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不換,這地方姑奶奶坐定了。」木木將菜單往桌子上一拍,「點菜。」
正僵持不下的時候,餐廳經理急忙跑過來說:「孟小姐,我給您在裡面安排了最豪華的包間,您這樣的身份比較適合那種清靜的地方,您說是吧?」
孟菲一聽,高傲的哼了一聲,「算你們會辦事。」她狠狠瞪了兩人一眼,「窮光蛋,以後吃飯最好把門認對了。」轉頭又跟經理說:「你們這裡的檔次越來越低了,什麼樣的人都能往裡放?」
經理一個勁兒的陪不是,「對不起,對不起。」
何以寧見他們遠去,不由笑著歎息,「跟這種人有什麼可爭的,正好位置倒給她,我們換一家吃就是了。」
「不過就是有幾個錢,尾巴都翹到天上去了。」
「我去趟洗手間,你先點。」何以寧從手袋裡取了一包面巾紙。
「你吃什麼?」
「你點什麼我吃什麼。」
何以寧起身去洗手間,她的身影剛消失在拐角,顧念西便從正門走了進來,陏便看了一眼,便有經理親自迎上來,「四少,孟小姐已經在等您了,裡面請。」
經理畢恭畢敬的推開包間的門,「四少請。」
顧念西一隻手插著褲袋,面無表情的走了進去。
孟菲正在對著小鏡子補妝,聽到開門聲,立刻抬起頭,顧念西閒閒散散的在門口一站,慵懶的好像一隻豹子,狹長的眸子微微瞇著,不羈卻不失高貴,懶散卻不失霸氣,他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往她面前的椅子上一坐,修長的腿疊起,「你是來相親的?」
傲慢無理的態度讓孟菲一怔,但是面前的這個男人太好看了,比起電視上的那些明星都顯得綽綽有餘,她早就聽說顧家的四個兒子都是相貌出眾,沒想到顧家的這個老四更是人中之龍。
雖然離過婚,倒更顯得放浪不羈,英俊迷人,她立刻笑著說:「我經常聽我母親說起你,說你年輕有為,二十幾歲就已經當上了軍長……」
經理正巧送了兩杯白水進來,顧念西身子向前一探,拿過托盤上的水杯,就在大家以為他只是口渴想要喝杯水的時候,他突然優雅的將杯裡的水全部潑在了孟菲的臉上,孟菲和經理都呆住了,直愣愣的看著他。
他不緊不慢的將水杯放回托盤,性感的唇角微微勾起,「你可以回去跟你媽交待了,告訴她,你遇到了一個多麼好的相親對象。」
孟菲的臉上還往下滴著水,精緻的妝容失去了原本的光彩,她看到顧念西毫無愧疚的長身而起,好像他今天根本不是來相親,只是想破壞這場相親。
孟菲也不是省油的燈,經理的托盤上還有一杯水,她毫不客氣的抓起來向顧念西潑去,顧念西慣性的往後一退,水沒有潑到他的衣服上卻淋濕了他的左手,他的左手上戴著一隻白色表盤,黑色皮帶的手錶。
經理目瞪口呆的看著這匪夷所思的場面,還沒等出聲勸解,就見顧念西突然大步跨來,一把掐住了孟菲的脖子,用力將她的腦袋按在桌面上,咬牙切齒的吼道:「你是不是想死,你敢弄濕我的表?」
孟菲用力往他的表上看了一眼,並不是什麼名貴的牌子,不及她手錶價值的十分之一,他用得著這麼緊張嗎?
「我賠你十塊。」
「用你這條命都賠不起。」他揮手一甩,直接將孟菲甩了出去,她的身子撞在椅子上,痛得哇哇大叫。
顧念西將表摘下來,寶貝一樣的用衣角擦乾淨,待它恢復了光彩新亮,他這才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孟菲從一進門就看到這個男人冷著臉,此時他突然笑了,那笑容似春日裡的花露,悅目驚喜,動人心弦,她揉著撞疼了的手臂,心裡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顧念西重新把表戴上,在經理的一路恭送下走出餐廳,孟菲從地上坐起來,用手帕擦了擦身上的水痕,若無其事的給她的母親打電話,「媽,相親很順利,我看上他了。」
何以寧出了洗手間,木木已經給她點完餐了。
兩人正聊著就見孟菲一身狼狽的從包間裡走出來,看到她們還狠狠瞪了一眼,木木衝她豎了下中指,她立刻氣得發抖,憤憤的轉身離開。
何以寧不由笑道:「那女人讓你氣死了。」
「活該,你沒看她剛才那副狼狽的樣子,據我多年的經驗判斷,鐵定是被人潑了水。」
「潑了水?」
「那種女人八成是給人家做小三,結果正室找上門,先是臭罵一頓再潑一杯水,電視裡都是這麼演的。」木木胸有成竹。
「正室在哪?你沒聽到吵鬧聲?」
「……」木木語塞,正巧菜上來了,她趕緊拿起叉子,「吃飯吃飯。」
吃過飯,何以寧回到診所,她清掃了一下衛生,然後坐在桌子前寫東西,以前習慣了寫工作日誌,現在也一樣。
下午有幾個病人掛吊針,還有一個給傷口換藥的,到了晚上便沒什麼人了,她將床鋪上的床單被罩拿出去洗,然後用機器烘乾,做完這一切,已經是八點多鐘了,她捶了捶累得酸痛的背,準備早點關門休息。
外面的街道上還很喧鬧,有幾個髮廊每天都在放著震耳欲聾的音樂,裡面燈光輝煌,生意很好的樣子。
她剛要關門,突然一團黑影撲通一聲倒在她的腳邊,她定睛一看,嚇了一跳,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正蜷縮在門口,虛弱的說了句,「幫我。」
何以寧急忙將他扶到屋裡,他站起來她才發覺,他的個子很高,足足高出她一個半腦袋,一身黑衣緊緊的裹在身上,五官雖然被血模糊的不太清楚,倒也能看出一個俊朗的輪廓。
「這是醫藥費。」他從兜裡掏出一疊錢放在桌子上,然後人就歪歪扭扭的倒了下去。
何以寧急忙用肩膀撐住他,「你堅持下,我馬上給你處理。」
她將男人扶到病床上,然後快速的給他清理傷口,他的傷勢不輕,身上有數條刀口,有一條皮開肉綻,可以看到白森森的骨頭。
她給他打了麻藥然後進行傷口縫合,他自始至終都沒有皺一下眉頭,這讓她想到了顧念西,一個流血不流淚的火星人。
她剪開他的衣服,看到他的手臂上有一個火焰形的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