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臨軒斬釘截鐵的反問語氣先是讓洛嘉嘉心裡一喜,那喜還沒喜透,卻又被席捲而來的理智給沖的無影無蹤。舒榒駑襻
她大大的翻了個白眼,理理額頭的碎發反手拍著鳳臨軒的胸口道:「哎,兄弟!什麼叫『誰說我一定要娶她』?中國詞語再博大精深你也不能在這跟我繞彎子逗我玩兒吧?聖旨是我宣的,也是你親手接著,難不成你要告訴我我只是做了個夢?還是說你直接想破罐子破摔以悔婚形式跟你父皇撕破臉,神馬太子神馬皇位都是浮雲,去他奶奶的籠包?」
「嘖……伶牙俐齒!」這一番搶白讓鳳臨軒忍不住失笑,卻也知道了洛嘉嘉為什麼離開的真正原因,他重新將她拉入懷中抱住,大手慢慢摩挲著那柔亮的烏髮道:「嘉兒,之前洛芬芬出現時,我曾經跟你說過,這輩子,我鳳臨軒有你一個洛嘉嘉,人生便已足矣!這句話那個時候有效,現在,依舊有效!」
脈搏跳過心頭時,好像摔了一跤,摔出了口袋中的蜜糖,將整座心室,都塗上了甜美可口的糖漿。14671928
洛嘉嘉有些呆滯地看著鳳臨軒,心頭彩蝶翩舞間芬芳四溢,她有些不太敢相信這份美好的承諾,下意識地呆呆道:「可是那道聖旨……」
「傻瓜!」鳳臨軒捏了你她的鼻尖,黑眸溢滿溫柔道:「聖旨只不過是父皇用來警戒我的一個方式,如果他真想給我指婚,那上面會寫『擇日完婚』四個字嗎?」
洛嘉嘉繼續呆:「你是說,父皇並不想讓你和沈柔兒成親,那道聖旨只不過是個拖延政策?可拖延給誰看?」她滿心疑惑,卻在剛說完時猛然想到:「他在拖延母妃?為什麼?外公當年高居丞相之位母妃更是寵冠後宮時都沒有發展沈氏的外戚勢力,如今他早已辭官回鄉沈氏家族也都規規矩矩地留守家鄉,父皇還有什麼好擔憂的?」
「以前沒有發展,並不代表以後不會發展,更何況柔兒多年前便隨著沈氏家族遷徙而回到家鄉,這次突然前來並且母妃有意將她嫁給我,以父皇的戒心,他不會不妨!」
「原來如此……」洛嘉嘉恍然大悟,有些失神地點了點頭,小聲嘀咕道:「沒想到父皇竟然疑心這麼重……」
「久居高位,不得不重!」鳳臨軒歎了口氣,那個位置,天下人哪個不嚮往,可真正坐上那個位子之後,那裡的寒涼,又有幾個人能受得了呢!
「高處不勝寒啊!」似乎是心靈相通,洛嘉嘉也道出了鳳臨軒的心聲,他們互相看了對方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面對命運而不得不承受的無奈,相視一笑,兩人又默契地同時歎了口氣。
「對了,我還沒問你,你怎麼到這裡來了?」體內的激情徹底褪卻後,鳳臨軒擔心洛嘉嘉會冷,便起身穿衣出去拾了些柴火回來,邊添著柴驅除洞內的寒冷邊抱將她抱過來取暖道:「那個人又怎麼會和你在一起?小東西就知道亂跑,你知不知道我一進山洞看見那一幕時差點嚇得魂都沒了!」
洛嘉嘉撇了撇嘴,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重新向鳳臨軒解釋了一遍,那個簪子她也沒隱瞞,畢竟當時她從那處空宅裡取出簪子時,鳳臨軒也是知道的,只不過一直沒機會問罷了!
「這個人的心思,倒是越來越讓人摸不透了!」鳳臨軒折了一段樹枝扔進火裡,火焰的光亮映著他黑眸中的流光溢彩,漸漸沉澱了一種深沉的睿智。
他自己也沒想到這背後竟然又是一個陰謀,如果今晚不是風雷及時出現讓他發現異常,如果不是之前他有在洛嘉嘉身上暗中埋了經花蝶研製後升級版的落蝶粉,恐怕懷中的人兒,此刻早已遭遇不測。一想到這一點,鳳臨軒只覺整個後背都是冷汗。
「不過還是讓他逃走了!我原以為你帶了那麼多人來,我們這次一定可以將他擒獲徹底看清他是誰來著!」洛嘉嘉不無遺憾地道。
「沒辦法,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鳳臨軒輕拍了拍她的背部安慰道:「誰也沒想到他會在這裡,而且大家找了你一個晚上內息早已有些紊亂,若躲避不及很有可能吸入毒氣使毒素行走的更快。與其拼了命捉住那個人,還不如換大家一個平安,畢竟都是和我出生共死過的兄弟啊!」
洛嘉嘉點頭,心底浮過重重的欣慰——身為皇子卻依然這般重情義的鳳臨軒,她很喜歡!
小小地在心底歡喜了一下,她起身找了塊尖石走到一個毫不起眼的角落小心翼翼地掘了幾下,一塊澄翠透亮的玉石便被她刨了出來。
那玉石不長,約三四公分左右,粗細也不過筷子首端那般精小,之所以在這裡,還是當時洛嘉嘉和鳳臨軒在山洞裡呆的那一夜時,她怕那簪子帶在身上會給自己引來麻煩,便事先將東西取出埋在了這裡。
也幸好是埋在了這裡,所以懸崖邊上她可以肆無忌憚地將髮簪取出任由那神秘人搶去,只因他搶去的,不過是個空殼罷了。
她吹了吹那玉石上的土,待整塊玉石的真身都顯露出來時才又回到鳳臨軒身邊,將東西遞給他問道:「鳳臨軒,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引得那人如此重視?」
鳳臨軒沒有立刻回答,他只是看了看玉石又看了看洛嘉嘉,英俊臉龐浮出一抹複雜的表情之後,最終無奈歎道:「嘉兒,如果我說這東西很有可能得到天下,那你還會像現在這樣將它擺在我眼前嗎?」
「天下?」洛嘉嘉第一反應便是寶藏,她雙眸放光撈過玉石就噌的跳到了鳳臨軒面前揪著他的衣領激動道:「嘿鳳臨軒,這一定是什麼藏寶之地的鑰匙對不對?有了它就可以得到巨大的財富,也就等於得到了天下是不是?嘖嘖,難怪那個人這麼看重,原來是因為這個!」
鳳臨軒扶了扶額,盡量鬆開頸部那讓他難以呼吸的鉗制,同時學著洛嘉嘉的語氣毫不猶豫地粉碎了她的幻想道:「嘉兒,它跟寶藏神馬的,沒有半點關係!」叫給著鳳。
「……」洛嘉嘉心中的黃金泡泡噗地被戳破,她幽怨地看了對方一眼,抱著最有一絲希望道:「那這是什麼玩意兒?」
「開啟龍脈之門的鑰匙……」鳳臨軒淡淡給了個答案,而後又補充了兩個字:「之一!」
「龍脈?那有什麼好爭的,一代王朝的龍脈所在不是皇室之人人人皆知皇帝每隔幾年就要去朝拜的嗎?說的跟你們不知道似的!」洛嘉嘉一聽是這個答案直接將玉石扔回到鳳臨軒手裡,俏皮靈眸儘是不屑。
「我們……」鳳臨軒歎了口氣,神色儘是無奈地攤手道:「我們確實不知道!」zyq0。
「切!」洛嘉嘉下意識地「切」了一聲,而後才反應過來鳳臨軒說的是什麼,她一驚,坐直身子道:「你、你說什麼?你們不知道龍脈在哪裡?親這是不是……略顯荒唐了些?」
鳳臨軒頭疼地捏了捏額角,卻不得不如實相告:「聽上去是有些荒唐荒謬,卻是事實!」見洛嘉嘉驚異,他又接著解釋道:「這大安王朝的創立,其實在最開始時,皇位得來的並不是那麼光明,其中緣由我也就不一一告訴你了,但是當時的開國皇帝,手裡確確實實是沒有拿到開啟龍脈之門的鑰匙的!」
「那前皇室的人不知道龍脈在哪裡嗎?他這皇位來的再不光明,也不可能把前皇室的人殺的一乾二淨一個不留連個龍脈的線索都斷了吧?」洛嘉嘉想不通這個問題。
「小傻瓜,你以為龍脈是不變的嗎?這個朝代的龍脈,並不見得適合那個朝代的人,畢竟,他們不是一個姓氏,不是一家人,甚至還有仇不是麼?」鳳臨軒笑著搖頭,知道洛嘉嘉肯定不明白這些事情,於是便先斷開話題先解釋了這個問題。
「嗯……也就是說,因為改/朝換/代的緣故,龍脈也會跟著換了地方,而又因為開國皇帝沒有得到鑰匙找不到半點線索,所以大安王朝的皇室,至今都不知道龍脈所在?」洛嘉嘉似乎明白了一些。
「對,一個朝代,連自己的龍脈在哪裡都不知道,始終會讓黎民百姓覺得這朝代名不正言不順,而且沒有龍脈護國的朝代,基本不會延續過三代——父皇這一代,便是第三代!」鳳臨軒說到這裡眉宇間不僅有些有些憂心忡忡:「下一代皇位是不是在鳳家人手裡還不一定,所以龍脈的鑰匙,便成了關鍵所在——誰都想湊齊這四把鑰匙早日找到龍脈所在,屆時,天下便是他的!」
「那這鑰匙又是怎麼回事?」
「上一朝的皇帝,遭受政/變之前就已經察覺到有人覬覦他的皇位,許是性子剛烈,他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直接將四把鑰匙流落到民間,這樣輾轉幾代,早就不知道它們到哪裡去了。」鳳臨軒墊著手中的那塊玉石道:「就連這一把,都是前陣子洛林不知從哪裡得到的,京城各大勢力甫一聽到這個消息便將所有目光盯到了丞相府上,卻沒想到丞相府大小姐和府裡的一個侍衛私奔,洛林會冒險將這把鑰匙堵在洛芬芬身上!」
「哦……」洛嘉嘉聽到這裡突然拖了個長腔。
鳳臨軒原本淡淡陳述的平靜也突然被這個長腔折了下腰,他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了什麼,心裡一悔,面上卻不動聲色地換了話題:「你算是這把鑰匙的主人,這麼重要的東西,還是你親自拿著比較好!」說完就將玉石塞回到洛嘉嘉手裡。
洛嘉嘉不動聲色地冷笑了笑。
「啊,天色已經不早了,這柴也快燒上了,不如我們早點回去吧,也免得他們擔心……」鳳臨軒見賄賂沒用,起身就要跑出洞外遁走。
「慌什麼呀……」洛嘉嘉卻一改姿態慵懶地躺在了被火堆烘的暖暖的地上,還閒適地打了個哈欠道:「王爺這是想用這鑰匙作為賠禮?可這才一把我要了有什麼用,嗯?」
那溫柔的語調說到這裡驀地一頓,緊接著那慵懶眼神一厲,洛嘉嘉直接坐起怒瞪著靈眸望向鳳臨軒道:「我說剛開始怎麼某些人老處處跟我作對呢,敢情是在怪我突然出現壞了您的好事?話說您那時監視洛芬芬已經有幾天了吧?哎喲我可真是該死,出現的真不是時候呢,不如這樣,我們就當一切都沒發生,您就當我從來沒來過,怎麼樣,嗯?」
鳳臨軒額角抽了抽,古人說得好,「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古人誠不欺他啊!
可他心裡哀嚎面上卻不敢露出半分,不僅不敢露還要努力堆出一臉真誠的笑容:「小傻瓜,亂七八糟想些什麼呢,如果當時我不主動去找你,哪會有我們今天的緣分不是!」
「哎,別!」洛嘉嘉連忙擺手表示自己受不起:「我可受不起您的緣分,太大,壓死我怎麼辦。還有……」她又瞪了鳳臨軒一眼道:「剛才我就想說你了,別再叫我什麼『小傻瓜』!你以為我沒聽見你這樣叫沈柔兒?鳳臨軒你別一口一個這輩子只要我一個的在這糊弄我,我不是沒看見你對著沈柔兒時的那個溫柔樣,兩人郎情妾意地都能掐出水來,哼!」
說完她乾脆起身,狠狠踩了那沒幾個火星的柴堆幾腳將那火星全部踩死,朝鳳臨軒重重「哼」了一聲,擦過他就朝外走去。
鳳臨軒狠狠地哆嗦了一下,意外覺得剛才洛嘉嘉那幾腳,就跟踩在自己心尖兒上似的,整個心臟都像是被數百頭大型巨獸奔騰而過,狼藉的他自己都不忍心直視。
「嘉兒,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嘉兒……」
權高位重的皇室驕子,聰睿非凡的曠世奇才,冷漠無情的沙場梟將——鳳臨軒,在這一刻毫不猶豫地扔掉了自己身上所有的光環,忙不迭地化身妻奴小跑追隨自己妻子而去。
一邊追還一邊做出一副老媽子臉苦口婆心地勸著自己媳婦兒,讓跟在他背後不遠處的眾暗衛們,只有抱頭痛哭的份兒。
嗚嗚,那個讓他們當神一般崇拜的王爺,去哪裡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