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個曹祖強這個傢伙是真的很在意曹猛,聽了莫果果的話,他愣了一下,居然點了點頭:「好!你先說!」
王捕頭一聽,立刻停住了腳步,稍微想了一下,還回到了他們的身邊,這樣,如果一會兒他再讓他去抓人的時候,他也可以再磨蹭一會兒……
見曹祖強這個反應,莫果果鬆了一口氣,同時腦袋也在飛快地旋轉,想要找個能拿出來說的東西。
尼瑪,剛剛的話,都是她為了救王奶奶,為了拖延時間而編出來的啊!她哪裡有什麼關於曹猛的話要告訴曹祖強啊?可是現在不說,相信他一頂會立刻把王奶奶給抓起來……
見莫果果不說話,曹祖強的臉沉了下來:「莫果果,你不是說有話要跟我說麼?怎麼不說了?你不就是想要找理由讓我別把狀元郎的奶奶給攆出去麼?我倒是看看你用什麼理由能拖延住我!你別告訴我,你想說的就是,是你把他交到官府裡的,是你害死他的!這個不用你說,我也知道,更不會放過你!」
「我不是!」莫果果下意識的反駁,但是卻還是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理由。
想來想去,差點就把腦袋給抓破了,莫果果終於想到了:「我……我想說,我知道,你一直因為你兒子的事兒對我耿耿於懷,但是我當時也是只能如此啊!你兒子僱人殺我,我難道就要等著被他殺?」
曹祖強聽了莫果果的話,立刻生氣了起來:「莫果果,你還真是覺得我現在不敢傷你,所以才故意地用這樣的話來拖延時間,一再地激怒我?王捕頭,這次不光趕走那個王奶奶,把莫家的那個家主老頭子也給我一起趕走!」
其實,莫家家主被不被趕走,莫果果是沒有那麼在意的,畢竟,這個家主從來就不是她這一方的,算起來,他還是對莫大生更好一些吧?如果他沒有王奶奶,他愛抓就抓去!
可是,她不在意,莫家的人可在意,這莫家家主是他們的領導,是他們莫家人的臉面,就算是他有什麼不好的地方,那也是他們莫家自己的事兒。
於是,莫家的人都不幹了,尤其是拿著工具的那些爺們兒,一個個地都摩拳擦掌,準備要出手護著他們的家主:
「你這個狗官,你太過分了!」
「你居然想要抓俺們家主,你以為俺們莫家都沒有人了麼?」
「少廢話,肯定是剛才的爛菜葉子他沒有吃夠,咱們就讓他吃一頓鐵鍬,看他還敢不敢欺負別人!」
「……」
村民們的過激的反應,讓這個曹祖強也吃了一驚。剛剛的時候,他也算是對這個村子的人百般羞辱,這些人都沒有什麼表示,怎麼這會兒,他們忽然這麼激動了?
不過,雖然有些驚訝,曹祖強卻不怎麼害怕:「怎麼,你們這一幫村民還想要跟衙門的人抗衡?你們還真是不自量力!王捕頭,先讓人給他們一些顏色瞧瞧!」
莫大生聽了這些話,著急了:「曹大人,曹大人,您聽學生說!莫家家主趕不得,這些百姓打不得啊!」
曹祖強聽了,回頭瞪了莫大生一眼:「怎麼,你還對這個莫家,對著村子有感情,想要在我的面前護著他們?好啊,那你還給我出主意,跟著我來幹什麼?」
莫大生聽了,急忙抱冤:「曹大人,您冤枉學生了!學生可不是向著他們!他們的死活,跟我還有什麼關係?在這個村子裡,我的人都丟光了。只是,學生想要提醒您。這個村子裡,你可是隨意地動任何人,但是村長和三個家主,不能先動。你動了任何家主,他們家的人都會全部出動;如果你讓咱們的衙役去抓村長,或者是鎮壓一個姓的人,這全村的人就會出動了……」
莫大生的話,一下子就把他變成了豬八戒照鏡子的狀態,讓村子裡的人和曹祖強都不待見了。
聽了他的話,村子裡的人對他更是鄙視了,這樣的白眼兒狼,曾經這個村子養育了他,說出賣就出賣,如果真的打起來了,他們肯定先把這個莫大生打一頓!
打死了都活該!
而曹祖強聽了這個話,也有些不悅地看了他一眼:「怎麼,你就覺得我們的那些徭役,那些捕快加在一起,連這些拿著鐵鍬,拿著鎬頭的烏合之眾?來人啊,甭理會莫大生,給俺上!」
這會兒,莫果果著急了!
就算是她跟王捕頭開始商量好了,可是這要是真的打起來了,混亂了,這場面怎麼可能控制得了?當村民火了要去對付那些當差的,當差的人也不可能讓他們打,這一來一往,誰能保證村子裡的那些百姓們不受傷啊?
不行,絕對不行!
這個時候,易風忽然走了過來,開了口:「曹祖強,其實果果剛剛想要給你說點秘密來著,只是你沒有給她這個機會,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你打斷了。而這個秘密,我敢保證,你如果不聽,肯定會後悔!」
剛剛有了莫果果說的那些話,曹祖強已經不怎麼相信他們了。
但是看著易風說的這麼鄭重其事,而且信心滿滿的樣子,他心裡有打起了鼓。於是,他問道:「莫大生,王捕頭,這事兒你們怎麼看?」
莫大生知道,現在場面已經很混亂了,這說不定下一步就是他要的結果了。其實他太瞭解曹祖強的性子了,他剛剛的話,不會勸得了他,反倒肯定是會火上澆油,而他本來想要的,也就是這個效果。要是這幫人打起來,趁著亂,說不定楚氏啊,莫果果他們也會受傷,就算是他們沒有受傷,因為他們連累了那些村民,按照楚氏的性子,肯定也沒有臉面在這個村子裡再住下去,這就是他要的結果。讓楚氏也住不下去,最好是讓她身敗名裂。
這要是打不起來了,他的心思不就白費了麼?
於是,他急忙說道:「大人,學生的女兒,學生還是瞭解的。這個孽障,成天說話都是沒有個譜兒。剛剛的話,您不是也聽見了麼,那有什麼重要的事兒要跟您說啊,就是想要跟您拖延時間。您看看,這天兒也不早了。這裡有那麼多的百姓,咱們要是不快點,怕是一會兒宋滿存就真的回來了!」
明顯,王捕頭是想要幫著莫果果的,所以,跟莫大生的話截然相反:「我倒是覺得咱們應該聽聽他們說什麼。就算是莫果果不可信,可是我看著大人您剛剛跟那個男孩兒說話的時候,那個男孩兒也不是一般人吧?我總覺得他不會撒謊。再說,就算是他們這次還是騙了咱,能騙多長時間,怕是還不會超過一炷香吧?咱們又不是跟他們耗不起,大不了一會兒忙一點唄!咱們這不同意,肯定會讓他們覺得咱們這些人膽子小,心太急,這他們說要跟咱們說事兒他們都不敢聽……」
聽了王捕頭的話,曹祖強一時之間沒有說話,似乎是在思考他們兩個人的話,不知道要做什麼決定。看著他這麼思考,莫果果有點緊張,當然,她更希望這個傢伙能多思考一會兒,最好是思考到她的援軍來。
聽不見曹祖強言語,莫大生知道他肯定是在猶豫,氣得衝著王捕頭喊了起來:「你!你這個傢伙怎麼總是在幫著他們說話啊,你到底向著誰?」
王捕頭聽了,有些不悅:「莫師爺,你那隻眼睛看見我向著他們?我還說我是向著大人,你才是向著村子裡的人,故意來折騰大人呢!算來算去,你可是這個村子裡長大的,是莫果果的爹,而我跟這個村子一點關係都沒有!」
王捕頭只是一時話趕話說道了這裡,可是,卻挑到了莫大生的逆鱗。哪只眼睛看見的?他現在兩之眼睛都瞎了,能用哪只眼睛看?再說,他是黃泥河池長大的,是莫果果的爹,可是現在,他還能回得去麼?
於是,他火了:「王捕頭,你混蛋!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個什麼東西!你就是個打把勢賣藝的,後來不知道從哪裡學了那麼點三腳貓的功夫,你居然要騎到本師爺的脖子上了?」
王捕頭雖然是個練武之人,但是在官場多年的經歷,讓他已經磨平了性子,很少跟別人爭執。
這個莫大生自從做上了師爺一來,一直在他面前作威作福,他也都忍了。
不過今天,為了保護這些百姓和他手底下的弟兄們,更是因為實在是看不慣莫大生了,他卻一反常態,跟著這個莫大生吵了起來!
「好,你不是問我是什麼東西麼?那我就給你說說!按照朝廷的制度,我是臬台府的捕頭,按照咱們國家的律法,好歹是個朝廷的七品的官兒。而你,雖然是師爺,但卻是沒有頭銜兒,沒有俸祿的。我尊重你,叫你一聲師爺,不尊重你,你算是個什麼東西?只不過是個逃兵,是個始亂終棄的男人,是個被女人給丟掉了的傢伙。我警告你,如果你再這樣,我認識你,你還是要問問我手中的這把刀認不認識你了!」
「好啊!你一介武夫居然這麼說我!好好好!那咱們就比劃比劃,看看誰更有本事!」
終於,他們兩個人的爭執讓曹祖強不耐煩了:「閉嘴,閉嘴,都給本官閉嘴!你們再吵,兩個人都給我滾出臬台府!」
他的這個話果然管用,兩個人都閉上了嘴。尤其是莫大生,恨不得能找個針把自己的嘴給縫上。要知道,現在他的狀態,如果離開了臬台府,還不知道能不能混上一口飯吃呢!所以,曹臬台讓他做什麼,他現在就會做什麼,只要不讓他死就可以。
看著這兩個人閉嘴了,曹祖強終於煩悶地輕一點了。
想了想,他要是聽了莫果果和易風說的事兒也不至於吃虧。如果他們又是在拖延時間,大不了他一次多趕幾個人追回來時間也就罷了。他還不相信了,這黃泥河村被他圍得水洩不通,莫果果怎麼能出去搬救兵!
想通了這一點,他點了點頭:「好,本官就再相信你們一次,好了,你們說吧!」
莫果果看了看易風,不知道他要搞什麼名堂。她怎麼不記得自己有曹猛的什麼秘密?
不過事到如今,她也只能裝著,裝著有秘密去威脅的樣子了,能拖一分鐘是一分鐘吧!
於是,她估計不看他,反倒是有些頤指氣使:「哼,這個老傢伙都不肯相信我,我為啥要告訴他?我現在心情不好了,我不說了!反正那是關於他兒子的大事兒,關於曹家的大事兒,又不是關於我的事兒!」
曹祖強剛剛決定要聽這個消息,莫果果就不說了。她這樣的舉動,讓他很是抓狂:「你……你說不說?」
莫果果白了他一眼:「嘴長在我的身上,我想說就說,我不想說就不說,你能把我怎麼樣?現在,你惹火了姑奶奶我了,我不想說了!」
曹祖強聽了,冷冷一笑:「果然讓我說中了,你們就是在拖延時間!好啊,你不是喜歡拖延時間麼?我讓你們拖延,你現在拖延,我一會兒就十個十個地趕人,到時候時間一會兒就搶回來了!」
聽了個他的話,莫果果在心中暗罵,曹祖強這個傢伙真是卑鄙!可是現在該怎麼辦?她從哪裡來給他想個理由啊?
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來了她的為難,易風開了口:「曹大人,你還真的不想要聽了?其實,這個事兒不光果果知道,我也知道!她不說,我也可以告訴你,不過,我有個條件!」
曹祖強剛聽易風說話的時候,已經燃起來了一絲的希望,在聽易風說要條件的時候,希望就更大了。如果他不是真的知道一些什麼,又怎麼敢如此的說呢?
不過,為了不讓易風他們太過驕傲,要拿一下喬,他還是黑了臉:「六爺,你什麼時候也跟著莫果果學成了這樣的,居然放下身段兒來跟我談這個東西?」
易風勾了勾唇:「這和果果生活的時間長了,她的那些聰明技巧,我當然是要學習上一點了。你就說同不同意吧!」
為了聽關於兒子的消息,曹祖強無奈,只好同意:「好,我同意!不過,你要是讓我放棄這個地,或者是不要攆走這幫人那就算了。」
易風點點頭:「好,成交!我的條件不是這個,而是你不管怎麼樣,都不准傷害村子裡的一個百姓。其他的,我不管!」
這樣的條件,讓曹祖強以為易風他們已經開始服軟,想要投降,打算放棄這個地方了。所以他也很爽快地答應:「好,我答應你!只趕人,不傷害他們!」
易風點點頭:「好!我知道,曹猛雖然是妻妾成群,可是到目前為止,一直都沒有兒子來繼承他的一脈,只有兩個女兒。他這一死,這就成了你最大的遺憾了是不是?」
易風果然是說到了曹祖強的痛處,他點點頭:「沒錯!這一切不都是拜你們所賜?如果你們當時沒有那麼害我兒,他也不會英年早逝,連個後人都沒有留下!」
他的話,讓莫果果心中一陣噁心,這個傢伙,怎麼總是顛倒是非?是她害他,還是他害她?她做的,每次都只是報復回去而已,而且還沒有那個曹橫狠戾。她只是將要買兇殺人的他交到了官府裡,然後到了大堂上做了證而已,這怎麼就變成了她害死他兒子了?
不過,這會兒,她肯定是不能再跟他爭吵的了,他想要怎麼說就怎麼說吧!反正只要他肯聽他們的話,肯這樣子配合著他們拖延時間就好了。
易風如何拖延時間,她相信,易風能這麼做,就肯定已經想好了辦法。這個男人,她從來就沒有看見過他打沒有準備的仗。
果然,易風下邊說出來的話,讓莫果果發現,這個傢伙不但是有準備的,而且還是背著她準備,讓她吃了一大驚!
「如果,我說如果,我告訴你,你兒子其實還有機會有後呢?」
「什麼?」聽見易風的話,曹祖強、莫果果、楚氏他們都同時發出了這個反問,因為易風的話,讓他們覺得太驚世駭俗了,這人都死了,怎麼還可能有後代?
其實吧,這個對現代來的莫果果來說,還比較好接受一點。因為他的這個話,讓莫果果想到了現代的試管嬰兒,如果曹猛的精子給冷凍起來,然後將來再給哪個女人人工授精,這倒是不是不可能的。
只是這個是古代,哪裡有那麼好的條件?易風說的肯定不是這個。
看見大家驚訝的表情,易風點點頭:「是真的。你可能不知道,曹猛在松江河鎮的時候,有過一個小妾,而那個小妾,極有可能已經懷了他的孩子!」
一瞬間,曹猛的臉上閃現出來了無數的驚喜:「太好了!太好了!猛兒可能有後了!」
再一瞬間,他回過頭來,臉色又沉了下來:「六爺,你已經把這個秘密告訴我了,那你就不怕我不信守承諾?」
易風和莫果果聽了,同時搖搖頭:「不,我們不怕!」
「那我告訴你,你們應該害怕了!」
這會兒的莫果果和易風顯得格外輕鬆:「我們早就知道你不會信守承諾,不過,就算是你想要反悔,也沒有機會了。不信,你往後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