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窒沉寂,安靜得令人窒息。舒骺豞曶
燕祈然沒有回頭,壓抑著憤怒的聲音淡而冷,「王妃倒是大度得很。」
「那王爺希望我如何?一哭二鬧三上吊不准你帶那女子進門,哭著搶著跟你說我錯了,求你不要娶側妃?」楚蕎靜靜地望著帳底,笑意薄涼,「那您要失望了,楚蕎做不來那樣的事。」
她的自尊和驕傲不允許她在愛情面前這樣輕賤低下,如果一個男人需要她那樣去挽留,她寧願不要……
燕祈然回頭望向床榻上的女子,目光似痛似怒,深沉難辯暹。
「王爺只是來通知我,而非來與我商量,不是嗎?」楚蕎淡淡道,是你把她帶了回來,是你說要娶她,這時候又這般惱怒於我,到底是想怎樣?
「既然王妃這樣大度,一會兒就到東籬園一同用膳吧!」燕祈然說罷,冷然拂袖而去,只留下一室清寂的空氣。
「好,我也想看一看,什麼樣的絕色,讓王爺這般魂牽夢縈?」她衝著他的背影,倔強說道胲。
隨著燕祈然的離去,宸樓安靜了下來,楚蕎默默地撐起酸疼不已的身子,裹上外袍赤著腳進了後面的泉室,憋足一口氣,撲通一聲跳下水去。
她蜷成一團靜靜浮在水中,黑髮在水中絲絲縷縷的飄蕩,不能呼吸的水下漸漸感覺到窒息地痛苦,她卻倔強地待在水下,似是想要以這樣的窒息的痛讓自己去忘記此時心口那細碎綿長的痛楚。
玉溪從東籬園趕了過來,看到一床凌亂的衣衫,一路尋到泉室,見她一動不動浮在心中,頓時慌了手腳,「王妃!王妃你在做什麼!」
楚蕎聽到聲音,睜開眼,破水而出,大口大口地呼吸,「我沒事。」
瞧玉溪那緊張的神色,以為她是想不開尋短見嗎?
她不是那種為了感情就要死要活的女子,過去那麼多年沒有他,她一樣過得好好的,擁有過又失去固然難過痛心,但還沒到要為之去死的地步。
玉溪掃了一眼她紅印羅疊的肩,想來昨夜宸親王回來是宿在宸樓了,只是怎麼方才出去,又是一臉怒意沉沉的樣子。
「沁兒怎麼樣了?」楚蕎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漬,問道。
玉溪連忙取了巾帕給她擦臉,回道,「沁公主非要強闖東籬園,還把養的毒蟲毒蠍子往園子里外,那些東西被王爺下令燒掉了,沁公主被點了穴,還在東籬園外呢。」
楚蕎微微皺了皺眉,問道,「他沒把她怎麼樣吧!」
「王爺說,王妃自己去把沁公主領回來,她要再把那些髒東西放出來,就……就剁了她的手。」玉溪不安地回話道。
王爺既然讓墨銀親自護送那女子進園子定是重視的,沁公主向人下毒手不說,又撞上宸親王正在氣頭上,這還沒丟了性命,已經是萬幸了。
「我一會兒去看看,給我取身乾淨衣服過來。」楚蕎淡聲道。
「是。」玉溪連忙起身到外面的寢閣,給她娶了套衣服送過來,而後問道,「王妃想吃什麼,奴婢吩咐廚房準備。」
楚蕎聞言微怔,半晌方才出聲,「王爺說一會兒要在東籬園同進早膳,你去準備吧!」
「王妃,你是要見……那個女子?」玉溪不可置信道。
楚蕎眉眼低垂,淡淡道,「不是我要見,是他要讓我見。」
「可是……」玉溪不由歎了歎氣,宸親王這是怎麼了,好不容易回來了,兩個人有什麼不能好好說,非得這般你在我心上刺一劍,我在你心口劃一刀的。
「也別再那個女子,那個女子,該叫側妃娘娘了。」楚蕎淡聲說道,低垂的長睫掩去了眼底的一切思緒,面容平靜得可怕。
「側妃?」玉溪驚呼,宸親王還真打算把那個女子娶進府來嗎?
他又將王妃置於何地?
良久,楚蕎深深吸了口氣,淡淡吩咐道,「我這裡不用伺候了,你快去廚房準備早膳吧。」
玉溪有些不放心地望了望背對而立在水池中的女子,最終還是默然退了下去,也許這一刻,她真正是需要的一份獨屬於她的安靜。
到楚蕎沐浴完畢,玉溪已經吩咐完廚房的事折了回來,看到她從裡面出來,連忙近前去,「奴婢為王妃梳妝。」
楚蕎平日懶散,也不喜歡塗脂抹粉,只是此刻望著鏡中有些瘦削蒼白的臉,還是點了點頭,「好。」
因著一夜沒睡,便疲憊地閉上眼靜靜等著。
玉溪是國公府裡出了名的巧手,只是簡單的墮馬髻從她手中出來,便是格外精緻動人,細心地在楚蕎蒼白的臉上抹了些胭脂,讓她看起來面上紅潤了幾分。
「王妃,好了。」
她瞧著眼前的清麗動人的女子,紫貂皮的馬甲,配著錦緞軟裙,雖算不得絕美,但有著那雙紅塵淬煉過,卻不改倔強堅執的明亮眸子,神態舉止間總透著與世間女子所不同的獨特氣質。
楚蕎淡淡睜開眼,起身道,「走吧,沁兒在那也等急了。」
玉溪連忙跟了上去,一邊走,一邊道,「早膳已經備好了,這會兒園中浣花台陽光正好,就設在那裡用膳可好?」
楚蕎淡淡一笑,點了點頭,「就那裡吧!」
這是個心細的丫頭,不想她去見那兩人面子上尷尬,特意設在了外面,等她到了再去通知那兩人,也顯出她才是這王府女主人的排場。
兩人到了東籬園外,沁兒還被點著穴,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一雙眼睛如刀一般地瞪著一旁的黑衣侍衛墨銀。
「放了她吧!」楚蕎道。
「是,王妃。」墨銀伸手解了沁兒身上的穴道,主子說過只要王妃過來,就放開沁公主,他也不多做為難。
沁兒一能活動,便往園子裡沖,準備拔刀子宰人。
楚蕎一把拉住她,聲音淡淡卻威嚴自成,「你再這般任性妄為,我便這送你回大宛去了,這樣的話,我不想再說第三遍了。」
「我……」沁兒心中不痛快,卻又不好忤逆楚蕎的話,乖乖地站在了她的邊上。
可是一想到,因為那個狐狸精,她的那麼多毒寶寶都被活活燒死了,又氣不打一處來。
「沁公主,奴婢知你是為王妃抱打不平,可是這王府的主子畢竟還是王爺,你既是他帶回來的,你若傷了人,他要處罰你,王妃要幫你,不又得生出矛盾。」玉溪望了望沁兒,溫聲勸道,「你就別再火上澆油了。」
出了這樣的事,王妃定然也心中傷痛,若沁公主再有個三長兩短,豈不讓她更憂心嗎?
「明明就是姓燕的做錯了,幹什麼要我們來委屈遷就。」她現在連宸親王都懶得稱呼了。
楚蕎側頭望了望她,問道,「沒傷著吧?」
「沒有。」沁兒扁了扁嘴,悶悶地回道。
三人一道進了東籬園,沁兒楚蕎在浣花台坐好了,玉溪方才差人去廚房傳膳,而後墨銀道,「勞煩墨統領請王爺過來用膳吧!」
墨銀一走,沁兒便百無聊賴地圍著桌子走來走動,最後盯著桌上的茶壺杯子,心裡卻開始盤算著要在杯子上抹什麼毒。
楚蕎淡淡掃了她一眼,便聽這丫頭在打什麼主意,沉聲道,「沁兒?」
沁兒悻悻地收回藏了毒粉伸向茶杯的手,規規矩矩地坐在那裡,不再亂動,也不說話。
早膳很快便有人送了過來,楚蕎低眉品茶,沁兒不耐煩地瞅了瞅暖閣的方向,聽到腳步聲,連忙道,「過來了過來了!」
燕祈然一身素白的錦袍,在陽光中緩緩步來,更顯得光華流動,耀眼奪目。
「怎麼……怎麼會是她?」玉溪不可置信地顫聲道。
楚蕎聞聲擱下手中的茶杯,一抬眼看到與燕祈然同行而來的女子,頓時失去了呼吸。
她做夢也沒想到,那個他從江南帶回的女子,他說要娶為側妃的女子……會是她。
尹家二小姐——尹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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