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遠猜得沒錯,阿波.色的和崔敬一說,崔敬只是猶豫了片刻,就爽快地答應了。
不僅答應,還贊劉遠會動腦子辦事,替清河崔氏拉籠力量,這可是劉遠第一次啊,對清河崔氏來說,這是一個積極的信號。
劉遠做了一件讓崔敬吃驚的事,李二也做了一件讓劉遠很無語的事:那就是把松贊干布一家軟禁在務本坊的一處宅子中,這是應胡欣的要求,劉遠進宮經得李二同意後,這才知道松贊干布被軟禁的地點,務本坊,那國子監就已佔了半坊之地,這可是紙墨飄香、書聲朗朗的地方啊,李二要幹什麼,這是準備用那聖人言來洗滌松贊干布心中殺氣、消磨他的雄心?
把他送到寺廟中不是更好?
劉遠本來想陪胡欣母女去的,不過臨進門時,又退了回去,讓岳沖保護兩人進去,自己在門外等候。
畢竟是自己親手抓獲的,心中有愧,然後兄妹多年不見,也應該給他們一個暢所欲言的空間,胡欣是低著頭進去,一個多時辰才出來,雖說眼角帶有淚花,但是臉上卻是一種釋然的表情,好像解開心結的樣子,心情還算不錯,至於她們談些什麼,胡欣沒有說,而劉遠也沒有問。
倒是小劉雪,也是第一次看到母親那邊的親人,收到幾件不錯的見面禮,是出自真心也好,假意也罷,倒是一個好的開始。
如此一來,吐蕃的事。也解決得七七八八,該安置的安置了,該探望的探望了。該死心的也死心了,沒有牽掛、不用上朝,也不捲入政治鬥爭,劉遠的日子又變得簡單而充實起來,打理生意、訓練揚威軍、同時籌備兩條新路的修築。
雖說同時新路,不過待遇卻各不相同:洛州至清河那是名副其實的高速公路,曲中取直。不計成本,努力做到最好,因為這是收費所用。而長安到淞州的,只能算是公路,劉遠採用是性價比最佳的方案,不強求有長洛高速的標準。反正是鋪上水泥就行。絕大部分是採用在原來的官路上澆灌上水泥,這樣一來,那成本節約了一半以上。
畢竟,逢山開路,逢水架橋的成本可不低。
這是朝廷修築的公路,工部的工匠是現成的,通過攤派勞謠還有俘虜、牢房的犯人,勞工方面順利解決。特別打敗吐蕃,俘獲大批青壯。正好拉去修路,有了長洛高速的經驗,配合也更默契了,而最困惑劉遠的,還是銀子。
水泥、沙石、各種物料、建材、吃喝拉撒都要銀子,購買土地、賠償因修路毀壞的莊稼,林林總總都是離不開一個「錢」字,雖說這是打著朝廷的旗號做著造福百姓的事,可也不能給皇上和自己抹黑啊,老百姓不漫天要價就算不錯了,該給的、該賠的,還是要出錢,再說朝廷的工匠能免費使用,讓他們領朝廷的俸祿就不錯了,平日也得讓他們吃飯啊。
要想馬上跑得快,還得讓馬兒多吃草,那些囚犯、俘虜等人,按照朝廷的標準,那是絕對的清湯寡水,油花都沒一滴,更別說肉了,修路是一件體力活,再說大冬天還要他們干苦力,肚子裡沒一點油,那是抗不住的,籌備主持修路,這本是一件大功德之事,劉遠可不想自己主持修築出來的路被「屍骸」堆滿,改善他們的伙食就很有必要了,這樣一來,那銀子花得如流水一般。
劉遠自己捐了一百萬,阿波.色個人及阿波一族,合計捐了四萬多兩,在劉遠的努力下,又是搞活動,又是拍賣,可是效果沒第一次好了,加起來才籌了四十多萬兩,還沒劉遠個人的捐的一半呢。
一百多萬兩,看起來是一筆巨款,若是一家幾口來說,光是錦衣玉食,沒點敗家的才能、不良的嗜好,兩輩子都花不完,可是對一項動輒需要十年八年才能完工的大工程來說,一點也不經花,光是準備購買的水泥、材料等物就支出了大半,還沒大規模動工,劉遠手上的錢銀就所剩無幾了。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在長安報裡埋頭苦思的劉遠,愁得說不出話來了。
「東家,你不是說徐徐圖之嗎?」龔勝耐心地勸道:「反正皇上沒有制訂期限,有銀子我們開工,沒銀子就先擱置,什麼時候有銀子,什麼時候就開工,龔某記得東家說過,為官者,賣身已經很了不起了,可不要賣命,將軍捐了一百萬兩之巨,大唐上下,哪個不說皇上仁義無雙,你已經做得夠好的了。」
劉遠苦笑著說:「你所說的,劉某都明白,可是怎麼也得先拿出一點成績堵住悠悠之口才行,不然他們說劉某空口白話,尸位素餐,那豈不是太冤枉了?不管怎麼都好,從長安到鳳州這條公路,三年內一定要完成。」
龔勝苦笑著說:「那東家可得多想辦法了。」
「你小子平日鬼點子不少,好好幫我想想,有什麼法子?
劉遠此次來長安報館,說到底,就是為了籌款而來。
龔勝一下子為難了,劉遠不僅是自己的東家,也是他生命中的貴人,沒有劉遠,這位赫赫有名的「八磚博士」有可能變成「餓死博士」,現在劉遠讓他想辦法,還真不敢推搪。
募捐、義賣、義演這些點子都用過了,不知是不是最近搞得有些頻繁了,效果越來越弱,特別是像修道這種大工程,沒有財政支持,沒有穩定的資金來源,一路「化緣」一路修建,難度可真不小。
饒是足智多謀龔勝,一時間也沒有什麼好的主意。
為難啊,一時間,兩人都皺著眉頭在想怎麼籌款之事。
「東家、龔館長,來吃點米糕吧。」兩人正在沉思間,一個女僕拿著一盒米糕進來。
龔勝皺著眉頭說:「這個時候,吃什麼米糕,沒想到我們正在忙嗎?」
和劉遠一樣,龔勝思考東西的時候,最怕別別人打人打斷,看到這女僕進來打斷了自己的思路,龔勝的臉都拉長了。
那女僕嚇了一跳,喃喃地說:「館長對不起,這是公主派人送來十多斤,說分給所有人吃,所以」
劉遠隨手吃了一塊,皺著眉頭說:「這米糕又糙又沙,還有一股糊味,這不是宮中所制的吧,再說這麼普通的的糕點,宮中也沒人做啊,公主怎麼送來這麼多的?」
「會不會弄錯了,平常公主送來的糕點,都是很美味的,這也太難吃了吧。」龔勝嘗了一口,馬上就放了下去。
「聽那送來的宮女說,這米糕不是宮中御廚所做,而是公主出宮時,看到一個衣衫單薄的小女孩在賣米糕,鞋子都破了,又冷又餓,可是還是含著淚水在賣,因為味道不好,沒人光顧,公主看她可憐,派人一打聽,原來她父母病了,為了生活,只有九歲的她學她娘親做米糕去賣,又冷又餓,可她卻捨不得吃上一口,公主仁慈,把她的米糕全買下來,然後把一部分送到報館來。」那女僕倒是打聽得很清楚。
女人,天生注對八卦很感興趣。
一聽說是公主送的,龔勝撇撇嘴,不敢再有意見,看著那米糕,忍不住又拿起一塊吃起來,不知是不是心境的問題,這一次吃起來,那糊味中,帶有一些甘香,一想到這是九歲小女吃所做的,甘香中又帶有幾分可口了。
突然,龔勝腦裡靈光一現,眼前一亮,一個絕妙的主意形成,突然一拍案幾興奮地說:「東家,有辦法了。」
「哦,有什麼辦法?」劉遠高興地說:「別賣關子,快說。」
龔勝高興地說:「像募捐這些,一來數量有限,二來效果也欠佳,終歸不是長遠之計,東家和下屬說過包裝的概念,以前龔某是一知半解,可是現在終於明白了,就像這塊米糕,如果單純以賣相和味道來說,是一份失敗的食物,沒人願意為它掏錢,可是一有了九歲小女孩子還有病父病母的事,大伙都會覺得這塊米糕來之不易,對一個九歲小女孩來說,這份孝心更是難得,即使它味道不好,賣相不佳,但是還有人願意出錢,還有人願意品嚐,品嚐一下她的這份孝心,很明顯,這就是經過了包裝。」
「如果我們也對商品進行一些包裝,不僅達到相應的目標,還會提高原來的經濟效益」龔勝頓了一下繼續說:「假如我們把長安報每份加價一文錢,然後告訴那些顧客,這一文錢是用作修路上面,他在買報之餘,也捐贈了一份愛心,積了一份功德,龔某猜想,這一文錢誰也不會放在眼內,買一份報除了能自己看,還做了善事,肯定有更多的人願意購買。」
劉遠眼前一亮,高興地說:「對,這個方法可以推廣到墨韻書齋的書籍、金玉世家的首飾,甚至長洛高速上酒樓、飯館、逆捨地等地方也貼上慈善的名目,用功德來做包裝,這樣一來,漲點價沒人有意見,就是少賺一些,生意額也會飆升,可以說是財德兼收,哈哈哈,不錯,不錯。」
說完,劉遠拍拍龔勝的肩膀,高興地說:「龔勝,不錯,你立了一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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