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大燕邊境,安陽城還是風雪飄搖。舒蝤梟裻
韃靼人屢犯邊境,寧王奉旨出征,連戰連捷,韃靼人卻暗中尋來了薩滿巫醫施以巫毒之術,寧王中毒已近一月,群醫無策。
驛館內的太醫們卻是個個冷汗涔涔,眼看著寧王命在旦夕掙扎,他們卻束手無策。
「尹院首,我等離京之時聖上便已下旨,若是寧王不得還朝,我們一干人等也要人頭落地,你倒是快想想辦法啊!」
太醫院首尹元齊皺著眉頭來回踱步,他若有辦法也不會在這裡乾等著了。
一人急步進屋,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尹元齊面上掠過一絲笑意,清了清嗓道,「各位大人也辛苦多日了,都回去休息吧,寧王那裡就由本官留下照看。」
眾人聞言陸續離去。
一身風塵僕僕的少女從窗口一躍而入,將背上的包袱取下,道,「七星蓮已經拿到了,可以開始救人了。」
尹元齊打開包袱裡的錦盒,看到了光茫閃耀的蓮花,面上一喜,又瞬間苦惱道,「只有七星蓮,也不可能完全解了巫毒。」
「還要什麼?」楚蕎急切問道。
「還要有人願以折壽十年的代價,替他引毒,只是引渡之人從此便要一生受著劇毒折磨……」
「我來。」
「我來。」沒有絲毫猶豫。
「可是……」
「沒有那麼多時間了。」楚蕎望著窗外肆虐的風雪,堅定而決然。
數年之前,也是這樣風雪交加的夜,她掙扎在冰冷黑暗的冰湖,謙謙如玉的少年朝她伸出了手,將她拉離了死亡深淵……
那一刻的溫暖,她彷彿握住了整個春天。
鳳寧瀾,這三個字從此成為她生命中至關重要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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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雪初霽。
此時,安陽南城,青雲客棧房內,楚蕎因為毒發雙目失明,已經昏迷三天三夜。
初春的陽光照入屋內,一身月白綾裙的女子坐在榻邊,眉彎如月,容色端莊,手中削梨的刀折射的寒光,每一個起落都是落在榻上之人的咽喉。
「大小姐,你還救她幹什麼?當年要不是因為她,寧少爺怎會御前悔婚,讓你受盡羞辱。」一身青衣的侍女端著藥進門,滿腔氣憤,「反正她現在半死不活,扔出去死在外面,也沒有人知道。」
「死?」尹寶鏡冷冷而笑,「那太便宜她了,我會讓她好好活著,生不如死地活著,眼睜睜地看著我拿回屬於我的一切。」
她是尹家的嫡女,論美貌,才學,家世,放眼上京,誰能勝過她?
她與鳳寧瀾指腹為婚,本可與他成為人人艷羨的一對璧人,可就在十年前,他卻御前悔婚,對這個罪臣之女百般呵護,令她成為上京的笑柄。
她,如何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