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月色清寂。舒蝤梟裻
楚蕎靜靜坐在書案前,翻出那個珍藏多年的檀木盒子,細細摩挲著上面雕著的梅花,小心地打開盒子,裡面只是一堆乾枯的枝屑。
那是當年離京之時,謙謙如玉的少年冒著風雪追了一天一夜送到她手裡的一束梅花,縱然如今已經枯死,她卻一直小心收藏,視如珍寶。
可是如今……
她輕輕蓋上盒子,緊緊抱在著它,像個無助的孩子,喃喃道,「鳳寧瀾,你到底……去了哪裡?」
屋內昏暗,看不清她的神色,只看到月光照耀下她眼眶搖搖欲墜的淚珠,閃爍著清冷晶瑩的光芒。
天亮之時,沁兒起床看到趴在桌案上睡著的楚蕎,她的懷中還緊緊抱著那個檀木盒子,她不明白,明明那個已經背情棄愛,另娶她人,為何她還要留著他送的東西。
沒有人明白鳳寧瀾在楚蕎心中是個什麼樣的存在,就像從來沒有人明白,真正的楚蕎是什麼樣的人。
午時未到,聆風茶樓內,一人一鼠要了一壺上好的西湖龍井,對坐品茗。
白二爺坐在桌上,抱著茶杯喝了一大口,道,「沒想到萬花樓幕後竟是寧王,那裡的花娘招待的朝廷官員多不勝數,不知道他暗中抓了多少的把柄,明明手握重兵還暗中勾結忠義候府,他到底想幹什麼?」
楚蕎沉吟不語,他想幹什麼,與她無關,她只想知道鳳寧瀾的消息。
白二爺抹黑了對方後,繼續道,「這世上好男人多的是,論功夫,論長相,論聰明才智,爺我一點都不輸他……」
「耗子,你又來了。」楚蕎淡淡打斷它的話。
第三千一百一十八次表白被拒,白二爺垂頭喪氣地跳下桌子,鬱悶道,「我去茅廁。」
「快去快回。」楚蕎無奈笑道。
不知何故,茶樓裡的客人漸漸少了,最後,只剩下她一個。
楚蕎喝完手中的茶,掃了一眼樓中上下,淡淡出聲,「閣下還是出來吧,我不喜歡對空氣說話。」
話音一落,一道黑影眨眼間坐在了她的對面,黑色的斗笠遮住了面容。
「閣下冒充寧王,約我前來,有何貴幹?」那封信的筆記,根本不是鳳寧瀾。
「王妃似乎在打聽一些不該打聽的事?」那人聲音淡淡,卻暗藏凌厲。
楚蕎淡淡一笑,沉靜的眸光,隱帶鋒芒,「你是指萬花樓寧王與忠義候府秘密來往,還是說……那個冒牌寧王?」
「你……知道的不少。」語調森涼,殺氣蕩然。
楚蕎抿了口茶,秀眉微揚,「想殺我?」
那人慢條斯裡地取出一隻精緻的小瓷瓶,放到楚蕎面前,冷冷說道,「看在你與鳳寧瀾相識一場的份上,留你全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