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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35 意外 文 / 樓觀台

    莫果果和楚氏他們滿懷興奮地來到了軍營,出乎他們意料的是,楚雄天看見他們並不高興,反倒是十分的氣憤!

    楚氏太瞭解楚雄天的性情了,如果她提前告訴他這件事兒,楚雄天一定不會讓他們來。舒榒駑襻所以,她是先斬後奏的。

    反正這邊的後勤工作還有很多,楚氏預料楚雄天還要幾天才能處理完,皇上也答應過楚氏不會下傳召的聖旨。

    楚雄天完全沒有想到會在軍營裡看見楚氏他們。這個時候的他,正在跟一些將士做著安排,想要在過年之前把士兵和皇上沒有點名留下的將士都安排回家。

    正在這個時候,有哨兵進入了中軍營帳,跪著報告:「報!」

    正在說話的楚雄天被他這麼一打擾有點不高興。不過一般哨兵不會輕易打擾,怕有什麼大事兒,他問道:「說!高麗有什麼新情況嗎?」

    哨兵聽了,繼續說道:「大帥,高麗那邊並無動靜,而是……而是楚副帥和宋將軍回來了!還帶著……」

    聽了這話,楚雄天有些不高興了。雲清和宋滿存這是在想什麼呢?好不容易回了京城,怎麼又回來了?

    想到這裡,他繼續問道:「說,還帶著什麼?他們現在在哪裡?」

    「還帶著一個孕婦,據說是莫新將軍的妻子。另外還有一個年輕的女人和三個孩子!」

    楚雄天一聽,立即就火了,使勁兒地一拍桌子,直接把面前的桌子給震碎了:「什麼,她帶了女人和孩子進軍營?楚副帥和宋將軍在哪裡?快,把他們帶過來見我!」

    楚雄天如此大的火氣,嚇得滿帳篷的將士都抖了幾抖。那個哨兵更是怕牽連到自己,顫抖著地回答:「他們,他們去幫莫新將軍做士兵的安排去了……莫新將軍他看見那個大肚婆,就抱著她回了自己的營帳,那些要回家的人和那些需要操練的士兵就被楚大帥他們給接手了!」

    楚雄天一聽更是惱火:「什麼?莫新居然為了一個女人把士兵們都丟下了?楚雲清,你到底給我帶了些什麼人!來人啊,去把楚雲清、宋滿存、莫新以及他們帶來的所有人都抓到這裡,包括那個大肚婆!」

    哨兵和幾名侍衛領命出去了,不一會兒,就把楚雲清他們五花大綁地推了進來。

    其實這些人抓自己的時候,莫果果他們正在看著楚氏和宋滿存在安排哪些士兵。

    不得不說,娘親和宋滿存平時看來都是那種溫和敦厚的人,一到了校場,和那些士兵站在一起,似乎就完全換了人。現在的他們,眉梢眼角都帶著英氣、野性,以及那種軍人天生的豪氣。

    這個時候,莫果果在想,如果沒有當年的事情發生,他們還真是適合生活在軍隊裡!

    而莫樂樂似乎對軍營格外感興趣,看見那些士兵,看見那些戰馬,樂得這邊指指,那邊望望,還一直拉著莫果果說著:「姐姐,我好喜歡這個地方!將來我也要當一名將軍,跟娘親和雪姨他們那樣,在馬上馳騁天下!」

    莫果果看著莫樂樂這樣豪氣的樣子,捏了捏她的小臉兒:「是麼?樂樂相當大將軍啊!不錯,不錯!不過,當大將軍要背著好重的盔甲,你能背著麼?」

    莫樂樂非常肯定地點點頭:「能!樂樂以後一定好好鍛煉身體,練習武功!」

    「那當大將軍還可能受傷呢,你不怕疼麼?」

    「這個……」樂樂猶豫了一下,「我不怕!我就是想當大將軍!」

    莫果果摸了摸樂樂的頭:「好,既然樂樂想去做,那咱們就努力去做,做個好將軍,做個跟娘親一樣的將軍好不好!」

    正在這個時候,楚雄天的侍衛到了。他們過來的時候,莫果果和易風有想過要反抗。不過想想姥爺那個破脾氣,要是他們反抗的話,恐怕這些侍衛不會手下留情,到時候一打起來,必然引起這個軍營的混亂,所以在她的勸說下,范蘭心,易風和樂樂也這樣乖乖地被綁了起來。

    算了,他們本來就是有錯在先的,就讓他們綁吧!

    顯然楚氏和宋滿存他們也是跟莫果果一樣的想法,所以也都沒有反抗,任由這些侍衛來綁。

    而這些侍衛都認識楚氏和宋滿存,相對而言要手下留情的多,說了一句「楚副帥,宋將軍,對不起了!」,之後才鬆鬆地綁了幾道,不知道是對他們的尊重,還是因為知道他們不會想要逃跑。

    到了營帳外邊,莫果果發現莫新和納蘭雪也被人綁著押了過來。

    幾個人碰面之後,納蘭雪滿是抱怨:「那個姓楚的發了什麼神經,居然要人來綁我!不知道我現在懷了孩子啊?」

    莫新一聽,瞪了納蘭雪一眼:「小雪,你怎麼說話呢,你忘了,雲清姐也姓楚,而且還是你罵的人的女兒呢!楚副帥,你別放在心上!」

    納蘭雪這才想起來,急忙跟雲清道歉:「雲清姐,對不起啊!不過我知道,你肯定也不想姓楚,而且也不高興你爹的這樣對我們!」

    楚氏笑了笑:「沒事兒,小雪還是挺瞭解我的,再說了,我們這麼多年的交情了,我會因為她一句話生氣?這次是我爹做得過分了,綁我們也就算了,怎麼能綁著小雪呢!」

    納蘭雪歎了一口氣:「好啦好啦,算了,誰讓他老呢,誰讓他是這裡的大帥,是雲清的爹呢!你們不用說了,進去之後,我會給他留面子的!」

    你說納蘭雪能不生氣麼!

    這麼長時間沒有見到莫新,剛被他抱進營帳,兩個人隔著莫新的盔甲相擁了不到五分鐘,連一點體己話都沒來得及說,楚雄天派來的侍衛就包圍了他們的營帳。

    怕起衝突傷到肚子裡的孩子,兩夫妻商量了一下,才束手就擒的,好歹那些侍衛看著納蘭雪是個孕婦,又跟莫新有關,給她綁得也是很鬆,而且故意避開了她的肚子……

    這些侍衛和周圍放哨的兵士聽了,心裡都暗暗鬆了一口氣。幸好他們剛才都沒有跟這些人起什麼正面衝突,原來他們都是大有來頭的啊!

    要是他們剛才狐假虎威一下,過一會兒大帥跟他們和好了,那倒霉的可就是他們了!

    等楚雄天看清被綁進來的人物時,明顯地愣住了!怎麼被綁進來的都是這些人啊!他們要不是自己捨不得綁的人,要不是自己沒有權利綁的人,還有的,是自己沒必要綁的人。數來數去,這些人都不該綁!

    有些認識納蘭雪和范蘭心的人也很是奇怪,這不也是兩個女將麼?女將進軍營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啊,為什麼要把他們綁起來呢?

    現在,楚雄天想要立刻過去給他們鬆綁,可是又挨不過面子。現在軍營裡的很多將領還都在看著自己呢!

    於是,他只能端起來大帥的架子,開口說道:「來人啊,這裡有個懷孕的女人和幾個孩子,你們先給他們解開綁繩,找個凳子。楚副帥他們這些成年人,就都綁著吧!」

    納蘭雪聽了,哼了一聲:「算你楚老頭兒還有點良心!要不然,哼哼,一會兒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她說話的聲音不大,那些聽見了的將士為了保全楚雄天的面子,也都裝作聽不見。

    楚雄天自己當然更是要裝作聽不見了,而且他也盡快轉移了話題,沉著臉問楚氏:「楚雲清、宋滿存,你們帶著人來闖營,該當何罪?」

    楚氏和宋滿存一聽,急忙跪了下來:「回稟大帥,我們並沒有闖營!」

    「還說你們沒有闖營,那你帶著這些女眷和孩子是過來做什麼的?」說著,楚雄天一生氣,將茶碗衝著楚氏扔了過來!

    在茶碗馬上要打到自己臉的時候,楚氏一伸手,穩穩地將它接在了手裡。除了剛才在空中灑出去的那些水,碗中還剩下將近一半。

    這還不是最詫異的,讓人最驚訝的是,楚氏剛才明明是被綁著的,這會兒繩子怎麼能一下子就解開了?

    楚氏站了起來,把茶碗放到了楚雄天的桌子上,躬身施禮:「楚大帥,請息怒!我們這次,你可以當成是我和宋將軍回家的路上回來看看咱們的將士;也可以當成是雲清公主和果公主過來慰問將士,這我們是得到皇上口諭的!我們帶著的人您應該能看得出來,易風和樂樂兩個孩子自然不會是奸細,而其他的人,不是身上有將軍的職位,就是有皇上封的功名。楚大帥說我們闖營,本宮真是不承受不起!」

    她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自稱用成了公主常用的「本宮」,意思就是在告訴楚雄天,她雖然是他的女兒,是他的屬下,但是身上還有著一份公主的名位。希望他不要再繼續追究這件事,不然,她也不介意用公主的名位來壓一壓人!

    楚雄天聽了楚氏的話,更是火冒三丈。不過現在當著外人他,他也不能繼續對這幾個人怎麼樣,不然就是藐視皇家了!

    於是,他氣呼呼地吩咐道:「來人啊,給雲清公主他們鬆綁!大家隨我一起參見雲清公主!」

    說著,他又要跪下,給楚氏行大禮。

    楚氏剛才那麼做,只是不想讓楚雄天再繼續為難他們,怕楚雄天真的一根筋,給他們幾十軍棍或者怎麼樣,她萬萬沒有想到楚雄天打算給她行大禮!

    那再怎麼說也是她的親爹啊,她怎麼承受得起!

    想著,她急忙上前扶著楚雄天:「爹,你這是做什麼?不管我是什麼公主不公主的,我還是你女兒啊!哪有爹給女兒下跪的道理?」

    楚雄天把頭一別,手上也掙脫了楚氏,要繼續下跪:「這個營帳裡沒有你爹,也沒有我女兒,有的只有大帥和將軍,或者公主和臣子!」

    看到這個局面,莫果果無奈,真是個頑固的老頭!

    於是,她走了上來,說道:「既然楚大帥執意如此,那我們也不攔著了!」

    她這麼一說,楚雄天倒是愣住了!

    他也沒有打算真的給楚氏他們跪,只是想要拿捏一下,讓這些不知輕重的年輕長點教訓,要是他們給自己認錯,跪上一陣子也就罷了。沒想到果果這個小丫頭居然這麼說,這一時之間,他也不知道到底要不要跪下了!

    聽了莫果果的話,楚氏生氣了:「胡鬧!他是你的姥爺,你怎麼能讓他給你下跪!」

    莫果果撇撇嘴:「這不是還沒有跪麼,娘親你著什麼急?既然姥爺說這裡只有公主和臣子,那我就以公主的身份命令你,這一次,不准給我們行禮!不過,既然是公主和臣子,我倒是想好好問問你,你讓士兵綁著公主以及懷孕的納蘭郡主,你該當何罪?」

    該當何罪?這種藐視朝廷,藐視皇族,按律法是當斬的。楚雄天一下子沒有話說了!

    看見楚雄天這個反應,莫果果很高興。哼,讓你的那群女人想要折騰我!讓你今天想要折騰我和娘親!

    如果不是看在楚雄天是楚氏爹的份上,莫果果真是連見都不想見這個老傢伙!

    眼見這樣,宋滿存趕快出來當和事老:「好了,楚大帥,雲清公主、果公主,咱們公事也談得差不多了!這楚大帥抓我們固然有錯,可是我們到大營之外也沒有找人通報,我和雲清他們還好說,畢竟是這裡的軍人,但是你們過來,任誰也不會想到是公主駕到啊!楚大帥也算是進了自己的本分!」

    莫果果聽了點點頭:「也對,宋將軍說的沒錯!好了,既然如此,楚大帥,咱們就算是扯平了如何?」

    事到如今,楚雄天還能說什麼,不想同意也得同意,只好點點頭。

    楚氏知道現在楚雄天肯定很生氣,也對,任誰被自己的女兒和外孫女這樣搶白,還當著這麼多手下人能有面子啊?

    於是,她急忙對那些將士說道:「各位將士,剛才公事已經談完了,我們一家人想要私下裡聊聊天,給我爹請個罪什麼的,麻煩大家行個方便,暫且各自回帳吧!」

    剛才看著這爺孫幾個人在這裡劍拔弩張,這些將士早就想溜之大吉了,怎奈一直沒有機會。現在楚氏這麼一說,他們終於得到了解脫,一個個腳底抹油地溜走了:「那我們就不打擾了,弟兄們,走!」

    等到那些人都走了,楚氏急忙帶著莫果果他們給楚雄天行禮:

    「女兒見過父親!」

    「見過姥爺!」

    「見過楚伯父!」

    楚雄天這會兒還在氣頭上,並沒有起身去扶他們,而是從鼻子裡哼了一聲:「你們這些公主啊,郡主啊,將軍啊什麼的給我這個糟老頭子行禮,我可擔待不起!」

    楚氏一聽,急忙賠笑:「爹,你還生氣呢?我們那樣也是逼不得已啊!你不問青紅皂白就把我們抓了起來,尤其是雪兒,她都懷孕好幾個月了呢!而且你還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我們闖營,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我們當時不這麼說,根本沒有理由開脫,要是那個想為難咱們的人用這個做個文章,你到時候能不秉公辦事?那不是要我們的命嗎?」

    楚雄天聽了楚氏的話,也暗自後悔,闖營和奸細可不都是要問斬的麼?要是剛才真的有人堅持問斬,那他可真的就要因為自己的一時氣憤殺了自己的女兒和外孫女了!

    不過想到果果說自己藐視公主也應該問斬的話,他的氣就不打一出來:「你們本來就是闖營,這個還用我說?倒是你們,為了自保,居然把你們是公主的事兒搬了出來,怎麼,你們真的讓我這個老頭子給你們下跪?還是你們真的要以藐視公主來宰了我這個老頭子?」

    莫果果聽了,知道楚雄天這是再生自己的氣,也急忙道歉:

    「姥爺,別生氣了,果果說話每個輕重的!我只是想,如果我不這麼說,你肯定還要跟我娘親那邊追究個沒完,我們為了來看您趕了這麼久的路,都快累死了!再說了,我們要是說了我們是公主的身份,你的那些手下也不敢再做什麼文章。我們是公主,您是公主的姥爺和爹,都是一家人,我們說不追究,誰也不敢真的追究什麼!您就別生氣了,我錯了還不行麼?」

    一邊說著,莫果果心裡一邊膈應,汗,為了家庭和諧,她都開始學著跟人撒嬌了!娘親,我可都是為了你啊!

    聽了莫果果這番說法,尤其是最後那句跟自己撒嬌的話,楚雄天的氣終於順了。

    不過,他終究還是不太高興地問道:「你們幾個怎麼跑到邊關來了,尤其是納蘭雪,大著個肚子也到處跑,成何體統?她婆家不管麼?」

    納蘭雪這個時候心裡對楚雄天還有些氣,撅了撅嘴說道:「我的婆婆他們才沒有你那麼固執霸道呢!我本來就是個女將,來軍營看自己的丈夫有什麼啊?我婆婆他們支持還來不及呢!哪裡跟你一樣,女兒帶著女婿孩子來陪你過年,你不歡迎,反倒是要把他們綁起來!」

    當然,那些為了能到邊關跟她婆婆鬥智鬥勇斗感情的故事,她肯定是不會講給楚雄天聽的。

    被納蘭雪這麼一搶白,楚雄天臉色很是難看,卻有說不出什麼話來。畢竟人家說的是事實。

    最後只是憋出了一句:「幸好你不是我的兒媳婦!我們家的事兒不用你管!」

    納蘭雪撇撇嘴:「俺才不想當你們家的兒媳婦呢,再說了,你有兒子娶我麼?要不是我也要來邊關,雲清姐也要來,你以為我樂意見你啊!」

    聽著納蘭雪越來越沒大沒小的話,莫新拉了她一把:「好了,你都是當娘的人了,怎麼說話還這麼沒輕重,快給楚大帥道歉!」

    聽莫新這麼說,納蘭雪磨磨蹭蹭地,跟蚊子叫一樣說了一句「對不起」,之後就依偎到了自己男人的懷裡。丫的,靠著自己的男人,感覺真好!

    這會兒,楚雄天終於有時間盤問楚氏了。

    他把臉一拉,問道:「雲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是說好了要等我回京城見上一面嗎?你怎麼帶著他們到這裡來了?怎麼不留在京城過年?」

    楚氏一笑,上前挽住楚雄天的胳膊:「孩兒這不是想爹了麼?我問過皇上,您過年都不一定能回京,我們幾個在京城裡有什麼意思,難道去跟著太后守歲?」

    楚雄天一愣,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回答道:「當然不是了,你們要在楚府裡過年啊!你們是楚府的繼承人,當然要在家裡守歲,然後給列祖列宗上供了!」

    「順便也守著娘親的傷心地,守著你那些女人,讓我們噁心的吃不下飯,過不好年是不?」莫果果聲音雖然不大,但是都清晰地傳到了楚氏和楚雄天的耳朵裡。沒錯,她就是故意的,她要楚雄天知道,她和楚氏有多討厭那個楚府,讓他不要再繼續打著讓他們回到楚府住的念頭。

    楚氏怕楚雄天難過,急忙解釋道:「爹,不是這樣的。小孩子不懂事,你不要亂聽她說話!」

    莫果果沒好氣地說道:「我哪裡是亂說話,在府裡住了那麼一陣,姥爺的那些女人我可是見到了,真是什麼人都有,整個一個大青樓!」

    本來這樣官宦人家有些女人,女人鬥爭都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兒。可不知道怎麼回事,一想到姥爺的那些女人,莫果果的氣就不打一處來。不知道是為了那個沒有見過面的姥姥鳴不平,還是因為她已經從心裡把楚雄天當做姥爺了,所以無法接受自己的親人如此!

    莫果果這話就是說楚雄天的家是青樓,那楚雄天自己就是那個最大的嫖客了!

    聽了她的話,楚氏大怒:「莫果果!你在這麼說娘親可要打你了!」

    楚雄天則是歎了一口氣:「雲清,別怪孩子了!是爹的錯!以前你不喜歡家裡,爹還覺得是你不好,是你跟別人家的孩子不一樣。現在果果從那樣的窮人家回到咱們家,還是不喜歡,那就真是咱們將軍府的問題了。爹真的沒有想到,爹一心想要家裡大團圓,這居然成了你們的一個負擔!」

    莫樂樂聽了,小聲嘀咕道:「那裡的女人就是很可怕,樂樂也不想再去那裡!不過皇宮的女人更可怕!」

    聽樂樂這麼一說,楚雄天已經猜出了大概,問道:「雲清,你們在宮裡是不是也吃了不少苦?」

    楚氏苦笑了一笑:「還好,不過我到是覺得,我當初逃婚的事兒,是我做過的最正確的決定!」

    范蘭心無緣無故地受了一頓牽連,被綁了那麼一頓,心裡還是有些不高興的,不過又覺得這挺刺激,便也插嘴:「可不,皇宮裡哪有外邊有意思!要是在裡邊過年,少不得被那些女人說這個說那個,咱們這樣出來多好玩兒!今天還上演了一場闖軍營的好戲!過兩天正好是過年,也可以見識一下農家的年是怎麼過的!」

    她這麼一說,楚雄天也大概明白了點:「這麼說,你們是想要回家過年,然後路上把納蘭雪送過來,順便看看我?好歹你們還沒有忘了我!」

    宋滿存憨厚地一笑:「我們怎麼能忘了師父?您說的前邊基本都對,可是最後的跟我們的打算不太一樣!我們不是來看看您的,而是打算接您和我們一起過年,就在邊關的農村裡過個年!」

    楚雄天聽了面帶喜色:「真的?」

    隨即臉色有暗了下來:「這麼多年了,我都是在家中守歲,在外邊過年也不習慣。再說,我沒有皇上的聖旨,不能擅離職守,你們的心意我領了,我啊,這個年就在軍營裡過吧!」

    莫果果聽了,嘻嘻一笑:「姥爺,你不用擔心,我們能說這個話,就肯定是有把握,看這個是什麼?」

    說著,她從懷裡掏出來了一卷明黃的聖旨,上邊清清楚楚地寫著讓楚雄天在過年之前將邊關的軍隊安排遣散,更讓他驚奇地是,聖旨上居然還寫著他只要正月十五回京述職就行。

    也就是,只要他把那些隊伍妥善安排好,從現在開始到正月十五,他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看到這個,楚雄天很是驚訝:「你們,你們怎麼又怎麼一道聖旨?」

    莫果果嘿嘿一笑:「放心吧,姥爺,這是如假包換的皇上乾爹的手諭!皇上還封了你當鎮國大元帥呢!不過,你可別急著回去,當年娘親為何逃婚的事兒太后算是知道了,所以她狠狠地罰了你!」

    楚雄天不以為然:「太后罰了我?估計不是幾年的俸祿,就是多少板子,這個姥爺我還不在意!」

    莫樂樂聽了,嫩生嫩氣地說道:「姥爺,你放心,太后奶奶罰得一點也不重,聽說就是抄點東西,好像是說什麼開國以來賢臣的奏折而已!不疼不疼的!」

    說完,她和莫果果都等著看楚雄天的反應,為了捉弄楚雄天,他們可是排了無數遍呢!

    果然,聽了具體的懲罰之後,楚雄天臉色大變,慌慌張張地跟楚氏說道:「雲清,我覺得你的建議不錯!爹就留在這邊過年了!幫爹上一道折子,說爹生了大病,所以要在你這邊調養,要二月份,三月份,不對,要四月份才能回去!」

    看見楚雄天的反應,大家都笑了!看來還真讓太后娘娘說對了,這個楚雄天什麼都不怕,就怕那一個小小的筆桿子!

    如此一來,楚雄天算是同意了他們留在這邊過年。

    為了盡快把這些士兵們安排好,楚氏他們也在軍營住了幾天,一起幫忙安排哪些軍隊各自回鄉的事兒。

    本來楚雄天就開始制定計劃了,這會兒有了楚氏和宋滿存的幫忙,這邊的進度快了不少。原本得除夕左右才能安排好的事兒,臘月二十五就都安排好了,該返鄉的士兵基本都返鄉,該跪倒那些軍營裡的士兵也都由各自的將領給領著回到了駐地。

    既然是二十五才安排好,那小年兒肯定就是在軍營裡過的。

    其實從軍到現在,楚雄天和許多將領也不是沒有在外邊過節甚至過年過,不過既然是行軍打仗,那就沒有辦法好好慶祝,最多是給將士們分點酒菜了事。

    而今年,莫果果和納蘭雪堅持要辦一個千人的餃子宴,讓所有的士兵們一起吃餃子!

    其實他們有這個想法也不是件稀奇的事兒,有莫果果和納蘭雪在,又難得有這麼多的人,這樣過年過年肯定想要好好地熱鬧熱鬧。尤其是納蘭雪。

    前一段時間,因為懷孕,納蘭雪已經很少出來玩兒,情緒也總是憂鬱。見到自家的「大冰塊」,天天被人伺候著洗腳、按摩、說甜言蜜語,外帶給自己暖床之後,這位准媽媽總算是恢復了活力,這人也帶著又恢復了以前的八卦和愛管閒事兒!

    看到這些士兵離鄉背井的過年,納蘭雪心裡也是很同情。

    莫果果提出來要和大家集體包餃子之後,立即得到了她鼎力支持,順便還用肚子裡的孩子威脅了莫新,讓莫新也加入了她和莫果果這個行列。

    既然這邊大家都要走了,加上莫果果他們難得過來一次,可以說明皇家的「公主」親民,楚雄天被莫果果他們集體勸說,總算是同意了她的想法。

    現在雖然軍營裡的士兵大部分已經被遣回家,可是剩下的怎麼算也有個五千人左右。

    讓五千個人同時包餃子吃餃子,這也不是個容易的事兒!

    莫果果他們按照軍隊的自然屬性,將每個營帳都找了過來,給他們分了料,然後分了面,讓他們自己回去找每個營帳會包餃子的人領頭,手把手地教那些不會的人。

    而莫果果他們就挨個營帳走,去參觀、視察,並且跟著包上一些,最後也過去挨個營帳品嚐。

    另外,他們給軍營的灶房裡也安排好了,提早燒上水,等大家報完餃子的時候,由火頭兵出面給幫忙煮餃子……

    納蘭雪因為大肚子不變跟著走,就留在中軍營帳裡,跟那些楚雄天的護衛們一起包餃子。

    被說,莫果果他們這個安排還真的挺管用。雖然軍營裡基本都是男人,可總是有那麼幾個會包的,一個教一個,別管包的怎麼樣,這幫大老爺們兒倒是學得津津有味,也樂在其中。

    估計等回鄉做回普通的百姓,很多人還會記得這樣一個雪天,他們的將軍們領著他們包餃子的情形。

    其實莫果果這個辦法都是跟著學校以前聯歡學的。這樣的活動要的就是個氛圍,那些餃子下出來肯定是奇形怪狀的,能吃的,在少數!

    而最後的觀察也讓莫果果確定了這一點。所以到各個營房試吃的時候,她總是說自己現在已經飽了,把那些餃子都讓給了楚雄天去吃……

    楚雄天對於將士們這麼熱情,這麼團結地包餃子格外開心,加上一直在外邊行軍打仗,他對於那些吃的並不挑剔,所以到一個營帳,他吃一個營帳,等回到自己的中軍大帳,他基本上已經吃飽了。

    而中軍大帳裡的餃子包得肯定要比那些士兵營帳裡的好,甚至楚氏和宋滿存還親自動手做了幾道小菜。

    楚雄天只能坐在那邊干看著莫果果他們吃,自己流口水了!

    這會兒,他總算是知道為啥莫果果當時一直說自己飽了,感情是留著肚子回來吃好吃的啊!自己的這個外孫女,可是真夠聰明的!

    同時,他也有些幽怨,她怎麼就不知道提醒一下自己呢,弄得現在自己只有眼饞的份兒!

    似乎除了那陣子跟皇上一起到雲清家住,他幾乎沒有嘗過雲清親自下廚做得菜呢!

    為了不浪費這個機會,不管胃飽不飽,楚雄天還是豁了上去,吃了不少的菜。

    這樣的結果就是,當天晚上楚大帥胃疼的厲害,楚雲清他們嚇得不行,以為他得了什麼毛病,把所有的軍醫都聚集到了他的營帳。

    更讓大家著急的是,楚大帥死活不用人檢查:「我不用人檢查,我沒事兒!」

    楚氏和宋滿存哪裡能放心?苦口婆心地勸著,可是楚雄天就是不讓!

    最終還是在楚氏、宋滿存他們把他制服之後,軍醫才有機會檢查。

    可是檢查的結果卻出乎大家的意料,因為楚雄天沒有得什麼大病,也沒有什麼其他的問題,他肚子疼的原因只有一個:吃撐了!

    對於這個結果,楚雄天很是不好意思,最後惱羞成怒地吼道:「我說了不用檢查就是不用檢查麼?這下子丟人了吧!這些軍醫都知道他們的楚大帥今晚上吃撐了,撐得胃疼!」

    莫果果他們都啼笑皆非地看著楚雄天,最後還是莫果果和莫樂樂勸了半天才勸好。

    經過這一段小插曲,楚雄天是死活不出面了,所有的事兒都讓楚氏他們去安排。

    不過現在已經接近尾聲,楚氏他們也很快滴安排好了那些士兵,大家一起回了納蘭雪的家。

    納蘭雪家在白河縣,相對而言比莫果果他們的縣城離著邊關遠點,也就沒有撫松縣受戰爭影響大。又因為這裡也是個軍事重地,所以百姓的生活相對而言要安逸一些。

    至少納蘭雪他們的房子還是好好的。

    這裡雖然沒有黃泥河村那種農村年味足,但也是個小縣城,又沒有受到太多戰爭的干擾,反倒是現在顯得更加像是過年。

    納蘭雪的他們租用的房子雖然不算是很大,但也有個好幾間屋子。因為家裡還有兩個丫鬟,一兩個小廝,莫新和納蘭雪在外邊兩個月,家裡也並不髒亂。

    楚氏一到,納蘭雪就吩咐下人準備飯菜,然後給他們安頓房間。

    等楚氏他們安頓好之後,就已經天黑了,所以忙年的任務就都放在了第二天。

    這已經二十六了,肯定不能按照正了八經的過年方式過年了。不過為了讓那幾個京城裡過來的傢伙體驗一下真正過年的滋味,楚氏他們還是能準備上什麼準備什麼。正月二十六一大早,大家就都忙活了起來。

    所以一大早,楚氏就帶著范蘭心和楚雄天開始打掃屋子;而宋滿存則領著莫果果、莫樂樂和易風出去採購過年要用的所有東西;可憐的莫新最倒霉,分到了領著小廝劈材和挑水的任務,要在這一天之內劈好過年柴禾,準備好晚上收拾肉和發面要用的水。

    楚雄天怎麼說也是個鎮國大帥,怎麼能幹這樣的雜事?

    其實楚氏本是打算和范蘭心以及那兩個丫鬟收拾一下就得了,可是楚雄天非要幫忙,還說當年他沒有陞官的時候,過年總是這樣幫著楚氏的娘親收拾屋子。

    看著他這樣有精神,又這麼開心,楚氏倒是由著他來了。楚氏和納蘭雪踩著高去掃灰,楚雄天就幫忙換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居高位太久難得有機會做這些事,又或者是難得有家的感覺,楚雄天倒是幹得不亦樂乎,楚氏幾次叫他休息都不幹。這個樣子,倒是頗像一個普通人家的老頭兒!

    莫新本來就是個話不多的人,加上是在自己家裡領著自己的人,所以他只管悶頭幹活,打算盡量多做點。

    要說這裡最閒的,就是納蘭雪了。她一會兒跑出去給自己男人擦個汗倒個水,一會兒回到屋子裡指揮著楚氏和范蘭心以及楚雄天弄這裡弄那裡,到也還真是沒有閒到。利用這個機會,她還「公報私仇」了一下,給楚雄天多分配了很多比如去剝蒜、切大蔥這樣的活,看著楚雄天被大蔥嗆出來眼淚的樣子,她偷偷笑了好幾次!

    活計最愜意的,當屬莫果果他們採購的工作了。可以一邊玩兒一邊買東西。為了怕玩兒瘋了少買了東西回去挨罵,莫果果還列了個單子直接交到了易風的手裡,讓那兩個男人留意,她和莫樂樂就只管看那些雜耍啊之類的,或者是那些她倆喜歡的小玩應!

    看著這兩個孩子的樣子,宋滿存和易風都是幸福的。宋滿存的幸福是一種為人父的高興,看著這兩個孩子天真無邪的樣子,看著他們慢慢長大的樣子,他從心裡感到高興。

    而易風是看著自己的喜歡的那個小姑娘臉上露出的笑容而高興,是為了能陪在她身邊高興,雖然今天他有被當了苦力,現在一隻手拎著兩隻雞,另外一隻手拎著面。

    他都成這樣了,宋滿存更不用說,基本上手上就沒有什麼空著的地方了。

    看著東西買的差不多,莫果果也不好意思讓他們這麼拎著東西跟著自己逛街,就準備打道回府了。

    他們剛走到街尾巴,莫果果忽然興奮了起來,因為她看見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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