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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顧念西雙拳攥緊,黝黑的目光寸寸冷了下去,不再理刁娟,快速上了樓。
她竟然要離婚,而且,她已經當著家裡所有人的面宣佈了,她把他當什麼,他在她的眼裡就這樣卑微的可以隨意踐踏?
「何以寧。」顧念西一聲吼,看到她正準備出門,二話不說的一把拉起她就走。
「顧念西,你鬆手,你想幹什麼?」何以寧來不及拿包,被他連拖帶拽的一直塞上車。
他一句話也不說,身上籠著逼人的戾氣,直接將車開出了大院。
「顧念西,我要下車。」何以寧焦急的望著窗外,路越來越不熟悉,他要把她帶到哪裡?不會是想直接挖個坑埋了吧。
他還是一聲不吭,任她又拉又扯的。
車子一直開到一處荒郊,四處很安靜,依稀幾聲鳥叫。
這裡很少有人經過,黑壓壓的林子給人一種快要窒息的厚重感。
何以寧環視了一眼四周,果然是殺人滅口,毀屍滅跡,必備良地。
顧念西下了車,打開何以寧這邊的門,她死死的抱著椅背不肯下來,顧念西不由分說的將她一把抱了出來,直接就往地上扔。
何以寧跟他這麼久,也練就了一身抗擊打的本事,被他這麼一扔,她還能取了巧勁兒,往後退了兩步站穩了。
「顧念西,你想怎樣?」她警惕的盯著他。
他濃眉蹙起,暗色調的眸光洶湧澎湃,「這句話應該我問你,何以寧,你到底想怎樣?」
她猜,他可能知道自己早上在飯桌上提離婚的事了。
既然已經知道了,那她也沒什麼好怕的,目光絕然的與他對視,「顧念西,我們離婚吧。」
親耳聽到這句話從她的嘴裡說出來,彷彿是懷中一直抱著的泡沫被人用針扎破,青眸中出現了一絲裂痕,不斷的擴大著。
「何以寧,為什麼?」
「還需要我再解釋一遍嗎?這種日子我受夠了,我不想再忍耐你了,求你放過我吧。」
他怔怔的看著她,他甚至懷疑是自己做錯了,當初為了報復她的冷落與忽視,他才對她那樣苛刻,如果他不那樣做,她是不是就不會有這種想法,他知道錯了,他已經在彌補了。
顧念西忽然轉過身鑽進車子,再出來的時候,手上已經多了一個口袋。
他像是沒有聽見何以寧剛才的話,將口袋裡的東西掏出來。
何以寧看到他掏出了一隻鳥窩的時候,眼淚差點就要衝了出來,她用力咬了一下唇才硬生生的憋回去。
顧念西……你一早上出門,就是為了找鳥窩嗎?你到底爬了多少的樹才找到了這個?
他捧著小小的鳥窩跨前一步,嘴角甚至還掛了絲笑,「何以寧,你看,這裡有四顆蛋,我們回去重新孵化它們吧,一定可以孵出小鳥。」
他像一個孩子似的銜著笑,近乎是祈求般的低著頭,一向高高在上的顧念西竟然露出這般的神色,根本就不像他。
何以寧的胸口情潮翻湧,鼻尖的酸意愈聚愈濃,幾乎就要哭了出來。
傻瓜,真是個傻瓜。
他抬起頭,眼中的烏雲褪去了大半,瞳仁閃亮的如一顆黑色的鑽,那樣認真的望著她,在等待著她的答案。
七年前,顧奈離開的時候,她那樣難受,受不了的時候就不斷的,以求得片刻的心寧,可是現在,她感覺到了心痛,痛得那團血紅的肉幾乎絞在了一起,她快要喘不上氣了,胸口和喉嚨都被堵得嚴嚴的。
她怕自己一忍不住,眼淚就會瞬間決堤。
她一遍遍的提醒自己,何以寧,不要心軟,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了,沒有辦法回頭了,你要救爸爸,只有你能救他。
她咬了咬牙,心中一橫。
「顧念西,你三歲小孩嗎?」她揮手打落了他手裡的烏窩,裡面的蛋有三顆灑了出來,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顧念西垂下眸子,盯著碎了一地的蛋殼,久久的,沒有回過神。
何以寧別過頭,她知道自己此刻有多殘忍,但是,長痛不如短痛,再這樣糾纏下去也不會有任何結果。
顧念西,我知道你對我好,但我是個沒有福分來享受的人,就不要把你感情浪費在我身上了。
「何以寧……」半天,他終於說話了,「你是認真的嗎?」
何以寧深吸了口氣,「是,顧念西,放過我吧。」
「我不信。」他搖著頭,「我不信你對我沒有感情。」他一把抓住她的肩膀,用力的搖晃,「何以寧,說,是不是有人逼你了?你告訴我,是誰,誰在逼你。」
不會的,她明明是在乎他的,他把林易可帶回家,她的臉色都變了,她還腹黑的往林易可的飲料裡下藥,如果不在乎,何必做這些多此一舉的事情,如果不在乎,她何必冒著雨去赴他的約會。
何以寧,讓你承認在乎我,就這麼難嗎?
何以寧被他搖得頭暈腦脹,他一遍遍的問她,是不是有人逼她了,她幾乎忍不住就要說了出來,她太委屈了,可是這些委屈只能由她自己默默的嚥下去。
她不能說。
顧震亭說得對,監獄裡都是他的勢力,顧念西還沒有來得及插手,他就會弄死她父親。
她不能感情用事,她不能為了一已之私而害了自己的爸爸。
這把雙刃劍,一邊插進了他的胸膛,一邊也將她傷得體無完膚。
「顧念西,夠了。」她用勁了力氣將他狠狠推開。
他竟然沒站穩,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
「何以寧……」他的眼神痛苦而複雜,悲傷的如同致命的繩索,緊緊的勒住了她的脖子。
她不看他,用力的別開視線,「顧念西,你要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沒有人逼我,我說過很多遍了,我不喜歡你,從開始到現在,我對你一點點感覺都沒有,你認為我可能在乎你,那只是我迎合你的一種方式,你不要把這種刻意的迎合當成錯覺,顧念西,我們離婚吧,別再糾纏下去了,如果你想報復我,三年時間還不夠嗎?」
顧念西沒有說話,神情好像是開敗了的草木,一點點枯萎下去。
突然,他轉身鑽進車子,在裡摸索了一下,最後摸出一把手槍。
何以寧後退了一步,震驚的看著他將槍頂在自己的胸前。
「何以寧,我現在問你,你是不是在乎我,哪怕一點點也行。」
「顧念西……」
「如果你說不,我就一槍崩下去,從此死心。」他的眼神決絕,絲毫不像在開玩笑,「你是醫生,你知道,這個位置不會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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