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直覺想要問他的計劃到底進行到哪一步了,可話到嘴邊還是被她生生嚥了下去。舒榒駑襻從一開始他就沒有告訴她一切,不管是變相的保護也好是別的目的也罷,既然他選擇了將她從那個計劃裡摒除,那她就無條件相信他到底。
所以在最終關頭,洛嘉嘉還是沒問,而是說道:「要不等等吧!不是快過年了嘛,還是過年之後吧!免得他們兩隊剛合在一起再鬧矛盾,到時候連個年都過不安穩。」
鳳臨軒自然是看到了洛嘉嘉靈眸中欲問不問的猶疑之色,心裡一歎,他藉著衣袍的遮掩輕捏了捏她柔若無骨的小手道:「嘉兒,再等等好嗎?現在還不是最好的時機,對方到底是誰實力如何我完全沒有把握,我不能為了一己之私,將你牽進這種未知的危險之中。」
所以他果然是在變相保護她是嗎?
心底盈起一絲暖意,卻也有一半的失落,他是一己之私沒錯,可他知不知道,就算前方再危險,其實她都想陪在他身邊。
罷了,不要難為他了,他已經夠累了!
所以洛嘉嘉乖巧點頭,軟聲道:「好,我等著你!」
「謝謝!」真誠的道謝,為了洛嘉嘉的體諒,鳳臨軒低頭想了想她先前的提議,覺得她說的也有道理,畢竟他自己的人他自己清楚,千衣衛那群人,雖然人數極少,但一個個都心高氣傲著呢!14965934
於是他也點了點頭,就此敲定:「那就年後吧!」
「嗯……」
直你罷嘴覺。當晚鳳臨軒直接留在山谷,風雷早早給他們騰出了地方回千衣衛那裡住下了,小小的木屋只有他們二人,自然又是一番親熱。不知是因為酒醉還是為了填補心底那份彷徨,洛嘉嘉這一晚極盡熱情,柔軟的身子被撞得白嫩盈盈卻還是僅僅攀住那健壯的身軀,惹得鳳臨軒黑眸一片猩紅,身下越發控制不住力道。
直到東方露了天際白,鳳臨軒才從洛嘉嘉身子裡退了出來,低頭輕吻了吻那個已經被他折騰的無力頹軟的人兒,嘴角噙一抹滿足的笑容,他就勢躺在了她身邊,摟著那軟嫩的身子陷入了夢鄉。
結果才睡了沒一會兒,鳳臨軒便聽到了門外傳來急切的敲門聲。他住在這裡的事情鳳五是知道的,並且他有吩咐若無什麼要事不要來打擾他,如今這般急切的敲門,只能說有大事發生。
當下他心下一凜,連忙起身下床,卻驚動了沉睡中的洛嘉嘉,她一雙藕臂繞了過來圈在他健腰之上,迷迷糊糊地無力問道:「唔……怎麼了……」
「沒事……」鳳臨軒連忙將她雙臂按回被窩掩住被子以免她凍著,然後才在她耳邊輕聲道:「可能是鳳五找我有事,我去一趟,你先睡著。記得別睡太久,要記得起來吃東西,嗯?」
「……好……」洛嘉嘉被鳳臨軒折騰的渾身正酸疼著,也懶得動,邊下意識地點了點頭,翻了個身繼續睡去了。
門外,鳳五果然一臉急色地站在那裡,見鳳臨軒出來,連忙上前道:「王爺,剛接到的消息,五皇子在牢裡自殺了!」
「什麼?」鳳臨軒掩門的動作猛地一頓,黑眸愕然看向鳳五:「你說什麼?自殺?怎麼回事?」
「風雷那邊打聽到的是,昨天下午有密信通過蘇敬意送到了皇上手中,那封信的內容是什麼暫時還查不到,但皇上看完信後勃然大怒,整個御書房都被他毀了一半……」鳳五跟在鳳臨軒身邊小聲說著,見鳳臨軒恢復了步伐,連忙吹了聲口哨將神風引了過來將韁繩遞到對方手中,接著道:「之後蘇敬意便帶著鴆酒去了芊若宮,半個時辰後,五皇子母妃霞妃歿,許是消息傳入了天牢中,五皇子便自殺了!」
「密信……」鳳臨軒緊了緊手中的韁繩,只覺那被寒意滲透的繩子冰冷僵硬,將他的掌心都凍徹了幾分,他卻必須要保持著冷靜吩咐道:「鳳五,讓風雷務必想辦法查到那封信到底什麼內容,能牽扯到霞妃,並且將父皇氣到連查實都沒有就直接賜了毒酒的,一定是……難以啟齒的皇室秘辛,你讓她往這方面下手,明白嗎?」
「難以啟齒……」鳳五微微一怔,卻在下一刻倏然驚愣:「王爺,您該不會是說……」
鳳臨軒搖了搖頭,眉宇間緊蹙的皺意凝重而肅冷:「我倒希望事情並不會是我猜想的這般糟糕,能直接設計取了五弟的性命,這就證明,那人開始行動了!」10nk2。
「王爺您是說……」鳳五也跟著眉頭一蹙,側臉問道:「五皇子算是我們間接……害死的?」
「……恐怕,是這樣!」鳳臨軒歎了口氣,掩入陰影間的俊顏上有淡淡悔意劃過:「我原本想藉著五弟這條線索將那幕後之人扒出來,卻不曾想他竟會如此狠心,為了斷掉這條線索,直接要了五弟的命!這只能說明,那瓊光之毒,真的不是五弟所為,他從頭到尾,不過是個替死鬼罷了……」
「那現在我們斷了線索……該怎麼辦?」鳳五恨恨地一拍腦袋,吐口濁氣道:「王爺你說那個人是不是在我們這邊有殲細,在張楚被我們發現了之後又安/插了別的人進來,不然他怎麼就跟狗似的,我們一有什麼動作他就嗅到了呢?」
鳳五無意識的憤恨一句,讓鳳臨軒黑眸中的流光倏地一凝,有什麼從腦海中一閃而過,卻因為閃得太快,等他想要抓住時已經消失的毫無蹤影,只留下了空白一片。
是什麼,為什麼鳳五剛才說到「殲細」二字時,他會有一種致命的熟悉感呢?就好像,真的有這麼一個人,而且,他還認識!
可真的有這樣一個人嗎?如果有,又是誰?
「王爺?王爺?」鳳五見自家王爺停在了那裡一動不動,便出聲喊了幾句。
「嗯?」鳳臨軒從沉思中醒過神來,揉了揉微有些疲累的額頭,沉聲問道:「什麼事?」
「我們現在……是回府,還是直接去大理寺天牢?」鳳五請示問道,說完又加了一句解釋:「五皇子的屍身一直留在大理寺那邊,以待仵作確定到底是不是真的是自殺!」
「嗯?不是說是自殺嗎,何必多此一舉?」鳳臨軒隨意問了一句,卻在問出之後才意識到真正的問題所在,原來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嘴角凝一抹岑冷,鳳臨軒放開了一直緊握的韁繩將他遞回到鳳五手中,抬眸望向遠方吩咐道:「鳳五,從現在開始,讓人暗中緊緊盯住大理寺的一舉一動,不能錯過分毫,一有異動,馬上過來告訴我!」
「王爺您不回去?」鳳五看了看手中的韁繩又看了看鳳臨軒,神色怔愣間甚是不解。
「我不能回去!」鳳臨軒擺手解釋道:「不管五弟是不是真的自殺,現在讓仵作介入就擺明了那人落下了一個陷阱,而那陷阱就是為我而設。我若此刻回去直奔大理寺,我想很快就會有人傳出,五弟是我所殺,而原因,恐怕就是為了殺人滅口!」
「絲……」鳳五驚得倒抽了一口冷氣,鳳臨軒短短的幾句解釋雖然籠統,但他已經瞬間明白了個大概,他忍著背後驚出的一身冷汗道:「王爺,你是說,這還是個一石二鳥之計?」
「所以我不能回去!」鳳臨軒說話間已經轉身,朝洛嘉嘉的房間走去,邊走邊囑托道:「記得要盯緊,一有動向隨機應變!」
「是!」鳳五躬身應是,待鳳臨軒的身影掩入門內後轉身上馬奔出了山谷。
察覺到離開的人又去而復返,洛嘉嘉惺忪著雙眼坐起,在看到鳳臨軒眼眉間的那抹疲色時,惺忪一頓,低聲問道:「怎麼又回來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鳳臨軒褪掉外袍重新鑽入被窩擁住了洛嘉嘉,將下顎倚入她的肩窩道:「嗯,昨晚五弟在牢裡自殺了!」
「什麼,自殺?」洛嘉嘉自是一詫,一是為鳳臨軒竟然主動和她說起這些事了,二來便是她在電光火石間已經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又是那個人的陷阱?他竟然不惜殺掉鳳之岳來誘你入局?」
「還是我的王妃聰明!」鳳臨軒讚賞性地捏了捏洛嘉嘉的鼻尖,眸色之中卻沒有表面看上去的那麼輕鬆,他歎了口氣,緊了緊懷中的人兒道:「乖,讓我抱一會兒,嗯?」
「好……」洛嘉嘉軟軟應下,將自己倚入鳳臨軒懷中,張開雙臂緊緊回應了對方。
她知道,他現在需要的,是一份堅定的相互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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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臨軒還在山谷中停留時,碧霞宮沈柔兒的房間裡,傾意正站在沈柔兒背後,一雙丹鳳眼眸滿是忿恨:「小姐,奴婢聽說,昨晚三王爺又是在那山谷中過的夜!」
「怎麼又去了?」沈柔兒捏著梳子的纖指陡然一冷,回身道:「他在那裡過的夜,那……那個女人呢?」
「這正是奴婢奇怪的地方!」傾意一頓,將頭探向窗外確定隔牆無耳之後才回來趴在沈柔兒耳邊壓著嗓子道:「奴婢從三王府打聽到,最近那個女人好像並不在府中。小姐,這樣一說,你有沒有覺得,那個高要的身形,隱約和那個女人有那麼幾分相似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