了一碗蓮子百合煮羹,寓意將來兩個人夫妻和美,甜蜜無憂。莫果果喝著的時候就後悔了,她剛剛吃飯吃那麼多幹啥?不過看著楚氏那期待的眼神,莫果果知道,這寓意吉祥的粥,她是一口都不能剩的。
接著,在楚氏和莫樂樂陪伴下,莫果果就被丫鬟攙扶到了大堂。這會兒,她終於見到了正在跟宋滿存行稽禮(古代跪拜禮中最重的一種,需磕頭至地多時)的易風。
其實易風如此做,倒是讓眾人都很是驚訝。
因為這個禮是一般人家娶親時才會對岳父行的,這易風是王爺的身份,而宋滿存又不是莫果果的親生父親,他根本沒有必要如此隆重。
就連宋滿存也是受寵若驚,在他剛跪下的時候就要將他攙扶起來:「這怎麼使得?你是六王爺,我只是個將軍,這不是折煞我了麼!」
易風沒有按照他的話起身,反倒是堅持說道:「岳父大人,今天沒有什麼王爺,更沒有什麼將軍,只有岳父和女婿。您是莫果果的父親,我當然要給您行禮!」
對於易風的做法,莫果果很是贊同。宋滿存對她,一直視如己出,從來沒有因為自己有了孩子就對她和樂樂冷淡。在她的心裡,他也是自己的唯一的父親了。易風如此,也是正合她心意。
易風行禮結束,莫果果才開始打量他。之前,易風穿的衣服總是以黑色為主,整個人都呈現出一種冷清的色調。她也就一直覺得,易風適合穿青色的衣服。
今天才發現,原來他穿著這一身紅,也是別有一番風味的。帥氣,但是不冷;有些魅惑,但是卻不妖。
這個時候,易風也在看莫果果。今天他的果果,真美!讓他這個見過莫果果給他的無數次驚喜的人又驚艷了一下!
易風帶來的喜婆看見這新郎新娘這麼呆呆地對望,氣氛尷尬了,急忙解圍:「我看了這麼多的新婚夫妻,從來沒有見過這麼般配的,新郎是高貴俊朗,新娘是美若天仙下堂妾的幸福生活!現在,新娘子,您該聆聽父親的教誨了!」
被喜婆一提醒,莫果果才想起來,急忙站到了宋滿存跟前。
宋滿存開口告誡道:「吾兒果果,嫁入六王府之後,務必要時刻小心、恭敬、謹慎,不要違背,額,不要辜負女婿對你的一片深情。」
其實這原話是不要違背公用婆婆的意願,想到莫果果已經算是沒有了婆婆,那個公公,宋滿存可不覺得莫果果應該挺他的話,就臨時給改了。
莫果果聽了他的話,心裡不免發笑,不過也點頭稱是。
接著,她來到了楚氏的面前,楚氏給她在腰間繫上一條帶子,並接上佩巾,然後告戒她道:「勤勉、恭敬,好好做好你的六王妃!」
同樣,這個話也是改了詞的,莫果果也是點頭答應,看起來真的像是個聽話的小媳婦。
這裡沒有什麼哥哥舅舅被媳婦的說法,接著,易風和莫果果就下堂來到了大門口。在喜娘的攙扶下上了車。
而易風則是上了前邊的高頭大馬,開始了繞街。
莫果果上轎子的時候,果然是引發了不少人的議論:
「看,這果公主真是美若天仙啊,開始還有人說她配不上六皇子,我看著倒是郎才女貌!」
「可不,天作之合啊!」
「你們看見了嗎?這個果公主的喜服好像不太一樣,人家繡著鴛鴦戲水,或者是繡著龍鳳呈祥,她繡著的是什麼東西?」
「不知道,看不清楚。聽說這個果公主不擅長女工,可能是隨便繡了一點什麼吧!我看著跟我閨女繡壞了東西很像。」
「才不是!我聽說這個果公主是與眾不同,平時那些什麼都不會的樣子,都是裝出來的。這肯定是她繡出來的什麼其他的東西!」
「……」
聽著他們的議論,莫果果臉紅了,果然是被人注意到了。不過,隨即她就釋然了。她就是不會繡花,她就是一無所長,那又怎麼樣?易風又不是要和一個繡娘成親!
而前邊的易風聽見了這些議論,嘴角則是勾了勾,他還在想莫果果會如何對付這個喜服,現在的結果,已經比他想得要好得多了。
在街上轉了幾圈,莫果果也偷偷地扒開轎簾往外看。之間這外邊看熱鬧的人是站了一街,似乎她和易風成親還是個大事兒呢!
看見莫果果這麼往外看,有的人看見莫果果容貌的人,都在感歎:』「這六王妃長得真好看,怨不得我們聽說當年她還很小的時候,這四皇子,還有高麗國的小王子都對她有好感呢!」
「快看,快看,她看了我一眼!」
「真好看,我什麼時候能娶上這麼好看的媳婦?」
「你就做夢吧你!」
忽然,莫果果在人群裡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個人一襲白衣,臉上是一片溫潤,只是卻難掩那顯而易見的憂傷。這樣的情緒掛在那樣的臉上,有些讓人心疼。
她發現,這個人的似乎一直在人群裡,一路跟著轎子走,時刻都盯著轎子裡那只露出來一部分的臉與蒼老師同居的日子。
見莫果果看向他,那人既有一些驚喜,有驚艷,也有一些黯然。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念兒。念兒今天並沒有穿著朝服,顯然並不是打算用尚書的身份去參加易風和莫果果的婚禮,而是選擇了用一個曾經戀人的角度來送莫果果一程。
兩人目光交匯的時候,他有一瞬間的尷尬,將眼神移到了別處。可是接著又移了回來,和莫果果對視。
這可是他最後如此注視著心愛女孩兒的機會了。今天之後,她就會成為別人的妻子,他也會開始收斂自己的感情,改成默默地關注她。今天,就讓他再放縱一下吧!
看著念兒這個帶著痛苦,帶著驚艷,帶著黯然的複雜目光,莫果果心中也隱隱有些作痛。她相信自己是愛易風的,但是對念兒,也不是全然的冷漠。那是一種比朋友親近,又沒有達到戀人的感情。她相信,如果當年她沒有遇見易風,或許她和念兒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和他這麼對視,讓她又想起來了前兩天念兒給和她的那個吻,多多少少有些對不起易風的感覺。
狠了狠心,她將窗口的簾子放了下來,不再往外看。
莫果果簾子放下來的一霎那,念兒的心抽痛了一下,她果然不是自己的了!
在馬上騎著的易風其實也看見了念兒的蹤跡,但是卻沒有表現什麼。現在莫果果在他的轎子裡,現在念兒如此痛苦的表情就已經說出來了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結果。
念兒和莫果果也算是青梅竹馬,他也是把莫果果當成了多年的小媳婦。現在難過一下,現在如此痛苦,會忍不住地來追著轎子,會推脫了不參加他的婚禮也是正常。
作為一個男人,要有男人胸襟。莫果果嫁給了自己是最重要的。過去的事兒,就讓他們都過去吧。
當然,如果念兒敢有什麼不良的企圖,比如搶親之類的,他也是不排除會給他一些教訓的!要知道,他這次來也不是就這麼來的,周圍可都是他的暗衛呢!
就在轎子走到最繁華的一個十字路口的時候,忽然從附近的就樓上飛下來了一群黑衣人。
這些人將易風的轎子團團圍住,其中一個領頭人和易風正面相對。
看見他們,易風冷笑了一下:「怎麼?看見本王大婚,有人嫉妒了?派你們過來,是來殺人的,還是來搶新娘子的?」
聽見易風一副早有防備的語氣,領頭的黑衣人一愣:「你知道我們要來?」
易風冷冷一笑:「我不知道!不過今天是我和果果大婚的好日子,我不會允許任何人來破壞!風雨雷電何在?」
他的話一落,從人群中走出來了四個人,他們各自吹了個口哨,從人群之中出來了更多的人,兩個對著一個,和那些黑衣人對了起來。而雷和電,則是一左一右,對上了那個黑衣人的頭目。
如此的場面,一場大戰難免。
易風倒是也沒有阻攔,只是冷冷地吩咐道:「今天是本王大婚,本王不想要看到任何人死亡,更不想要見血,你們心中有數!」
電聽了,嘿嘿一笑:「好勒!少主,您就放心吧,包您滿意!」
說著,他袖子一揮,那個黑衣人的領頭人就倒在了地上。而他帶來的其他人似乎是得到了他的信號,在他的滿意兩個字一落下的時候,同時朝著那些黑衣人揮動了袖子,然後……
轎子的周圍就有了一大片倒著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