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天晨在九樓這裡只呆了一小會,就又趕回了正房。!>
徐來田正跪在正廳等他發落呢。
徐來田今年快五十歲了,自商天晨五歲入書房上學起就一直跟著伺候,現在是整個合歡郡王府的大總管,雖然頭腦不是十分靈活,但是卻非常忠心耿耿,紅掌替九樓管帳的時候就說了,只要是徐來田經手的事本有半點做假的痕跡,至於別人經手的麼或多或少都有些問題。
今天王府三個妃子同事出事,這可把徐來田嚇的不輕。
雖然他一直跟著商天晨伺候,很多事他已經不親管了,可是王府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怎麼說他也逃脫不了責任。單是劉惠娘的屋子裡查出了麝香就讓他覺得自己死個十次八次的都不夠了,好在現在劉惠娘和肚子都沒什麼大癌,不然徐來田根本就不會在這裡跪等發落自己直接死了算了。
剛才太醫們都還在,徐來田強撐著王府管家的顏面一直忙前忙後,現在事情全都停當了,他自然支撐不住,一直跪在這裡,等商天晨轉完幾個園子回到正廳,徐來田已經老淚縱橫匍匐在地,直道:「王爺,老奴該死啊,三個娘娘竟然同事出事,是老奴看顧不力啊,王爺」
商天晨剛進正廳就讓徐來田這番動作給嚇了一跳,剛想斥責幾句再一聽徐來田的話,也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腦袋裡轉了幾轉,當下就怒目沉臉坐下了,一巴掌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道:「徐來田!你可真是我的好總管啊!」
房中伺候著的別的奴才,一見這個架勢哪還呆的住,不管是懾於商天晨的怒火,還是礙於大總管的顏面,現在這個情景真不是他們能消受的了的,當下一個個的悄悄挪動著腳步退出了正廳。
商天晨到底是如何訓斥徐來田的,沒有人知道,只是徐大總管最後被打了二十扳子算是了了事。
徐大總管挨了板子,就得找別人出氣,一時間,王府裡雞飛狗跳,人人不得安寧。
一下午的時間,竟從王府裡趕出了三十多口子人。
商天晨發落完徐來田就又回到了九樓的院子,兩個人就在屋中聽心腹下人來報徐大總管把誰誰誰打發出去了,又把誰誰誰打了板子。
九樓放下茶杯對商天晨道:「你倒使的好手段,讓徐大總管替你把力氣都出了,還平白的挨了一頓打。」
商天晨嘻嘻一笑道:「不發落一下他,不就是明擺著告訴別人咱們這事裡有詐麼。|」
九樓不置可否,道:「下午玉池要來,甜菜他也會一起帶來,我先找個時間試試他現在學的到底怎麼樣了,如果還過的去的話,就讓他跟在你身邊。」
商天晨點頭道:「這樣很可行,畢竟我的人手有限,大多都還是別人臉熟的。」
沒多一會,齊玉池帶著甜菜到了。
齊玉池一腳踏進屋子,見商天晨和九樓正在喝茶吃點心聊天,便露出個「果然如此」的壞笑,也不客氣直接坐了下去道:「我就知道外面傳言大哥病重是假話,甜菜那小子嚇的都快不行了。」
九樓也不多解釋,只問:「甜菜人呢?」
齊玉池道:「院子裡站著等你們傳喚呢。」
現在也不多急見甜菜,九樓直接對齊玉池又做了一番安排,讓他傳話給齊邊鋒,一切但憑本心,一戰定將來。
齊玉池表示明白,如今父親的這場仗到底會怎麼打,就說明他對將來路線的確定。
送走了齊玉池,九樓才叫甜菜進房間裡見面。甜菜此時比起幾個月前已經大不同了,練了幾個月的武功,雖然沒什麼太大的長進,但是氣質上已經明顯的和以前不一樣了,身體也結實多了,雖然還是恭敬的很,卻沒有了以前那中卑躬屈膝的感覺,隱隱的有了些軍人的架勢。
九樓對甜菜這樣的變化感覺到很滿意,道:「苦練幾個月,辛苦了。」
甜菜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公子,辛苦倒不辛苦,可是我太笨現在也打不贏咱們府裡的侍衛。」
九樓哈哈笑道:「咱們府裡的侍衛各個都是跟著我父親打過仗的兵丁,你才練了幾個月啊,打不過是正常的。以後我和王爺親自調·教你,你肯定就比他們強了。」
甜菜面露驚喜,道:「那太好了,我肯定不給公子丟人。」
商天晨也道:「你已脫了奴籍,算是我王府的侍衛了,甜菜這個名就不要了,你姓什麼?起個大名吧。」
甜菜為難的道:「我姓凌。」
九樓想了想道:「倒是個好姓,得好好起個名字才能配的上。」
商天晨也沒反對,九樓想抬舉的人他不想駁了面子,點點頭道:「既然已經要抬舉起來上檯面做事,,名字上就更不能馬虎了,我想想啊恩,有了,你以後就叫凌雲好了。」然後又問九樓:「你說呢?」
九樓也覺得這個名字不錯,點了點頭對甜菜道:「以後你就叫凌雲好了,一會讓人帶你去官府更了身籍,再入王府侍衛的軍冊。」
凌雲此時才算是徹底抹了奴隸身份,是個正經的軍人了,當下喜極而泣跪倒在地,感恩戴德自是不必再提。
面上的事情都算是安排好了,真正的麻煩卻要暗中查訪。
就是十三樓墜馬的事。
晚間,紅掌提著點心鋪子送來的食盒入房擺點心,趁著沒人在的時候塞給了九樓兩瓶藥,低聲道:「史側妃之事和大王爺無關。」
九樓點了點頭,把藥瓶捏了又捏,末了也只能無奈的把瓶子塞到床頭暗櫃中。
商天晨見九樓如此表情只覺可愛,忍不住的逗了幾句嘴,等九樓快要翻臉了才道:「紅掌說玉蘭的事和大王爺無關,你覺得可信麼?」
「可信。」九樓對紅掌的信任並不是盲目的,從前前後後所發生的一切事情上來看,紅掌是一心幫助自己的,不管她背後的人到底是誰,目前她絕對不會做出對自己的不利的事,但這些他不會與商天晨細說,現在商天晨對九樓已經有些盲目聽從了,九樓也樂得是這樣的狀態。「大王爺剛剛求助與你,眼下必不會做出對你不利的事,這事應該是別人做下的。」
「難道是皇帝?」
「應該不是」九樓否定了商天晨的猜測,問道:「這事說是衝你來的,也有些怪,等下面的人查出馬到底是讓人怎麼動的手腳再說,我倒要看看最後這事到底應在誰身上!」
當晚,馬的事也查出來了。那馬讓人餵了一些可以使人或者動物精神恍惚的草藥,如果劑量掌握好了,什麼時候發作,發作的程度都是可以掌握的,不過這些都得等馬的藥勁過了排泄之後才能看出一二。
這就不太好查了,十三樓的馬就養在王府的馬廄裡,除了幾個餵馬的人之外,還有不少人可以接觸,如果要一個接一個的查下去,不知道要查到猴年馬月。
但是商天晨和九樓現在的目的,就是把王府裡的事鬧大。
通過劉惠娘的管事嬤嬤,和劉惠娘也通了幾次氣,把她院子裡一些不太可靠的人也都做了處置,雖然沒打發幾個人出府,但是也都掃出了劉惠娘的院子,更是查出了不少秘密。
得了報告的商天晨是又驚又怒。
幸虧今天九樓讓劉惠娘演了這麼一出,不然恐怕自己的嫡子真的就要遭人毒手了。原來劉惠娘的院子裡早就讓三個貴妾的人跟混了進去,自從劉惠娘身懷有孕的事一傳出來,就都坐不安穩了。尤其是已經有了一子一女的余氏。
她一直認為正妃不生養,自己的孩子將來就有可能得繼王爵,自己也有可能得個側妃的位份,可劉惠娘一懷孕就徹底打破了她的幻想,思量了多日,終於決定為了自己的兒子,怎麼著也要除了劉惠娘,雖然她在禁足,可是下人們卻是能出院子的,通過貼身的丫頭聯繫到了埋在劉惠娘身邊的暗線,讓她尋個機會把紅花給下到劉惠娘的飲食裡。只是還沒等她的人下手,出了今天的事,而那個暗線被徐來田威脅嚇唬的,很快的就招供了。
海氏也沒閒著,雖然她沒孩子,用不著為誰謀劃,可是她就看不得余氏總仗著有孩子對自己多次鄙夷諷刺,就想藉著害劉惠娘的孩子之事,栽贓余氏,到時候正妃沒了孩子,余氏又獲罪必然是不能活了,到時候她作為最老資格的貴妾接手余氏的孩子是理所應當的,這樣即除了眼中釘,又得了孩子,連帶著還把劉惠娘肚子裡的那塊肉也害了,一舉多得啊。最後沒想到,手還沒伸過去呢,陰謀就敗露了。
韓氏經過上次廊下跪罪之後,早就老實了,這次的事她是從頭到尾都沒動過什麼心思,一心的在院子裡呆著,就等著孤獨終老呢。
商天晨迅速做了處置。海余二人合房關押,上到管事,下到粗使下人都拘在一個破落院子裡,連護院都不用了,直接由侍衛看管,等上報了之後再做處置。
余氏的孩子,男的抱給韓氏,女的抱給林氏,並林氏正式抬為貴妾上報宗室入冊。
其他妾氏一併遷到莊子上,非傳喚不得回府。
在九樓的提醒下,他們出的孩子卻扣下府裡了,由兩個貴妾照看。
只是照看,卻不是撫養。
這也是商天晨作為封建大家長的一番小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