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的事都是這樣的,有一才有二,有二就有三。舒虺璩酉
艾朗後悔了。
後悔什麼?
當然是後悔一時心軟答應了讓木則然騎在他身上作威作福。
得寸進尺每個人都可以學會,蹬鼻子上臉也不只是莫小河的專用特權,當木則然又一次地抱著艾朗的手臂撒嬌,哼哼唧唧地表達自己想要的想法時,艾朗躺在床上,很有一種英勇就義的大義凜然。
其實,和木則然嘗試這樣的姿勢,也並不是沒有快感,相反的,只要木則然專心致志有始有終,艾朗覺得也挺舒服——至少,不用那麼賣力,躺著享受就行,而且還能根據自己喜歡的位置深度讓木則然改變姿勢,比在上面單一地有意思多了。
怎麼說呢,唯一讓艾朗不滿意的,就是木則然每次都是虎頭蛇尾,一開始是因為體力不支——這個絕對可以原諒,因為木則然的傷好得再快,也算是元氣大損,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補回來的。
不能原諒的,是木則然的**來得太快,每一次,艾朗剛有感覺,木則然就迫不及待地——結束了。
而這時候,艾朗還雄赳赳氣昂昂的精神得不得了。
於是,接下來的事情,難辦了。
總不能讓艾朗這樣忍著啊,多難受啊。
木則然想幫他,用手,或者用口,但明顯的心有餘力不足,因為剛剛奮戰一場,**餘韻遍佈四肢百骸,哪裡還有多餘的精力去伺候艾朗?
於是,苦逼的艾朗只能在木則然舒服完了之後,自己再用右手,自給自足。
一次是這樣,兩次是這樣,三次還是這樣。
艾朗不幹了——我在上面的時候,每次都照顧你的情緒,總是讓你舒服了,我再來,或者兩個人一起到達巔峰。可現在呢?木則然一個人舒服得直砸吧嘴,艾朗還得命苦得打灰機。
這差別待遇也太大了吧?
說起來,木則然也很委屈,他是舒服了,可他心裡挺愧疚的——他也想給艾朗最好的,說真的,他堅持的時間也不短,在男人裡面,算是優質的了,但不能和艾朗比,艾朗簡直就是……
木則然想了很久,給了他兩個字——變態!
以前在下面還沒覺得,因為艾朗每次都能讓他舒舒服服地跟吃了人參果似的,現在角色轉換了,木則然才發現,自己那點持久力跟艾朗就不是一個等級的,那男人的威猛簡直——嗚嗚,他不說了,說起來丟男人的臉。
木則然還是想過努力的,第一次還能找找理由,可第二次,第三次,他還是沒辦法讓艾朗排解,看著那男人忍著難受的模樣,他也心疼,但,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木則然覺得自己太悲催了,難道真的是一朝被壓,就年年被壓嗎?
難道這輩子,注定他就沒有翻身之日了嗎?
為什麼會這樣?
他恨恨地瞪著那個自食其力的男人——現在手腳都酥軟得無力,只能用眼神殺死人。
艾朗用紙巾把手上收拾乾淨了,再過來把人擁在懷裡——苦逼兩個字,他覺得自己當之無愧。被人壓了不說,最後還得自己解決,解決完了,還得安慰自尊受挫的木大作家。
「好了,我這不是也爽了?」艾朗摸摸他的頭:「我抱你去洗?」
「誰要你抱!」木則然炸毛了,這明顯的身體素質相差太多了,丟死人了——以前被壓的時候是自己被抱,現在換自己壓他了,為什麼被抱的那個人還是自己?
木則然真的有點受傷了,不能讓愛人舒服,這絕對是自己的失職,他努力想做好,卻總是不及格。
他很無語,卻有一種想哭的衝動——他愛艾朗,其實現在來說,誰上誰下已經不重要了,但有時候,男人挺要面子的,這個事,得有個突破口才能解決,可偏偏,木則然怎麼說,艾朗就怎麼做,木則然就是想改變一下,也得不到機會說。
簡單來說,就是木則然想通了,做下面那個也沒什麼,但艾朗好像對這個不熱衷了。
木則然恨得咬牙——平時不是很厲害?如今這是怎麼了?野狼變白兔,屁股都貢獻出來了,真是讓人……
又愛又恨!
不行,他得想想辦法,至於辦法想出來之前,只好——禁慾!
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但木則然也算是立場堅定,一旦下定決心,只要沒人撩他,他覺得自己也能堅持一段時間。
這事兒,他和艾朗說了。
他是這樣說的:「這段時間,養精蓄銳,我就不信,等我好了,我給不了你**!」
結果,艾朗盯著他看了半天。
木則然沒想到艾朗會同意。
但艾朗沉默了半晌,點頭,同意了。
這本來是木則然的想法,可艾朗點頭的那一瞬,木則然又覺得特別鬱悶。
這事兒算是這麼說定了,兩個大男人,出院以後,感情又上了一層樓,本來該是激情四射,火熱纏綿的,可現在倒好了,別說滾床單了,就是熱吻擁抱都少了——木則然,很失落。
艾朗的轉變,他是看在眼裡的,可他沒想到,以前艾朗熱衷的這件事,也能變得清冷無慾。
兩個人,過上了相敬如賓的日子。
其實這種日子也挺好,別的不說,溫馨是滿分的。
但木則然心裡隱隱還是覺得有遺憾,這樣的艾朗,太安靜,太老實,太讓人不習慣了。
在醫院的時候他就希望艾朗能變回原來那個樣子,強勢粗野的,喜歡把他撲倒,喜歡打他屁股——雖然惡劣,卻著實討人歡心。
可現在呢?
不過幾天的時間,木則然就後悔得想撞牆——怎麼就有了禁慾的念頭呢?
年紀輕輕,血氣方剛的,艾朗真的就沒有需求?
想像力一向很豐富的大作家,直接從需求不滿衍伸到出軌,再看艾朗,就覺得這人身上有各種可疑因子。
艾朗現在完全就是無業遊民,許卓的安全不用他負責了,莫天問公司裡的事,他又不感興趣,所以,艾朗基本是不出門的。
再說了,木則然現在的傷全靠靜養,傷筋動骨一百天,雖然現在基本的活動不受影響,但恢復是一點點來的,急不得。
艾朗也樂得在家裡陪著木則然,除了吃飯睡覺的時間,其他時候,就和木則然說說話,聊聊天,木則然碼字的時候,他就去健身練功,兩個人的相處,其實真的很溫馨。
但這幾天,艾朗開始外出了。
艾朗也沒瞞著木則然,說是上次那個叫法茲的妹妹準備進駐中國商場,同時在全國十個城市裡落腳,其中就有海城。
艾朗對做生意不感興趣,但有著血緣關係的親人來了他的地盤,很多地方自然需要他去打理——他沒人脈,但莫天問有。
木則然就是從這時候開始懷疑的,一開始艾朗基本是朝九晚五的出去,這兩天變本加厲了,每天晚上折騰到半夜才回來,而且,一身的酒氣沖天。
木則然本不想讓自己跟個善妒小氣的男人一樣,抓著艾朗刨根問底,但艾朗第三天帶著一身酒味回來的時候,木則然終於忍不住了。
質問,質疑,接踵而至。
艾朗的解釋,他沒喝酒,或許是職業習慣,從他開始照顧許卓開始,他就沒喝酒了,這幾天,也只是陪著法茲,因為一些文件的簽署到了最重要的關頭,那些機關裡的大小幹部又一向秉承酒桌生意,但艾朗只是陪著,並不做什麼,為的是保障法茲的安全。
木則然其實也知道艾朗沒喝酒,他回來洗了澡,就一身的清爽,聞不到半點酒味,讓木則然難受的是艾朗現在回來倒頭就睡,兩個人根本沒有交流的機會。
連口頭交流都沒有,更別說肢體交流了。
木則然很惆悵,連帶著,筆下的文字,也有讓人想流淚的衝動。
但木則然什麼都不能說,因為那個人是艾朗的妹妹,木則然總不能連這點肚量都沒有吧。
但他的鬱悶還是有的,所以這天艾朗一早就出去了,木則然一個字也寫不下去,索性給許卓打了個電話,說過去找他玩。
木則然也是沒辦法才說服自己去找許卓的。
他想好了,如果許卓真的知道了,自己這樣躲著不見他,反而更顯得心虛,本來沒什麼的,說不定還能讓許卓誤會。
最好的辦法,就是和以前一樣,再說了,他也確實是沒有什麼心虛的——該心虛的人,是莫天問。
於是,他打電話過去。
彼時,大清早的,許卓正被莫大爺折騰來折騰去,這樣這樣那樣那樣——自從莫大爺開了葷,這下好了,每天晚上都得吃肉,而且,每天晚上都得吃的盡興,如若不然,第二天早上醒了,他繼續折騰。
這不,昨晚上許卓最後連哭帶求的,暈過去了,莫大爺才放了人家,今兒凌晨醒了,興致又來了,抱著許卓又啃又親的,還沒到最後的巔峰時刻呢,木則然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許卓這會兒肯定沒精力去想其他的,這事兒只要開了頭,那一切主導權都在莫大爺手上,許卓就剩哼哼的份了。
莫天問抬手把手機塞到了枕頭下面,繼續他的「千秋大業」。
終於舒服了的時候,木則然鍥而不捨地已經打了五次。
莫天問把手機放許卓耳朵邊上,一臉的饜足。
木則然其實就是壞心眼,第一次沒人接,他就猜到這兩個人在幹什麼了,但他還是繼續打,其實心裡有點不平衡——他和艾朗都清白好幾天了,憑啥莫天問就能吃肉吃得這麼歡?
果然,許卓的聲音,一聽就是剛被人家折騰完的,既慵懶無力,又沙啞性感。
木則然沒打算放過調侃許卓的機會,開口道:「喲,大清早的,你倆做什麼呢?」
許卓臉皮多薄啊,一聽這個,羞赧得不知道怎麼回答。
莫天問一看許卓的表情,直接把手機開了揚聲。
木則然還在說:「我說你倆可得節制著點,這東西,多了可是傷身的——我跟你說,莫天問年紀也不小了,再這麼不要命的折騰,估計以後……」
「胡說八道什麼呢!」莫天問抬手,直接把電話掛了。
許卓把臉埋在枕頭裡笑。
「笑什麼?」莫天問趴在許卓後背上,雙唇貼著人家的耳垂:「笑我年紀大了?」
許卓趕緊搖頭:「沒……」
「明明就在笑!」莫天問不依不饒,大手滑過許卓的腰間,盡在他敏感的地方煽風點火。
「哥,不行了……」許卓低聲求饒。
自從有了第一次,這些天,莫天問可真真是化身為狼,每天晚上都可著勁兒的折騰,帶著要把前一段時間禁慾的損失都補回來的念頭,反正是不想停下來。
當然了,這樣的結果,是許卓樂於所見的,在他看來,失憶以後的莫天問對他還能這麼感興趣,這是好事。
更何況,這種事,他也樂在其中,身心合一的契合,他自然不會拒絕。
但這兩天,莫天問特別能折騰。
許卓知道,這事兒和他畫畫有關係。
許卓的名氣,其實從第一次參加比賽的時候就打出來了,這次的賽事,許卓也是爭議最多的一個選手,越是這樣,越說明他有實力,這不,那個比賽還沒結束,國內好幾家雜誌社已經在和許卓約稿了。
許卓生日的時候,莫天問在昏迷。
事後即使莫天問在裝失憶,但這事兒他也沒打算馬馬馬虎虎就過去,得了一個機會,裝著偶然知道許卓生日的事,就說要送他一份生日禮物。
許卓其實沒期待,以前的莫天問對他好,那種感覺好像就是理所當然的,可現在莫天問失憶了,許卓就不敢多想了。
所以,莫天問提起要補送生日禮物的時候,許卓還是挺驚喜的。
這種事,莫天問自然是早有準備,誰讓人家是假失憶呢?
莫天問送給許卓的禮物,是在高樓林立的白領聚集的高檔寫字樓裡,買了一層樓,做許卓的畫室。
前期佈置好的,只有一大間,看那樣子,之前是準備做會議室的,被莫天問找了專家咨詢,做了畫室。
許卓看到的時候,以為莫天問只買了這一間,殊不知,莫大爺財大氣粗,當初看上這地方的時候,恨不得把整幢樓都買下來,但這樓是凌皓北的,人家不賣,莫天問也就賣了個面子給他,沒打算搶,就買了這一層。
其實說起來,莫天問和凌皓北算是老相識了,如果說莫天問是海城的暗黑之王,那凌皓北就是海城白道上公認的皇上了——沒辦法,誰讓人家根正苗紅,自己又有本事呢?
放眼整個海城,能和莫天問相提並論的人才,也只有凌皓北了。
所以,莫天問得知凌皓北不想賣,也就沒強求了。
但許卓已經很興奮了,莫天問準備的,完全就是他一直夢想擁有的那種畫室,雖然家裡的那個也很專業,但畢竟和這種真正的工作室不能相比,就是這種氛圍,都是不一樣的。
有了工作室,不可能讓許卓一個人忙活,莫天問又給他找了一個助手,加上之前的那個經紀人,這個工作室,目前算是圓滿了。
但就連莫天問都沒想到,許卓的工作室掛牌的第二天,就有多家媒體表示要採訪許卓,約稿的也紛沓而至。
這些事情,自然是交給經紀人的,但讓莫天問不爽的是,許卓竟然同意了給一家雜誌作畫。
一開始,莫天問也不知道,但這兩天,許卓完全就是躲在畫室裡不出來了,莫天問剛吃了肉,你讓他消停,可能嗎?
於是,莫天問知道了,許卓手上有活了,所以,只能冷落他。
莫天問能答應嗎?
白天,莫天問去公司,他倒是沒所謂,可他下班了,許卓還呆在畫室不出來,莫天問肯定不願意啊。
所以,這兩天,莫天問是起勁兒的折騰許卓,誰讓許卓有冷落他的心呢?
許卓也看出來了,莫天問這是抗議自己陪他的時間少了。
但許卓也沒辦法,如果說以前畫畫是為了逃避莫天問,那麼現在對許卓來說,畫畫就是他生活裡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了,就好比木則然寫作一樣,同樣都是靈魂的組成部分,讓他離不開。
再說了,他一個大男人,也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圍著莫天問轉,他也要有自己的工作和興趣。
但不管怎麼說,看著莫天問跟個孩子似的吃醋,許卓心裡還是很高興的。
莫天問失憶了以後,他沒辦法確定莫天問的愛到底有多少,所以,莫天問任何一點關於在意他的舉動,許卓都覺得很幸福。
但已經答應了對方的稿子,是一定要按時交上去的,這一點,是誠信問題,不能忽視的。
所以,無論莫天問怎麼折騰,許卓都來者不拒,但當莫天問去了公司之後,許卓又拖著酸痛的身體起來,繼續畫畫。
他不想讓莫天問知道他這麼辛苦,所以每次莫天問打電話過來,他都裝作還在休息的模樣,嗯嗯啊啊地敷衍他。
但即使這樣,莫天問也不滿足,這兩天更是變本加厲了。
這一招,其實還是有用的,至少,許卓會想,下次接稿,一定要讓莫天問同意才行。
莫天問吃得滿嘴流油,心滿意足,抱著許卓,想著這日子就這樣過一輩子,那真是的很美啊。
但木則然那句「年紀也不小了」還是讓他覺得有點不爽,許卓比他小了三歲,但看上去,許卓像個高中生,這一點,莫天問真是很鬱悶。
所以,為了證明自己依舊「年輕力壯」,莫大爺不依不饒地又開始了新的一輪轟炸。
木則然的短消息就是這時候發過來的。
他說,我半小時過來,你們趕緊把事兒辦完,否則小心我拍你們的裸照!
所以,他們的臥室房門被拍得震天響的時候,許卓真是羞死了。
莫天問絲毫不受影響,繼續自己的動作——許卓肢體的柔韌度是莫天問的最愛,莫天問的身子壓下去,許卓的兩條腿被迫地和自己的肩膀有了密切接觸,上半身和下半身幾乎交疊成了一條直線。
在木則然的敲門聲和催促聲中,莫天問吻上了許卓的唇,把他所有的呻*吟都吃進了自己的肚子。
最後,木則然也覺得沒趣了。
他不知道,他的搗亂,算是給莫天問和許卓的**多了些調劑的味道,讓那場歡愛更多了幾分刺激。
木則然恨恨地踢了幾腳,老老實實下樓了。
他自己沒肉吃,就見不得別人吃肉——但顯然,他還沒有那個能力,能影響到莫大爺的行動。
木則然在樓下百無聊賴,又等了半個多小時,那倆人才相擁著從樓梯上走下來。
木則然羨慕嫉妒恨地看過來:「捨得下樓了?莫天問你也不怕精盡人亡!」
莫天問把許卓擁得更緊一點,挑眉:「牡丹花下死,心甘情願。」
被暗喻牡丹的許卓同學,清俊的臉龐又有了可疑紅暈。
看著無比恩愛的兩人,木則然只能哼哼兩聲:「適可而止啊,少刺激人了。」
莫天問其實是巴不得木則然和許卓不見面的,木則然說得對,那件事,心虛的人是莫天問,和木則然真的沒什麼關係。
莫天問說:「看不慣可以走,沒人攔著。」
木則然吼了一句:「我是來找許卓的!」
許卓不滿地看了莫天問一眼:「哥,你怎麼說話呢?」
莫天問在許卓面前,那就是沒有骨氣的小綿羊,立即笑得很欠揍:「好,一切都聽你的。」
木則然以前很羨慕莫天問對許卓的態度,可現在看了,卻沒什麼感覺了,相比之下,他還是覺得自家那個暴躁粗野的蠻牛比較性感。
蘿蔔青菜,各有所愛,果然是言之有理,難怪,當初他會愛上艾朗。
只是,他的艾朗,什麼時候恢復蠻牛本性呢?
「則然,不好意思,讓你等這麼久。」許卓在沙發上坐下,莫天問還給他屁股下面墊了一個軟軟的墊子,這個動作,讓許卓剛剛恢復本色的臉又紅了。
莫天問拍拍許卓的肩:「不然你就躺著和他說話,我去煮點粥——上次的湯包怎麼樣?我讓他們送點過來。」
許卓趕緊看木則然:「則然還沒吃吧?你想吃什麼?」
木則然根本沒什麼心情:「隨便,我不挑食。」
許卓又看莫天問:「那就湯包吧。」
莫天問摸出手機,去了廚房。
他最後那一眼,落在木則然身上。
目光裡,有著明顯的警告意味。
木則然自然知道莫天問的意思,肯定是怕他把失憶的事說漏嘴了,但現在木則然已經吸取了上次多嘴的教訓,這次肯定會注意的。
再說了,木則然這次過來,是和許卓聊自己的事情,其他的,他也沒心情管那麼多了。
但說話之前,木則然還是有點想知道莫天問和許卓現在兩個人的相處方式是怎麼樣的,雖然看上去很甜蜜幸福,但畢竟莫天問是「失憶」的人,許卓真的就一點兒也沒覺得不習慣嗎?
「天問,沒欺負你吧?」木則然看著一臉笑意的許卓,開口:「他失憶了,你們……」
許卓淺淺一笑,微微側身靠著沙發靠背:「還好,其實和失憶以前,也沒什麼差別。」
木則然不禁佩服莫大爺演技出色,但也不排除這是許卓遲鈍馬虎,不像他,一眼就看出來莫天問是裝的了,或許這就是當局者迷吧:「那就好,能看出來,他還是很愛你。」
「他說他會想起來的。」許卓的笑裡,帶了幾分苦澀:「我也相信,他會想起來的。其實,我心裡總覺得不踏實。」
看著許卓這個模樣,木則然少不了又把莫天問罵了一頓——你裝失憶裝的挺過癮,看把許卓折騰成什麼樣子了。
但這抱怨他可不敢說出來,只能安慰許卓:「放心啦,我也覺得他會想起來,就是想不起來,這輩子,他也不可能放開你。」
木則然想著趕緊轉移話題,再說下去,保不住自己就能說露餡:「對了,小河有消息嗎?」
許卓本來是打算問木則然和艾朗母親見面的情況的,一聽他說小河,先歎了一口氣:「他現在在在國外,前幾天有打電話給我。」
「給你打電話了?」木則然奇怪了:「什麼時候的事?我給他打過電話的,可一直也打不通。」
「就是你見艾朗母親的那天下午。嗯,後來我也給他打過去,就是關機了。」
「這死孩子!」木則然咬牙切齒的:「他說什麼?有沒有問沈竹?」
許卓點頭:「問了,還讓我們幫忙照顧沈竹,說是在國外暫時不會回來。」
「你跟他說沈竹不用他擔心!或者直接告訴他沈竹又找了一個!氣死他!」木則然情緒有點激動,只要想起小河對沈竹做的那些事,他就忍不住替沈竹抱不平。
「小河,唉,他在那邊,好像又找了一個,還是外國人,他和沈竹,可能真的沒戲了。」
「死沒良心的!」木則然真是氣得不輕:「沈竹對他多好啊!他怎麼能這麼沒良心?他就作吧,私生活亂七八糟的,早晚得病!」
「則然你別這麼說,小河他——他就是那個性子,可能,沈竹真的不是他的真命天子吧,我覺得,小河如果真的遇到一個他真心喜歡的,他會改變的。」
木則然一提這事兒就生氣,反正在他看來,如果當初莫小河沒有那個意思,又何必來招惹沈竹?「我跟你說,他下次再打電話過來,你也別說其他的,就告訴他,就算他對沈竹還有意思,那也不可能了,讓他以後離沈竹遠一點兒!」
他說完這話,掏出手機:「不行,我現在就給他打電話!」
許卓只能看著他撥號,不能阻止,其實許卓也有這意思,如果莫小河真的不能給沈竹想要的,那麼最好還是別再靠近沈竹了。
但是,這樣的話,許卓是說不出來的,木則然肯定可以。
所以,許卓還是挺希望木則然這個電話能打通的。
但是,木則然看過來:「還是關機!這個死小子!」
木則然突然又咦了一聲:「他在國外,手機怎麼也沒換號?」
許卓也愣了愣:「我沒注意,可能是嫌麻煩吧。」
「這死孩子!」木則然看莫小河,是怎麼也看不順眼的,之前就覺得這孩子不讓人省心,現在更好了,把個沈竹傷得體無完膚,他自己倒是出國逍遙去了:「這事兒,你還是別告訴沈竹吧,免得他聽了難過。」
許卓笑笑:「我肯定不會說的,就是不知道沈竹現在怎麼樣了。」
木則然是行動派,說著就拿起手機:「我給沈竹打個電話。」
許卓索性躺得更舒服些。
他也想給沈竹打電話,但說起來,他還是和小河關係親近一些,再說了,他怕自己打電話,又讓沈竹想起一些傷心事,所以,一直沒打。
但這會兒木則然說要打,他也不好攔著。
電話很快接通了,木則然就聽了一聲,眉頭就皺起來了:「沈竹,你怎麼了?感冒了?」
其實這時候沈竹還沒感冒,但他天天不出門,悶在屋子裡抽煙,飯吃得少,覺也不睡,聲音肯定不好聽。
許卓在一旁聽著,木則然也就是和沈竹隨便聊聊,肯定是不敢提莫小河的事的,最後又問沈竹什麼時候回來,又說了幾句,就掛了。
許卓問:「說了什麼時候回來嗎?」
木則然搖頭:「不一定,聽沈竹的意思,好像還得呆一段時間。我覺得,他聽起來不太對勁,看來是還沒恢復過來——真想把莫小河揍一頓!」
許卓歎口氣:「感情這回事,也不能說完全的誰對誰錯。」
「這個我能理解,但在我看來,你花心可以,但是你的花心最好是在結束一段感情之後才開始,決定和對方在一起的時候,至少要在交往期間不去亂搞,這是對彼此的最基本的尊重!」
木則然的話,慷慨激昂。
許卓突然若有所思。
木則然本來就很敏感,一看許卓表情不對,想想自己說的話,頓時嚇了一身冷汗出來——這是在暗示許卓,之前莫天問和自己那檔子事嗎?
木則然慌了,抓抓頭髮,使勁兒才擠出一個問題:「許卓,你最近,畫畫怎麼樣?」
許卓勾唇笑了笑,明明很正常的笑容,看在木則然眼裡,卻帶了幾分苦澀的味道。
木則然又心虛了。
許卓說:「還行。」
木則然就想著趕緊轉移話題,腦子裡亂糟糟的,一時又不知道說什麼了。
許卓開口了:「對了則然,上次聽天問說,你見了艾朗的母親,沒什麼事吧?」
木則然總算鬆了一口氣,想著以後還是盡量別和許卓單獨相處了,自己這張嘴,萬一又闖禍就不好了:「見了,你不知道,我都緊張死了。」
「我聽天問說了,很正常,她那種身份,都會緊張的。」
木則然笑了,這次是發自內心的:「不過還好,其實她性格很好的,而且也很幽默,是一個接近完美的女人。」
說到周映,木則然難免又覺得自家那頭蠻牛沒有他母親那麼風趣,有點失望。
許卓也聽說了周映的風采,兩個人總算找到了一個安全又有趣的話題,聊了起來。
一直到莫天問喊兩個人吃飯,木則然還沉淪在對偶像的崇拜之中。
「我等下要去公司,你也有事要忙吧?」莫天問這話,是對著木則然說的。
木則然慢條斯理地吃湯包,一點兒也不著急,他知道莫天問的意思是不想讓他和許卓單獨相處,其實他也有點怕,但就是看不慣莫天問那麼迫不及待想趕人的樣子。
「我沒事,閒著呢,過來陪陪許卓,不好嗎?」
他故意這樣說。
莫天問還沒說話呢,許卓倒是開口了:「那個,則然,不好意思,我這兩天,在趕一個畫稿,可能沒空陪你——這樣好不好,等後天我忙完了,我們再約?」
「約什麼約!」莫天問把湯包撕開一個小口,讓裡面的熱氣慢慢散出來,這才遞給許卓:「你要是沒事,就陪我去公司上班。」
許卓一愣:「我去你公司幹什麼啊?」
木則然哼了一聲:「莫天問我就沒見過比你更見色忘義的男人!」
莫天問不理木則然,逕自看著許卓:「探班啊,送點愛心點心什麼的。」
木則然噗嗤一聲就笑了。
許卓還是愣愣的:「啊?」
木則然笑得肩膀都一動一動的:「送愛心點心?我看你是想讓許卓把自己送過去,然後在辦公室裡吃干抹淨吧?」
許卓的臉,騰地就紅了。
莫天問卻挑眉——這個主意不錯哦!
早餐結束的時候,許卓還被木則然的目光盯得不好意思抬頭,木則然的話,許卓也聽明白了,但許卓覺得,莫天問肯定不會這麼想的,自己見過他辦公時候的模樣,多認真的,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呢?
但許卓沒想到,當他忙完了,心血來潮想去莫天問辦公室看看的時候,竟然真的被那頭狼壓在了辦公桌上,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事情是這樣的,許卓的確忙了兩天,終於把稿子交出去了,而這時候,經紀人也有了新的消息送過來。
他們這一行,成也畫展,敗也畫展,很多人一夜成名就是靠著畫展來的,當然了,並不是所有人都能舉辦個人畫展,很多時候,都是有單位組織,然後邀請他們認為不錯的人來參加。
而這次,舉辦畫展的,是一個在國際上都知名的組織,邀請的人,也是千奇百怪,上至八十歲老嫗,下至三歲孩童,只要他們覺得有才能的,都可以參加。
而許卓,被他們相中了。
許卓早就聽過這個組織,也知道很多知名畫家都參加過他們舉辦的畫展,所以,聽經紀人這麼一說,就有點蠢蠢欲動。
但他們讓許卓參加畫展,是有要求的。
這個要求就是,許卓這次的作品,必須是以人物為主。
許卓覺得,果然,這個組織真是不能用正常的眼光去看他。
一直以來,許卓擅長的,就是風景畫,參加大賽出現在公眾眼裡的,都是風景,可以說,許卓的人物畫,就只有那麼一張。
就是畫的莫天問。
也不能說許卓不擅長,只能說許卓潛意識裡更喜歡靜物。
但這一次,真的是個機會,許卓也想挑戰一下自己。
他覺得,這件事,有必要和莫天問商量一下。
於是,這天,許卓心血來潮了。
本來他可以在家裡等著莫天問的,但他直接去了莫天問的公司,還順路在他喜歡吃的那家店裡買了一些小點心。
許卓進來一樓大廳的時候,有種物是人非的感慨——幾個月之前來的時候,他可沒想到有一天自己和莫天問的關係會如此親密。
所以說,這個世界上的事情,真的無時不刻都在變化,有時候,連你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會變成事實,出現在你面前。
許卓信步走過去,傲然身姿,清俊面容,猶如閃閃發亮的鑽石,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前台小姐的眼睛更是睜得大大的,忙不迭地跑過去,幫著許卓摁下了總裁專用的電梯:「許先生您好。」
許卓衝她溫和一笑:「你好,謝謝。」
許卓都上電梯了,前台小姐還沉浸在那個帥氣迷人的笑容裡,沒法自拔。
另外一個員工早就撥通了莫天問的專線:「總裁,許先生來了,已經坐電梯上去了。」
莫天問眸子一亮,聲音低沉:「做得很好。」
放下電話,他抬手示意會議到此結束——天大的事,不如他的王子駕臨來得重要。
他邁步回了自己的辦公室,先去了專用洗手間整理了一下儀容,確認這一刻的自己是近似完美的,這才回去坐好。
辦公室的隔音,自然是不用質疑的。
很好。
早上醒得晚了,沒來得及折騰他,這時候,自己送上門來了。
很好。
潤滑劑,在左手邊第二個抽屜裡,早就買好了,沒想到,真的能用上。
很好。
許卓一步步走近。
莫天問眸子瞇了起來,滿臉的期待和渴求。
柳明親自幫許卓打開總裁辦公室的房門:「請進。」
許卓又一次綻開他的超級無敵通殺笑容:「謝謝。」
柳明不敢留戀,趕緊功成身退。
許卓聽著身後的門被關上,他抬眸,看向那個帥氣迷人屬於自己的高大男子。
卻不知道,這時候的自己,儼然就是主動送入狼口的可口小白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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