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依瑪族族長宗祠的某間飄散著劇毒異臭的房間門口,一個矮小男人正戰戰兢兢地立在那裡,偶爾抬一眼看向屋子中間的人,只一眼,便渾身哆嗦起來。
「你說什麼?」水一寒沙啞枯槁的聲音在此刻響了起來,只一聲,門口的小個子便有種想要奔逃的衝動:「族、族長,有人闖入族境,把老族長已死的消息傳播出去了……現在、現在族民們應該、應該正朝宗祠奔……啊——!」
尖銳短促的慘叫聲從小個子嗓子中湧了出來,同時湧出的,還有烏黑烏黑的毒血。他張大雙眸看著夜空,可能到死都沒明白,自己剛才到底是怎麼死的!
「沒用的東西!」水一寒扔掉手中的瓷瓶站了起來,倒勾三角眼中的陰寒在這異臭非常的屋子裡更添了一層陰森詭異。他早就知道那些人通過那個孽種的幫助破了迷陣,他這半天也一直派出去殺手圍追堵截他們。奈何那個孽種明明從小就被他暗地裡扔出依瑪族以至於全族的人都以為他莫名失蹤,結果這一回來,竟然對地形瞭解的比誰都透徹他手下那群廢物至今都沒找到人?!
孽種就是孽種,就該千刀萬剮!
恨恨地踩了踩門口的那具死屍,水一寒冷哼一聲抬了抬手,立馬就有矮小人影從暗處出來將他腳下的屍體抬到了空地處撒上白色粉末,只消一剎,那渾身烏黑的屍體便化成了一灘水漬腥臭撲鼻,他看了看那攤水漬,滿意地陰笑了一聲。10nlk。
「竟然用這種方法通知族民以讓本宮防備不及是嗎?」他撩了撩短小的衣袍,眼中的陰森慢慢染上嗜血的赤紅:「那麼,本宮就成全你,也讓你成為這樣一攤水,試試是什麼感覺!」
即將被化成一灘水的唐三藏本人,此時還在原來的地方等著「張家妹子」和「李家嫂子」忽悠眾老百姓,他看著兩人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訴說著自己的辛酸史以及水一寒慘無人道的暴行,那倆人每甩一把鼻涕他都要哆嗦上一下,心底對兩人高超的演技崇拜到了一臉血的地步。
「話說……」他壓著嗓音回頭看向鳳臨軒,滿臉血漬之上又壓了一層同情:「有這樣一個老婆,我好同情你!」
「老婆?」鳳臨軒咀嚼著這兩個似乎在哪裡聽到過的字眼,細想了一剎便明白了是什麼意思,沉靜俊顏展顏一笑,他搖頭:「不,你不懂這其中的快樂!」
唐三藏噎了噎,想這王爺也算是個重口味的了,難怪連帶著自己的老婆和師妹都這麼「極品」,說到他那個師妹……
他神色凜了凜,戲謔的表情換成了嚴肅:「關於處子血液的事……如果……」
「如果到時她堅持如此!」唐三藏話還未完,鳳臨軒就擋住了他道:「那就遂她的願!」
唐三藏眉宇幾不可察地一皺,雙眸浮過暗藏的不滿:「如果……」
「沒有如果!」鳳臨軒再次打斷他,語氣堅定而堅決:「我相信你既然提出了這個方法就一定可以讓人活下來,既然不會死,那何嘗不讓她一試?」他說著說著眉眼便溫柔了起來,眼中鍍上了一層柔情的流光暖暖地飄向那被眾人圍住的某個身形:「愛一個人就要勇於為對方付出,風雷會不會堅持這次付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不讓她去做這件事,她一定會後悔一輩子!」
「哪怕到時候謝離歡依舊不喜歡她,但她至少付出了,以這樣的方式讓她早日死心,雖然殘酷,但終究是有效,不是嗎?」
黑夜中那擁有一雙琉璃眸子的男人因為這段話而週身散發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溫和光彩,唐三藏默默看著那片耀亮心間的光彩,終於知道了他為什麼叫鳳臨軒,為什麼是洛嘉嘉所愛的男人!
原來他並不像你鎖看到的那般平淡無奇,也並不像你所想到的那般懦弱無用,他只是愛上了一個女子,那個女子活潑靈性狡黠多動,為了滿足她偶爾的強勢,他心甘情願地,將自己擺在了一個平凡的位置,只為更襯托她的偶爾強勢,讓她獲得更多的滿足。
一個男人,為了一個女人做到這般,或許,這真的就是愛了吧?
嘴角勾起的笑容代表一絲艷羨,世人都會「只羨鴛鴦不羨仙」,他是俗人,當然也會如此。
「唔……」唐三藏伸了伸懶腰,看著前方原本圍成一層有一層的族民已經邁步朝宗祠方向奔去,他看著夜空一笑,側臉對鳳臨軒道:「等滅了水一寒,貧僧也去找個女人來愛一下,嘗嘗那是什麼滋味去!」
鳳臨軒笑歎著搖了搖頭,上前小心翼翼扶起洛嘉嘉將她臉上的淚漬輕拭乾淨,道:「剛才哭的那麼用力幹什麼,傷了孩子怎麼辦?」
洛嘉嘉嬌嗔地睨了他一眼,「那不是為了逼真一點嘛!你看他們臉上那憤怒的表情,大有現在就把水一寒千刀萬剮的架勢有沒有?」
鳳臨軒失笑,「嗯嗯嗯,對,老婆大人最厲害了,小生十分佩服!」
洛嘉嘉吸了吸鼻子一揚小臉,「那當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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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鳳臨軒和洛嘉嘉膩歪的時間有些長,等他們趕到第二路時族民已經離開,唯獨留了個林溪站在那裡等著和他們會合,見他們來了,便道:「那個……王爺,族民們實在是太激憤了,以至於屬下和鳳五基本沒出什麼力,他們就朝宗祠衝去了!」
這樣的結果在他們預料之中,畢竟那演技確實是不錯,唐三藏朝眾人點了點頭,神色間凝一抹冷色道:「那我們抓緊時間去宗祠那裡吧,水一寒剛開始派出了殺手這會兒反而沒了動靜,他一定有什麼陰謀,我們趕快去速戰速決,謝離歡的傷勢,容不得再等!」14967626
一提還在山洞裡昏迷的謝離歡,眾人臉上的神色皆是一凜,腳下步伐也便快了許多,等到了宗祠門口與熙欲晚他們會合時,卻得到了一個不算太好的消息。
「他們一直叫嚷著讓水一寒出來,還老族長性命!」熙欲晚依然還是留在之前那塊山石背後,柔媚的眼眸看著前方騷/動卻明顯比來時平靜了許多的人群道:「但是剛才有人出來喊了一聲……」
「喊了什麼?」唐三藏一聽事情有變的時候神色就開始不對。
「他說……因為白日裡老族長去了祈福節所以有些勞累已經早早歇下,但如果族民一定要見老族長一眼以證明他人是不是真的去了,那他就進去通報一聲把老族長叫起來,並讓族民們稍等片刻!」熙欲晚答道。
鳳臨軒黑眸裡流光一過:「所以他們才會如此平靜?」
「相較於他們的平靜,本王倒是想知道……」熙欲晚慢慢直起了慵懶的身子,冷汗氣息跟著瀰散之際,他直直盯著唐三藏道:「老族長到底……是不是真的死了?這場交易裡,我們到底是你的隊友還是你的棋子,嗯?」
「棋子……」唐三藏因為這兩個字苦笑了一下,而下一刻宗祠門口便出現了一個頭髮發白精神卻十分矍鑠的身影,赫然便是他口中已經被製成干/屍的老族長。
「我靠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到了此刻一向暴暴躁躁的風雷早已不淡定,她憤恨地吐了口唾沫剛轉頭看向唐三藏,就被身後突然襲過來的一股大力給推了一把。
武者的本能讓她迅速返身同時避開那股力道,可她卻忽略了,這樣的一個避讓,讓原本藏在暗處的她徹底暴露了身形!
於是族民們正在尋找以出來對質的「張家妹子」便暴露在了眾人視線裡,才一剎,她就被推到了老族長面前接受眾人的質問。
「該死,你想幹什麼?」誰都沒料到唐三藏會來這麼一招,所以鳳五拽著他的衣領就朝他的臉揍去一拳:「你他媽的到底有什麼陰謀?」
「唔……」如此毫無章法與技術含量的拳頭也能將唐三藏揍得嘴角瞬間青了一塊並有血跡慢慢從嘴角流了出來,他抬手擦了擦那行血漬,一笑,轉身朝宗祠門口走去。
彼時宗祠的門口水一寒剛剛走了出來,一臉恭敬的樣子站在老族長身後並客氣對風雷道:「張家妹子,我知道你一定是被殲人所威脅所以才撒了這樣一個謊,那個殲人是誰你告訴我們,竟然造老族長已死的謠,我們一定要按族規懲戒於他!」
此與身便房。「對!懲戒他!」本就激憤的族民和聲喊了起來。
被如此激動的族民層層圍住的風雷現在只想一把劍揮出去將他們全殺了,但她現在最想殺的人,莫過於剛才那個將她推出來的唐三藏。
該死的,這個人到底想要幹什麼?!
「不用猜了,我到底想做什麼,你過會兒就知道!」正想著,背後抵來的熟悉氣息便送來了解答,緊接著,她聽到那人清朗的聲音道:「我就是你們想找的那個殲人,同時也是老族長最小的兒子水意岑,如你們所見,老族長確實還健在水一寒也沒有造/反,剛才的事情只是我同大家開的一個小玩笑,算是……我正式回來的見面禮,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