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誰能論道（三）
「鷹雪，我……」劉林楓可沒想到要與鷹雪分別得這樣快，一時之間，凝噎了起來。
「去吧，你要相信我們的神仙大哥！我們兄弟來日方長，媳婦可不等人吶！遲了，就被別人給搶走了，你小子真是不上道！難怪就你混得最差了，現在還是孤家寡人！」鷹雪笑著揮了揮手，示意劉林楓先行離開。他一向隨緣而聚，聚散離合，對於鷹雪而言，並沒有多大的感觸與傷懷。
「去吧，再不走，我一腳踹飛了你！」小天的臉色沉了下來，他可不是說著玩的。
「我靠，叫你去娶媳婦，又不是上刀山下油鍋，你小子怕什麼啊！其實女人並不是傳說中的老虎，這點你很快就會明白了！記著，找不到弟媳婦你就別回來見我了！聽懂了沒有！」曾昭立一副過來人的模樣，頭頭是道地教導著劉林楓。
「這小子還敢在這裡充老大了，什麼過來人啊？還不是光棍一個！比我也強不到哪裡去吧！你的白髮美女你自己都招惹不起！」劉林楓瞪大著眼睛，一臉鬱悶地對著曾昭立，這個傢伙給三分顏色就開染房來了。
「林楓哥，你比我幸運啊！我當初是稀里糊塗就上了賊船！如今看你，有神仙大哥罩著你，你多爽啊！連媳婦在哪裡都告訴你了，只管去撿媳婦就可以了，哪像我老曾這般辛苦？別提我那白髮美女了，凶悍得很吶！幸虧我老曾還有殺手鑭，不然，還真降伏不了這小妞了！你小子得機靈點啊！一定要先搶佔上風地位，不然，以後你的日子就難過了，到那時候，你可別怪我這位大哥沒提醒過你！要想鎮住她，一定要第一次就將他徹底壓制住，不然，後患無窮！」曾昭立沒理會劉林楓的鬱悶眼神，繼續著他的說教。
「行了，別聽這小子胡謅，他就沒一句正經話，我們林楓哥可是純情少年吶，別給他傢伙給帶壞了！快去吧，我們在靈善國等你！」鷹雪打斷了曾昭立的羅索，將劉林楓推到了一邊。
「哼，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曾昭立一臉不爽地抗議道，不過，他沒再繼續下去他的偉大理論了。
「神仙大哥，可有什麼交代的嗎？要不要送個錦囊之類的護身法寶啊！神仙一般都有先見之明的！」鷹雪一臉微笑地盯著玉靈，理論上來說，玉靈也應該送點仙器之類的法寶給劉林楓，至少也要意思意思嘛，劉林楓不好開口要，他當然要代勞了。
「去去去！我老人家已經給你保了大媒了，你小子竟然敲竹槓到媒人頭上來了，有沒有天理啊！什麼世道啊！」玉靈一臉不滿地叫屈起來了，這竹槓敲得太沒水準了，他不得不大鳴不平。
「好像有點道理！那就這樣吧，你先走吧！我們就回靈善國等你的好消息了！注意你手中的魂影劍，這寶貝可會引起別人覷覦的，你最好弄把尋常兵器帶在身上，以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煩！」鷹雪拍了拍劉林楓背後的魂影劍說道，這把魂影劍乃是妖器與仙器的完美結合兵器，肯定會被盯上了，鷹雪不得不慎重其事。
「我會注意的，鷹雪、小天哥、昭立哥，清塵大哥，神仙大哥，雪靈兄弟，我就先行離開了，你們多保重！」劉林楓也不是一個磨蹭之人，對著鷹雪等人抱了抱拳，便破空而去，瞬間便消失在茫茫的東大洋之上。
「我們也應該回去了吧！不知道靈善國現在情況怎麼樣了！希望冥族還未曾有動靜，不然，空天大陸就要多難了！唉，這戰事，如何是好啊！」鷹雪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轉身朝著靈善國的方向行進，現在他有飛馬族做為坐騎，飛躍這片大漲應該不成問題的。
「發什麼愁啊！兵來將擋，水來土淹！船到橋頭自然直，一切都會迎刃而解的，想那麼多無事無補！對了，神仙大哥，不知道這次你給我們林楓哥安排的是一段什麼樣的姻緣啊！新娘子漂亮不漂亮？想我們林楓哥長相，雖然差我那麼一點點！但也算對得起觀眾，他的老婆應該不會太差吧！」曾昭立緊跟著鷹雪的身後，一臉好奇地問坐在鷹雪肩膀之上的玉靈。
「此乃天機，不可輕易洩露的！小天哥曰：不可說，說不可，可不說！你看就像我現在，已經是雪靈的能量氣息了，誰能看出我的真身呢！哈哈哈！終於可以在空天大陸之上現身了，爽，真爽！」玉靈一臉得意地說道，對於曾昭立的話，他根本就不想回答。
「就他那點破手段，純粹靠蒙！劉林楓的媳婦長什麼樣，他能算得出來嗎？其實讓我算，我敢可以預測得出來的，隨便指個方向不就結了。這只有東南西北四個方向，你隨便指個方向，都能夠找到女人，這有什麼稀罕的！也只有你們肯信這小妖精的話！希望劉林楓這小子不要失望而回！唉，可憐的人吶！」小天一臉同情地說道，天知道，劉林楓這次會遇到什麼樣的女人。
「喂，大哥，能不能給我一點面子啊！我的推算之術在神界我不敢自稱第一，可是在仙界與人界，我的推算之術絕對是第一流的，劉林楓這次的媳婦肯定是漂亮的，不過，還有一點點小麻煩而已！但這對於他而言，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玉靈的臉上突然露出了古怪的笑容，誰也猜不通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不過，大家都知道，這小妖精又在賣弄了，他就喜歡來這一套。
「你說的小麻煩是什麼？依我看，這絕對不會是小麻煩！看來，我真說中了，劉林楓這小子倒大霉了！以他的身份地位，在南部大陸說一聲，不知道有多少美女雲集，他也肯信你的鬼話去尋媳婦，唉！可憐的人！」小天一臉鬱悶地說道，玉靈口中的小麻煩對於劉林楓而言，那絕對是束手無策的頂級大麻煩。
果不其然，玉靈一張口，頓時驚可了所有的人，「呵呵，不好意思，你這個四腳獸的感應能力真是越來越厲害了，劉林楓這次找到的媳婦是個瞎子！不過，這是他的命，我也沒辦法改變他的命運，只有順就天意而行了，各位，這可不怨我啊！上天注定的！」
「什麼？！瞎子？你不會開玩笑吧，神仙大哥！」鷹雪一聽玉靈的話，臉上的笑容立時僵住了，這玩笑好像有些開大了。玉靈辦事一向離譜他是知道的，可是這次玉靈辦的事有些太離譜了。
「我靠，你什麼破神仙啊！這不是將林楓大哥往火炕裡推嗎？以他的條件，找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你卻讓他尋個瞎子回來！不行，我得去找他去！這事太大了，討壞一樁親，毀壞十代人！這可是大事，不能兒戲的！」曾昭立一聽玉靈的話，立即激動起來，他與劉林楓感情一向甚篤，怎麼可能坐視這種事情發生呢。
「你去了也沒用，你尋不到他的！這是天命，你與他都必須順命而行，劉林楓與此盲女有三世姻緣，此生亦無法分離！我早就算過幾次了，唉，天意不可違吶！」玉靈一臉無奈地說道，其實他也是有苦衷的。
「小妖精，你這次可算是玩出火來的，我看鷹雪老大的臉色很不好看，你要倒大霉了！」小天站在一旁，抱著雙臂，一臉寺災樂禍地說道，玉靈這次絕對是玩過火了。
「這能怪我啊？鷹雪，這個女子與劉林楓的緣份是上天注定的，無法改變的！我也沒辦法！」玉靈一臉無辜地說道，這件事情他真是有苦難言。
「既然是注定的對吧？你告訴我劉林楓去北方會遇到瞎女！那他如果去東南西方會遇到什麼？你不是神仙嗎？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你要是說不上來，我就將你關進如意神爐中去！」鷹雪現在可沒心思開玩笑。
「我已經算過幾次了，去東邊會遇到一個瘸子，南方會遇到一個醜女，西方更慘，他會遇到一個孀婦！你說，如果你是我，我應該如何建議與選擇？」玉靈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無可奈何的表情，他縱然是神界的小妖精，但他也無力扭轉乾坤。
「那你算算，我會遇上什麼？小天會遇上什麼！他們又是什麼樣的命運？」鷹雪臉上的怒氣顯然沒有消，對於玉靈此次的安排，他很有意見。如果不是看在玉靈個頭小，說不定鷹雪一腳就將他踹沒影了。
「你與四腳獸都是無命之人，我算不出來！你們自求多福吧！至少他們嘛，亦如小天哥所說的那句名言：不可說，說不可，可不說！總之，凡世間之事皆有定數，我等雖知天意，明天命，但亦不可強扭乾坤，以免破壞天地自然運行之道！如此的話，難免有失公允！僻如說如果在這裡做到問心無愧了，必定會在另一個地方失去公平，對你而言，你滿意了！但你所造下的孽就會在別人身的上承受，此乃因果輪迴，天理循環之道！」玉靈一臉嚴肅地說道，天地大衍之道，誰敢逆之！
「去你的天道！我靠，說得正義凜然，其實還不是男盜女娼！世間惡人當道，混亂不堪！冥族作亂，戰火蹂躪之下的百姓苦不堪言，你小子還在這裡教人行善！你如此會說教，為何不跟那幽冥邪王去說教，讓他放棄入侵人類！跟那天帝說說，讓他不要讓人間如此多苦楚，人類如此多舛難！光在這裡磨嘴皮子有個球用！什麼叫天意不可違，在我老人家的眼中，就沒有什麼不可違，既然是注定的，為何我自小就失去了母親，難道這是上天早就安排好的！如果是這樣，那不用冥族入侵天界了，我現在就想打上天界去，找那天帝問個明白！既然這一切都是注定的，為何要讓鷹雪與我都成為無命之人？這就是天命？你所謂的天意？」小天一臉怒不可遏地吼道，玉靈的話完全觸痛了小天內心深處的傷痛。
「你們也並非無命之人！只是我修為太淺，算不出你的命運而已，你們的命數已經進入大周天輪迴的天演之道，憑我的修為根本就無法預測出你們的命勢運程！我也只是照我知道的東西直言而已，你別那麼激動！」玉靈可從沒見過小天如此激動失態過，他知道小天的脾氣，在平常的狀態之下都有些駭人，現在完全失控了，不知道會做出什麼樣的魯莽舉動，他突然覺得有些後怕。
「小天別這麼衝動！既然一切都已經發生了，我們又何必太過於計較！你的修為已經達到了至高的階段，如此情緒化對你的修煉非常不利！千萬不可讓你的元神鬆動，以致於心魔有機可乘，凡事都是有例外的，別以為天命是完美無懈的！」鷹雪對此很淡然，小天的激動在情理之中。
如果說小天有何心結的話，那就是他親眼看到自己的母親被人類殺害，這一直都是小天心中最大的痛苦！現在玉靈無意之中觸動了小天的心痛，自然會引起強烈的反應。
「我知道，只是心情不好罷了！」小天平靜了一下自己的心緒，抬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完全冷靜了下來。
「其實正如鷹雪所言，凡事都是有例外的，僻如說鷹雪，你的出現就在天命之外！故而，你在人界與仙界都是無命之人，這世間的事情都是定數的，但定數之中卻又有著無窮的變數！天道渺渺，玄之又玄，凡事如果真的可以如此輕易地看清楚，那世上就不會有如此之多的紛爭與煩擾了！我剛才所說的只是小乘因果輪迴之道！其實，在神界尚有大周天輪迴天演之道，只是我修為太淺，無法領悟到如此博大精深的天演之術而已！總之一句話，世間萬物都是有定數的，但定數之外卻充滿了變數，兩者相互作用，這導致了整個世間萬物的運演之道！就像陰陽之氣一樣，陰陽之始，化生萬物！追根究理，卻只有陰陽之說而已！」玉靈一臉感慨地說道。有些事情，他就是神仙也說不清楚，為何這個世界的運轉之道，既如此簡單，卻又那麼的複雜。
「什麼變數！定數！生死之類的！我頭都聽大了，不明白，能不能說得詳細點？神仙大哥！」曾昭立看著玉靈不停地說，只覺得自己的頭都大了。這些東西，他一點都不明白，偏偏他的好奇心又促使他，想知道瞭解這些艱澀難懂的奧義之術。
「這個說起來就很簡單了！所謂定數就是既定的東西，僻如說你吧！你生下來就是定數，這是既定的事實，無法改變了！而變數則事關你的整個成長過程！始終貫穿你的一生，從你生下來一開始，你人生就充滿了變數，在你的生命旅程之中，你會遇到很多的事，遇到很多的選擇，但偏偏你只能選擇其中的一個！一旦你選擇其中之一，變數開始發生改變，你人生的軌跡就發生了徹底的改變！如果回過頭來重新選擇，你的人生又將出現新的變數！就像你遇到鷹雪一樣，造就了現在的你，這就是定數！如果你這一生沒有遇到鷹雪，你的人生軌跡又是另外一個狀況，這就是變數！明白了沒有？小子！」玉靈一臉得意地教導著曾昭立，要唬住曾昭立這個傢伙，一點難度都沒有。
「有些頭大，不過，好像明白了！現在來說說林楓哥吧！他的變數又是什麼？那個瞎女是個什麼來頭？他真的與我們的林楓哥有三世情緣嗎？他們的前兩世是什麼狀況，說來聽聽怎麼樣？哦，還有，今生他們又變成什麼樣？」曾昭立一臉好奇地問道。
「唉，可憐可悲的凡人吶！其實過去已成定數，知道又有何用？未來卻是變數，誰能夠知道命數的演化之道！就算我能夠算出來，卻也不能說出來，否則，你的人生將徹底毀滅。試想，如果一個人知道自己的命運之後，他只有兩種選擇，一是認命，二是抗命，其實不管你選擇哪一種，都是一個結局！人命怎麼可勝過天？」玉靈一臉苦笑地說道，人類短短數十年光陰，如何與命運抗爭。
「神仙大哥，你這話就不對了！你剛才不是說除了小乘因果輪迴之道外，尚有大周天輪迴天演之道嗎？人就算知道了自己的命術，亦可以改變轉動的，雖然無力與天地自然抗爭，但亦可以自得其樂！誠然，人的生命是很短，但只要心中有希望，何處不仙境？神仙生命數千年，但結果還不是與人類一樣，如果看不透自身，沒有信心與希望，你就是永生不老又有何意義！再者，如果每個人的生命與命運真的是注定的話，那寰宇之內主肯定有一群無聊的人在編造著人類有及萬物生靈的命數，就像編劇一樣，他們不嫌累啊！那些傢伙真是蠢貨，萬物自然有其生長之道，又得著辛苦地編攥嗎？什麼是道？天地自然演化即為道！如果強行論道？誰能論道？誰配論道！誰又不能論道！」鷹雪輕輕地搖了搖頭，他雖然不懂什麼是大周天輪迴天演之道，但他知道生命本身就是一個奇跡，沒有誰能夠左右生命成長的軌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