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寧。」他雙手握著方向盤,目視前方,「你愛小四嗎?」
何以寧一愣,沒想到他會這麼問,這是他們之間一直避諱的問題,問和回答都很尷尬。
他似乎很執著的想要知道答案,車裡的氣氛好像流動的泥沙,僵硬而緩慢。
過了一會,她的聲音才緩緩的響起,「我以前認為自己不愛他,甚至是恨他……可是後來才發現,原來……原來他對我很重要。」
「跟他在一起,你幸福嗎?」
她笑了一下,情不自禁的想到跟他在一起時的點點滴滴,他的霸道野蠻,他的威武霸氣,他的調皮任性,他有時候的無理取鬧以及尖酸刻薄都能讓她從中找出趣味來,想到他的時候會笑,沒有他的時候會覺得孤單,這樣算不算幸福。
不需要回答,她嘴角那抹笑弧就是最好的答案。
顧奈的一顆心雖然層層跌落進深淵,但仍然是笑著,「以寧,只要你覺得幸福,就值了。」
他沒有再提這件事,倒是跟她說起了在國外時的一些趣事,尷尬的氣氛頓逝,時光彷彿又回到了才認識的時候,他總是侃侃而談,她總是微笑傾聽。
下了車,何以寧要開門,他搶先一步,「在國外,女士是不會主動開門的,這種事要由男士主動。」
他繞過車頭為她打開車門,很紳士的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何以寧衝他笑了下,「謝謝。」
「大半夜的,玩得很開心嘛。」一道冷冷的聲音自黑暗中傳出,誰都沒有發現顧念西站在栗子樹下。
何以寧嚇了一跳,「你怎麼在這?」
他掐熄了手中的煙。
他怎麼會在這?他擔心她,給她打電話又是關機,他不站在這裡等,還能在樓上睡大覺,她倒好,問得好像他在監視她一樣。
「你知不知道我給你打了多少個電話?」
何以寧抱歉的說:「電話剛才沒電了。」
「是沒電還是故意關掉的?」他話中的諷刺意味,何以寧不是聽不出來,但當著顧奈的面,她不想跟他吵架。
「顧念西,我們回去說好嗎?」
「不好。」他大步走到顧奈面前,冷睨著他,「何以寧是我老婆,你能不能離她遠一點。」
「小四,你誤會了,我們只是偶然遇到,以寧要找手工坊,恰巧我知道一家便帶她一起去了。」顧奈試著解釋。
可顧念西根本不信,語氣仍然是咄咄逼人,「a市這麼大,哪有那麼巧就遇見的?我天天在街上晃,怎麼就沒遇見她?」
「小四,要怎麼說你才相信?」
「你什麼也不用說,他愛怎麼想就怎麼想。」何以寧一眼也沒看他,逕直往樓上走,脊背挺得筆直,又微微透著怒氣。
她跟顧奈根本就沒有什麼,怎麼每一個人都把他們想得那麼齷齪,她已經盡量避免與他單獨相處了,可是一家人也不是陌路人,總不能見面不打招呼當彼此是空氣吧?做不成情人,做朋友也是錯嗎?
本來買了手錶要送他,他卻反過來懷疑她,不分青紅皂白的就在這裡冷嘲熱諷,她不解釋了,解釋一萬次,他還是會懷疑。
見她頭也不回的上樓,顧念西顯然愣住了。
顧奈瞧他心急火燎的樣子,便在一邊說:「剛才我在車上問她,她愛你嗎?你知道她是怎麼回答的?」
顧念西的神經突然就繃得緊緊的,她是怎麼回答的?
顧奈卻賣關子,「你自己去哄她吧,讓她告訴你。」
「用不著你教我。」顧念西瞪他一眼,轉身去追何以寧了。
何以寧正要關門,他的手臂便插了進來。
「顧念西,你出去。」
「這是我家,你讓我往哪出?」
他硬是大蟲子一樣的擠了進來。
她生氣的扭過身子,把包往床上一扔,索性不理他。
她去洗漱間洗手,剛把水龍頭擰開,他就在一邊伸手關上。
她擠了洗手液,又擰開,他又關上。
反反覆覆幾下,她的手根本就洗得不乾不淨。
她不洗了,用毛巾隨便擦了擦,她惹不起他,她躲得起。
她從包裡拿出本子準備寫手術日誌,他就坐在對面,她寫一行字,他也拿著筆在上面畫圈,畫得一次比一次大,她的日誌片刻間慘不忍睹。
她叭的一聲合了日誌,將筆用力的拍在桌子上,他與她對視,也不說話,她真想一拳掄在他那張漂亮的臉上。
她忍。
明天要帶新人去部隊參加軍訓,她必須把行李收拾出來,她拖出皮箱,將要用的衣服拿出來放到床上,然後再一件一件的疊好。
她轉頭去拿其它東西,回來便看到剛疊好的衣服又被弄得亂七八糟到處都是,那個罪魁禍首站在箱子邊,用腳踢著箱子玩。
如果換做別人,這個時候恐怕已經無法忍受了,但她是何以寧,她還能慢條斯裡的走過去,慢條斯理的將衣服重新疊好,再慢條斯裡的蓋上箱子。
顧念西終於忍不住了,「何以寧,你想怎樣?」
她不想怎樣,一回來就在那裡亂發瘋亂吃醋的是他吧,她還沒問他想怎樣。
她像是沒聽見,把箱子放到一邊後,準備去換衣服。
他跟過來,一手橫在浴室的門上,臉難看成豬肝色,「何以寧,你有本事今天晚上都不要跟我說話。」
何以寧衝他乾笑了一下,那意思是,沒問題。
「好,誰先說話誰是豬。」
顧念西更氣了,說了句「算你狠」氣洶洶的摔門而去。
何以寧從包裡拿出那一對表放在抽屜裡,然後洗臉換衣服準備睡覺。
還沒躺下,他就咚咚敲門。
何以寧心想,不是一晚上不說話嗎,他又敲門幹什麼?
她走過去打開門,他抱了個枕頭站在外面,眼睛望天,大刺刺的走進來,猶入無人之境,也不說話,將枕頭往她床上一放,自然的鑽進她的被子。
何以寧驚呆了,這是什麼情況?
看這架勢,他是根本不準備走了,比起厚臉皮,她甘敗下風。
何以寧當他是空氣,重新拿了床被子放到另一邊,合衣躺下。
關上床頭燈,屋子裡頓時安靜了下來,依稀只能聽到他的呼吸聲,輕輕淺淺。
她聽著聽著,眼皮就開始發沉,昏昏暗暗的正要睡去,就聽見他在身後悶悶的說:「何以寧,你愛不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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