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會在
「嗯。」何以寧放下手裡的筆,揉了揉有些酸的手腕,朝他勾出一抹淡若清風的笑容。
余坤走進來,將一盒熱氣騰騰小籠包放在何以寧的桌子上,有些不自然的解釋著,「我剛才餓了,就出去買包子,結果買回來又不餓了,你正好要值班,留下來給你當晚飯吧。」
見何以寧的目光落在包裝袋上,他又趕緊補充,「我沒動過,盒子上還粘著膠帶呢。」
何以寧笑了,她並不是嫌棄他。
「謝謝,那我就不客氣了。」
他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生怕她不肯收。
他可是跑了很遠才買到這家的包子,他見她吃過幾次,也細心的記下了她的口味。
「那你趁熱吃,我先走了。」余坤扶了下眼鏡,英俊的臉上浮出一絲紅暈來,不等何以寧回答便趕緊推開門大步走了出去。
面對他心目中的女神,他總是會心跳加速,語無倫次。
余坤去停車場開出自己的車,有一輛黑色的豪車正擋在過道上,他按了幾下喇叭示意他讓一下,明明駕駛座上坐著人,但那車子就是一點反應也沒有,囂張到不可一世的態度真是讓人火大。
余坤無奈,只好從後面艱難的繞了出去。
有錢就了不起嗎?真是社會的渣滓。
何以寧將寫好的日誌放進文件夾,然後打開香噴噴的包子吃了起來。
顧念西開完視頻會議,打開車門走下來,已經是晚上九點了。
他本來是來看林易可的,但是她的房間裡擺著一束蝴蝶蘭,他站在門口,連腳都沒邁進一步便轉身就走,
他討厭花,特別是開得鮮艷的花。
真不知道警衛隊的那兩個飯筒是怎麼做事的,他說送禮物,結果他們就送了一堆這樣的破爛,怎麼不直接送花圈。
顧念西沒有坐電梯,而是順著樓梯一層一層走下去。
感應燈在身後依次熄滅,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了一樓。
大廳裡一片吵嚷聲,幾個醫護人員正推著急救車匆匆的往電梯這邊走。
他看到一個微彎著身子,粉頸弧度秀美的女人一手按著病人的傷處,一手有條不紊的向護士們傳達指令,隨著她走路的動作,白色的衣角翻飛。
何以寧?!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工作時的樣子,側臉的線條冷靜剛毅,靈活的動作臨危不亂。
那個病人顯然是刀傷,傷口外翻,鮮血直流,她的手上沾滿了血,卻連眉頭都不眨一下。
他從來不知道這個女人竟然這麼膽大,她在他的面前,多數時候乖順的像一隻小綿羊。
電梯和樓梯的出口只有一條走廊之隔,何以寧一邊做著緊急的傷口處理,一邊在安慰病人。
「醫生,我不想死,我還不想死。」受傷的年輕人緊緊抓住了何以寧的手,被他抓過的地方立刻留下一個鮮紅的血印。
顧念西凝著那兩隻緊握的手,邪肆的鷹眸一瞇,透著一絲殺人般的光。
「別怕,會沒事的,相信我。」她的眼神帶著絲讓人心安的力量,病人緊緊咬著牙,不再驚慌的哭喊。
何以寧看了眼電梯下行的數字。
還沒到嗎?
每次等電梯的時間,就像是在消耗生命一樣。
下意識的,她回頭看了一眼樓梯口。
這一眼,正好跟顧念西的目光撞上,樓梯裡沒有燈光,他修長的身影如鬼魅般立在那裡。
一雙琥珀色的眸子閃著令人窒息的光芒,薄削的唇瓣勾起邪肆的弧線,連同鋒利上挑的眉,給人一種邪魅中又帶著威嚴的凜冽感。
何以寧明顯一怔。
他怎麼會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